不知道为什么,陆吾迷迷糊糊感觉他好像看见了邻家的小猪,也就是常常欺负他的小猪,也是打架最为勇猛的小猪。
在平安乡时,小猪是乡公塾的一霸,绝对的霸主。比陆吾大三岁,但是始终没有离开公塾,同期的同学早就进入更高一层学校学习或者在战场上拼杀,只有他一直赖在平安乡不肯走。
他的理由是,自己小时候是母亲一个人带大,非常不容易,父亲很早就战死杀场。一旦他离开平安乡,有人来欺负她母亲,谁能出头,谁能一直来照顾他母亲。
如果他能一直留在平安乡,可以帮母亲忙,可以替母亲分担一些家务,照顾一下年幼的弟弟妹妹。
这一点上,他是非常孝顺的。
常常以此作为理由,因为年纪比别人的大,身材魁梧,所以喜欢惹祸、常常欺负别人,以此为乐,陆吾也是他的“老主顾。”
也不是说他除了“孝顺”母亲、照顾弟妹以外,没有其他好处。虽然陆吾常常受到他的欺负,但关键的时候,他也会帮助别人。
又一次,陆吾遭受邻乡的小朋友的欺负,正好被路过的小猪看到。
小猪,大喝一声,
“平安乡是我小猪的地盘,谁容许你们外乡人在此撒野。”
说完,冲了出去,将几个外乡人打得落花流水,虽然他自己也因此挂彩。但还是胜利了,成功将几个欺负陆吾的外乡人打得屁滚尿流。
看得陆吾双眼冒小星星,全是羡慕的目光。在那一刻,陆吾感觉不到他平时的那种“欺行霸市”的恶脸,反而是一种光彩夺目的存在。在那一刻,小猪就成为陆吾心目中的“英雄”,是一个巨大的保护伞。
“平安乡是我小猪的地盘,这里的人只能允许我一个人欺负,决不允许别人欺负。”小猪说的很豪气,看到陆吾以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脸上瞬间有些红红的,也不知道是被人打的,还是内心的作用。
从那以后,也不知为什么小猪也不再欺负他。而陆吾也不再讨厌小猪,但对于他的一些不好的行为也进行了劝阻。
小猪总说他爱管闲事,但每一次都会有所收敛。日子长了,陆吾也成了小猪的小跟班,成了他的“小军师”。
而陆吾也小猪一起的日子,胆子也渐渐变大,性格变得开朗起来,不再是天天呆在教室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而他母亲河李老夫子见到这一幕,也没有管,任由他跟着小猪“胡闹”。
那一日,陆吾离开平安乡的那一天,恰巧小猪又一次翘课,一个人偷跑出去玩。本来他也想跟小猪一起逃课,去河边捉小鱼,但那一天是父亲要回来的日子,所以没有跟随。
否则的话,他现在还是平安乡,也许正在听阿爹说战场的奇闻怪事,这也是小猪最喜欢的地方。
小猪因为从小失去父亲,而他父亲的尸骨是由陆吾父亲带回来的,因此对于陆吾的父亲是非常尊重的。就像他说的,若不是弟弟妹妹年龄太小,母亲一个人照顾全家非常累,他早就去战场上杀敌,去看看他父亲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这是他的梦想。
因此,陆吾此时此刻看到小猪极其焦急的表情和破碎的衣服,以及那一张一合的嘴,不知在说些什么,他内心万分忧虑。
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他始终挣脱不了束缚的东西,好像他和小猪之间有一层无形的墙,相隔千山万水。小猪说什么他听不见;他说什么,小猪也听不到。
有一点可以肯定,小猪一定遇到不好的事情。在他的记忆中,小猪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即使是在救他哪一次,面对四五个人围攻也没这样悲惨。
随着陆吾心神的不断波动,他体内的血红灵力再一次活跃起来,在体内不断地游走,甚至再一次来到大脑。
陆吾的双眼再一次充满血红色,犹如一头凶猛、嗜杀成性的野兽,想要挣脱牢笼,满足内心的欲望。
但是下一刻,囚龙洞再一次证明它的威严,冰冷的寒气穿过陆吾的肉体,直袭其灵魂的深处,瞬间一切都变的格外清明。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小猪也消失了,血红灵力也再一次被迫退回肾脏的位置。
之前的一切都是幻相,都是梦。
但却如此真实,陆吾感觉心好痛,似乎真的有什么事在平安乡发生。
“阿爹····阿妈····”
囚龙洞的冰冷使陆吾不断产生各种各样的幻想和梦,不断的呓语。不同的梦相互交织,极其混乱,根本分不清现实和梦。
突然,肝脏处一热,绿中带粉的灵力似乎也不甘心于这种处境,开始不断修补被冰冷寒气破坏的肉体。不由自主的灵力运转给陆吾带来了生机,本来以为火狐皮衣等外面的衣服可以抵挡铁树地狱的冰冷寒气,哪只竟然作用不大。
寒气还是不断的进入,使陆吾产生无数幻觉,若不是自主运转的灵力所带来的温暖,恐怕长此以往,不需要多少时间,他也会变成一座冰雕。
“好可怕啊”
陆吾终于从所有的幻想中脱离出来。
