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雪花飘落,血色的天印红了昆仑派,阵阵山风吹雪急落,王母峰像是就要倒下一般,昆仑派内异常沉寂的场景,站着几十人,却没有一丝声音,都是静在那里。
昆仑山尖上吹下的一片雪花,落在了胡灵脸上,还来不及感觉到她的温度,就已经化成水,流下脸颊,却分不清是泪还是雪水。胡柴平背身站着,剑在身前,一滴血顺着剑锋流下。“既然高人至此,何不现身”
众人听掌教突然这么一语,都是发愣。暗金色的身影从屋顶上奔下,悄无声息的便落了下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此人身穿靛色纳衣,袈裟是暗金红丝,一道身影略过,便如同佛陀下凡。“老衲千算万算还是来晚一步啊,昆仑派掌门,你不认得我了吗,哈哈哈”
胡柴平一脸冷淡,也不好好打量,内心极度挣扎。“既是有意硬闯而来,那就莫怪昆仑派派系森严了”
最后一字说出,胡柴平已经踏出三步,眼看到了大和尚身前,挥剑就刺,大和尚手持一条念珠,以念珠为兵刃,挡了几剑也未见珠绳断开,反而念珠随着剑花一直飘转,俩人在院内飘洒腾挪,招招凶狠,胡柴平食指捏剑,将昆仑剑法用到极致。大和尚越打越不顺,像是从没如此对战。
“咻”胡柴平突然放弃攻大和尚,而是摆出剑花挡住了三枚铁钉。尚未站稳,又是“咻”的一声,胡柴平不敢大意,用力舞剑,地上又多了三枚铜钉。
“二十年前我们没抢到仙物,这次一定得抢上”
“老三,非礼勿言,偷抢岂是圣人之道”门楼上站着三个身影分不清是谁在说话
“原来是三尺先生,来我昆仑派,需要用三寸钉来拜帖吗”胡柴平转身答到。
大和尚也踏了一步,跃过墙去,一道声音传来“三日后再来拜会”
等最后一字说完,声音已经很远,轻功了得,三尺先生互相争论跟着大和尚。
莫木站在雪笑飞旁边,一搭脉,切出刚刚只是剑气在他体内沸腾,一掌拍在他胸前,雪笑飞额头上真气散开。
雪笑飞睁开眼睛,刚刚院内发生的事情,他都听见了,体内真气乱走,看见胡灵落在手上的泪水,雪笑飞内心也感到温暖,这一切都值得。
胡柴平看了一眼雪笑飞,转身走入大殿,一干弟子也跟着进去,莫木望着雪笑飞说“现在昆仑不是你呆的地方了,下山去吧”说罢,也转身离开。
雪笑飞欲哭无泪,自打记事起就呆在昆仑派,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那么亲切,他只是随师傅下过两次山,现在能去寻找自己想知道的世界了,却发现最留恋的全部都在这里。这次昆仑派有大难,师傅不听他解释,要赶走他。
雪笑飞出了门派,施展轻功,面朝山顶。耳边风声呼呼,奔了半个时辰即到了王母峰脚下。王母峰下有个山洞,洞外寒冷,洞内却温热。这个山洞是雪笑飞练剑时发现的,在此练剑悟道每每都能感到心情愉悦。
雪笑飞思索来此静修三日,如果昆仑有难自己也可以出手相助,死也值得。
山洞极小只能容一个人横身进入,进入后行了上百步,便是一面死壁,死壁右侧便又有个通道,雪笑飞顺着山洞进去,不到数十步,豁然开朗,别有洞天。中央有一块四方的石头,雪笑飞施展身法,轻飘飘的便落在的上面。盘膝而坐,静静坐在上面,却也不调内息,不颂《黄庭》。
雪笑飞默默坐着,不久便入神,暗动武功心法,结合阴阳八卦,抽出长剑,剑花飞舞,亦幻亦真,洞内只是剑影闪烁。昆仑七剑,一剑问道,二剑择路,三剑定身,四剑穿云,五剑得失,六剑聚仙,七剑临圣。剑剑相连,变换无穷。雪笑飞也是按着心法不停的变换招试,便练便在思索,这是哪位大师传此剑法,竟如此玄妙。明明是一套剑法,修炼的人却各个不同,这就是昆仑派人人习此剑法,而却有高低之分。剑法任意组合,或改变阴阳,效果截然不同,雪笑飞也是厚积薄发,把每招每式都发挥淋漓尽致。
大约两个时辰,收剑盘坐,细细领悟着刚刚剑法变换时候的要义,每每总结也是悟道修行的大意。
雪笑飞闭着眼睛,正推演,身侧长剑却开始微微颤动,越颤越烈。雪笑飞沉积剑招之间,猛的听见剑鸣,一把握住剑鞘。身下之石也在轻颤,雪笑飞一步踏出,心想原来是地震,便施展身法,往洞外奔去,万一这山洞塌下,困身受死就必不可免。踏出二十一步,洞内赤光阵阵,异香冲鼻。雪笑飞也不由停身转头,只见那四方座下溢出一股泉水来。
他看着那泉水,心却无思无虑,被那水钩住一般,完全忘记了震荡,洞中落石擦身而下,也全然不知。只是往那泉水走去,离那水不足四步,低身欲饮,只见那泉水冲着雪笑飞便来,雪笑飞也是神迷心窍,不躲反迎。那泉水周身一绕,就消失了,洞中顿时停了震颤。
而此刻他不知昆仑仙树上一朵桃花发出阵阵红光,奇香无比,树下闪过一道暗金色的身影,随着身影刹那消失,红色的桃花也恢复了本色。
洞中雪笑飞盘腿一座,涓涓细流如呼吸般涌入,少时周身金光,脸色瞬青瞬赤,瞬紫瞬白,内视周身,却看出寒、风、热、暑、湿、燥六气聚与胸间。顶上三花混一,玄关一窍。不知过了多久,周身金光散去,起身要出洞归派。大道初显龙涎香,福祸相依顺天机。胸中一壶真日月,此后七剑震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