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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你们都是重要的人

这是一个隐藏在野草和荆棘丛中的洞穴,只有碗口那么大,里面黑洞洞的,散发着一股骚臭味,靠近些还有一丝丝凉风透出来,是通的,一定还有其它的洞口。应该是猫鼬的洞穴没错,想不到猫鼬还能把洞穴口打到断崖边来,凯米丽说的没错,他们有希望了。

“想不到你还有点儿用嘛。”阿坦忍不住又敲了敲凯米丽的脑袋。

凯米丽美滋滋地笑着,玛吉得意地说:“不是有点儿用,是有很大的用处嘛。”

四人一起行动,找了些树枝、石头之类的东西把洞口的荆棘清理干净,然后一起看着黑洞洞的洞穴发呆。虽然有了一丝希望,但这个洞里有什么,通向哪里却一无所知,下面一步该怎么呢?

阿坦上去量了量洞口,刚刚能让一个人通过,也就是说他们必需一个跟着一个的鱼贯而入,不然根本挤不下。他想了想说:“这次我来带头吧,如果里面有猫鼬或其它的东西,我来的胜算也大一些。”

玛吉点点头:“那让弗拉第二个进,凯米丽第三个,我来断后。”

大家都点头同意这个办法,阿坦第一个爬了进去,后面的人按顺序一个接一个的进去了。

洞穴很深,有时宽些,有时窄的要贴在地面上才能勉强挤过去,往里走了没几步阳光就照不到了,大家陷入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骚臭味,说奇怪是因为这股臭味中隐隐掺杂了一丝腥气,有些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这是什么的气味?玛吉深深地吸了一口,让这气味从鼻尖传到大脑,一层层地分解判断,寻找着答案。

“这是什么怪味?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前面的弗拉也留意到了。

“管它的呢,只要别阻拦我们前进就行了。”阿坦不管不顾地向前爬着,尘土和小石子随着他的动作滚动着,沙沙作响。

“最好还是弄明白那是什么,这不是我们熟悉的环境,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存在绝对不是好事。”玛吉边爬边说。

“不知道的东西?会是什么呢?”前方传来凯米丽怯怯地声音。

“算了吧,反正已经进来了,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再退回去,就算弄明白了你就不往前走了吗?”阿坦还是一门心思的向前进。

“不知怎么了,我总感觉这味道有点儿熟悉,好像在哪闻过。”玛吉说:“这种腥臭,还带着点儿血的味道,是什么呢?”

“我记得我记得,”凯米丽献宝地说:“这是蛇的味道······”话音刚落,她就被自己的答案吓得汗毛倒竖发。

队伍猛得停了下来,没有人说话,这个答案在每个人的心幕中盘旋不去,仿佛前面有一张血盆大口正在无声地张开,上下两对长长的利齿闪着寒光,腥气更重了,耳边似乎传来让人毛骨悚然的咝咝声。

谁都不敢再向前了,似乎面前正有个恶魔在等待着他们,但又不能退回去,洞穴太窄,他们连转身都不可能,当然他们可以倒退着走,但如果有蛇的话,倒着走的速度是逃不掉的。

孩子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僵持了半天,玛吉开口了:“我们还是向前走吧。”

“可······可是,万一真有蛇怎么办?”凯米丽害怕地问。

玛吉说:“反正我们现在也转不了身,如果真的有蛇我们也跑不了。还是向前吧,我们赌一赌。”

大家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弗拉说:“还是向前吧,退回去我们也无路可走。”

“那······那就走吧。”凯米丽胆战心惊地说。

大家都等着队伍重新启动,但等了半天也不见阿坦动一下,弗拉忍不住问:“阿坦,你怎么不走?”

“我没法走。”阿坦的声音很奇怪,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我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又长又冷,好像还有鳞片。”

是蛇吗?大家都慌乱了起来,凯米丽反射性的想尖叫,但被玛吉阻止了:“别出声,大家都保持冷静。”她的声音起到一定的作用,大家虽然害怕,却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停顿了一下,玛吉轻轻地问:“阿坦,你被咬了吗?”

“没有,它还没有动,我不确定我踩到的是不是蛇,很像。”阿坦说:“我现在不敢动,怕动了会遭到它的攻击。”

玛吉想了想说:“你现在慢慢向前走吧。”

“你疯了,”弗拉说:“他一动可能就会被咬的,万一是条毒蛇那我们就完蛋了。”

玛吉镇定地说:“向前走吧,你这样不动也不是办法,据我猜测就算是蛇,也是条死蛇。”

阿坦一听似乎看到了一线曙光,急忙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蛇是多敏感的动物,老远都会发现敌情,怎么会被踩了还一动不动呢?”玛吉的声音缓缓传来:“再说猫鼬和蛇是天敌,它的巢穴中怎么会有蛇呢?除非是被猫鼬杀死后拖进洞里当食物的。我猜现在猫鼬们已经发现我们的进入躲出去了,所以这洞里留下的,应该就是它们来不及带产的存粮吧。”

“是吗?”阿坦带着希望问道。

“没错,走吧。”玛吉坚定地说。

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大家都在屏住呼吸等待着,阿坦深吸一口气,试着轻轻抬起自己的脚往前迈了一步,脚下的东西真的没有反应,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可能真的是一条已经死去的蛇,阿坦松了口气,加快速度爬了过去。