但修补的速度远远赶不上破坏的速度,陆吾依旧能够感觉到手脚开始,身体开始一点点变得僵硬,抓紧失去知觉,失神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
“难道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吗”莫名的悲观情绪迅速占据了陆吾的大脑。
“不行,我绝对不能死在这。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我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死,死的不明不白。”
陆吾不希望他也成为这囚龙洞众多冰雕中的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现死亡,也许是等到千百年后,某一天出现一个像他一样的人,也感叹前人的悲剧,才能发现这里多了一座冰雕。
不能轻易的死在这,陆吾开始不断的活动,揉揉胳膊,伸伸腿,不停的走动,在这冰冷的铁树地狱中,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卷入地底黑洞中。
不过,既然已经从美梦或者说噩梦中惊醒,那就必须时刻保持大脑清醒,否则的话,再次沦落到迷失中,不知道还能不能幸运的回过神来。
加速运转灵力,提高身体的温度,化解被冰冻的部分,检查身体是否还有其他问题。
当检查到丹田的时候,陆吾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绿中带粉的灵力在全身上下不断的游走着,而青色灵力似乎并不在意陆吾整个身体是否损坏,老老实实的呆在丹田,一动不动,任意“恶客”肆行。不过,这样一来,也不用担心丹田是否会因为冰冷的寒气而不再工作。
反观血红灵力,不断没有像绿中带粉的灵力帮忙,也没有像青色灵力那样被动防守。刚下血红灵力的所作所为陆吾一点印象都没有,此时它反而开始接纳外界冰冷的寒气,不断的吸收、壮大,血红漩涡越转越快,越来越大。
因此,陆吾现在身体中最冷的部分不是手脚而是腰,由于血红灵力占据着肾脏,不断吸收着外界的寒气,导致整个腰间变成一个大冰块一样,将身体分成上下两部分,他现在根本感知不了多少下体是否还有知觉。
“怎么会这样啊,这倒是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陆吾很是无奈,目前的情况完全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也不是他所希望的。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陆吾能感觉到,丹田中的那道符箓的威胁似乎在逐渐减小。青色的灵力虽然没有主动出去抵御外界的冰冷的寒气,但却在不断的蚕食着悬在他上方的符箓。
但是按照其速度,等到它把威胁丹田的符箓吞食完毕的时候,估计陆吾也变成一个冰雕了,完全帮不上忙。
“难道只能听天由命了”
陆吾灰心丧气,开始胡思乱想,仇还没有报,家还没有回,李老夫子的玉佩还没有还,洛魅的东西也没有还。
“对了,洛魅的东西”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清虚大殿前广场临走时洛魅给的东西,听元熙说,那是她的本命石。洛魅说过这个东西对于他还是有作用的。
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红色的石头,之前洛魅交给他的时候,他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个所谓的本命石到底是什么东西。
体型和灵石大小差不多,不同的是颜色,洛魅的本命石是晕红,好似秋天中的枫叶一样,时时刻刻向外散发着热量,如同一个小火炉。
不过,透过表层的晕红依稀可以看见,本命石中有其他东西存在,模模糊糊,看的不是很真切。
本命石好似琥珀,里面封存的东西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晰。但是陆吾却有一种感觉,这里面封存的应该是一滴血,因此在拿出本命石的时候,肾脏位置的血红灵力再一次活跃起来。
上一次这样的时候,是在吸食宇文人杰的鲜血的时候。灵性十足,似乎感觉到陆吾的注视,不断的翻滚,撞击外面的保护膜。
陆吾将体内的灵力运行到眼睛的位置,再次看封存的东西。血中好像有一小人,貌似洛魅,不过比洛魅更加妖艳,一个是冷艳,一个妖艳,及具有诱惑力,血脉喷张。没有任何道德尺度。
“小子,混成你这样也不容易啊”突然脑海里出现一个苍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