队伍恢复了刚才的前进速度,阿坦放松了精神,一边爬一边轻笑道:“想不到玛吉遇事这么冷静,分析的这么透彻,我刚才吓得一身冷汗,脑子都不会打转了,更不用说去分析问题了。”

凯米丽听了自豪地说:“姐姐就是非常聪明,我最崇拜姐姐了。”

玛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哪有呀,我是因为在最后,没有受到危胁才能有精力想事情,如果让我踩到,说不定魂都飞了,当场跳起来也说不定。”

“这哪有你跳的地方?”在她前面的弗拉笑笑说:“你就别谦虚了,连母亲都夸过你,说你有天赋呢。”

“什么?依贝娜曾经和你谈起过我?”玛吉的耳朵竖了起来。

“当然,我们经常谈起你们,她说你非常理性,能在危险和紧急的情况下保持冷静的头脑,理智的分析问题呢。”

“依贝娜真的这样说过我?”玛吉吃惊地问。她不由得想起那些艰难的日子,依贝娜严厉到残酷,她和妹妹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中挣扎,为得只是得到依贝娜的一丝认可。她是多么希望依贝娜能对自己微笑一下,能像妈妈一样亲吻和拥抱自己,但那却是连做梦都不敢梦到的事情。现在听了弗拉的话,才知道依贝娜并非表面上那么冷酷,她并非不重视自己,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想到她也会暗暗地关注并为自己加油,玛吉的心里涌过一股热流。

弗拉接着说:“是呀,她还让我珍惜你和凯米丽,多帮帮你们,她说你们以后将是与我依靠终生的姐妹,比伊恩和阿坦还要重要呢?”

“啊?比我还重要?”阿坦有些不服气地说:“怎么可能?我和伊恩怎么会不如她们两个小家伙呢?”

凯米丽听了也很吃惊:“我们怎么能比得上伊恩和阿坦呢?”

弗拉认真地说:“当然比得上。伊恩和阿坦在成年后会离开狮群打拼自己的领地,而我们才是会永远在一起的族人。我们会一起成长,一起历练,一起守护家族,一起抚养后代,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甚至超过自己的父母、丈夫和孩子,就像依贝娜和卡妮一样,所以你们才是我最重要、最需要珍惜的人。”她停了停又接着说:“母亲不但夸过玛吉,还夸过凯米丽呢。”

“什么?依贝娜还夸过我?”凯米丽有些激动又有些疑惑地说,她实在想不出自己有哪点儿值得依贝娜夸奖的。

“嗯,母亲说凯米丽虽然身体弱又显得笨拙,但骨子里却很有灵性,第六感很强,总能在关键时刻找出办法,直觉很准,有时明明眼看着你要落下了,可偏偏就有办法赶上来,非常神奇。”弗拉说。

依贝娜描述的真准确,三言两语就把笨笨的凯米丽给刻画了出来,阿坦和玛吉听了直笑,凯米丽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想到自己在训练中总是最后一个涉险过关的狼狈样子,难过地说:“难道每次总是最后一个过关也算优点?”

弗拉摇摇头:“当然不,母亲是称赞你天生敏锐的直觉,要知道我们生活在变幻莫测的大草原上,经常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情况,而这时直觉是非常重要的,往往起到起死回生的作用。而这种感觉却是天生的,有的人有有的人没有,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幸运的。母亲对你们的重视绝不亚于我们,你们的每个特点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常常说我们几个各有优势,每个都很重要,少了哪个都不行。”

玛吉和凯米丽默默地听着,心里感慨万千,一直以为自己没有母亲,是不受重视的孩子,想不到竟然也有人在暗暗地关心,倾注心血,这个人还是她们一直仰慕的族长依贝娜,姐妹俩万分激动,如果不是在洞穴里条件受限,她们早就蹦起来了。

阿坦一听失落的很,嘀嘀咕咕地说:“我和伊恩怎么就不重要呢?我们也很重要好不好······”

弗拉笑道:“对,你也很重要,就像现在,如果没有你,我们怎么能完成卡妮留下来的任务呢?对不对妹妹们?”

“没错。”凯米丽用稚嫩的声音回答道,玛吉却没有回答,一直沉默着。

感觉到玛吉好久没说话了,弗拉有些奇怪地问:“玛吉?有事吗?”

玛吉沉默了一会儿说:“没事。”

这下连凯米丽都觉得不对了,玛吉迟疑地声音说明一定有事,凯米丽疑惑地问:“玛吉,你怎么了?”

阿坦也说:“玛吉,你别欲言又止的,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你是我们的后方,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们前进的都不安心呀。”

玛吉又是一阵奇怪的沉默才慢慢地说:“你们有没有听见我们后面有什么声音?”

“什么?有声音?”前面三个小家伙一阵骚动,这可不是件小事,现在情况特殊,一点点儿意外都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你们先别慌,要不我不想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害怕。”玛吉安慰道。

大家安静了一会儿,弗拉试探地问:“你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玛吉想了想说:“石子沙粒在滚动的沙沙声,就像是有什么在上面爬过一样。”

难道有什么东西跟在后面?一想到这里,大家都吓出了一身冷汗。现在他们身处在黑暗狭窄的洞穴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能回去查看,也不能不管,谁知道后面跟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空气似乎凝固了,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屏息静气地等待着玛吉所说的可怕的沙沙声。但那声音也同时消失了,洞穴里有一股冷风嗖嗖地刮过,扰乱着所有人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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