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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乒乓外交

1971年,中国邀请美国乒兵球队访华。起因是同年的三月和四月间,在日本名古屋举办的第31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比赛第一天,美国运动员科恩上来搭车,中国运动员庄则栋主动和他握手搭话,还送了一块杭州锦缎,就这样打开了邀请美国乒乓球队访华的序幕,然后,尼克松来中国和******握手了,从而结束了中美之间20多年的冷战。

我当然从历史教科书上知道乒乓外交,但随着岁月流逝,在遇上Mary之前,对于乒乓外交,我只记得尼克松和******,其它的全忘了。但是Mary,这个打得一手好乒乓球的Mary,她在我身边走来走去,活象一只总是在跳动的乒乓球。她入职的时候,在应聘表上填的爱好,就是写得大大的三个字:乒乓球!表上有一项需要填为什么从原公司离职,她很笼统地写:转换环境。我注意了一下,她原先的工作单位非常不错,“转换环境”四个字里面的苦衷,恐怕是不好言说罢。

Mary上下班总是带着乒乓球拍和乒乓球,我们公司有几个外藉员工,Mary邀请他们去打乒乓球,他们总是欣然和MARY前往。我一直挺喜欢看瓦尔德内尔打乒乓球的样子,我称之为瓦片,熊大熊大的,看似笨拙,却还在赛场上蹦跳了那么多年。我以为Mary和我一样,爱瓦及乌,培养多几个瓦片,发扬光大一下咱们祖国的“小球”运动,也是件有意义的事情。

但是,我跟着去了几次之后,发现有点不对劲。当我和外籍同事打乒乓球的时候,她总是指责我这不对那不对,一点也没有游戏以乐为先的精神,活活地要出我的丑似的,换了她上场,她灵活地蹦来跳去,指东挥西,和我的笨样子不可同日而语,同事John对我说:“Mary才算是真正地打乒乓球。”言下之意,我打的乒乓球就不是乒乓球了。我很小气地想,这Mary,分明是拿我来陪衬她的嘛,她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我再也不跟着Mary去打乒乓球了。Mary却经常来和我闲话一番,她闲话的话题总是和那几个外籍同事有关。因为外籍同事大多是短期在我们公司负责技术性工作,一项工作完成,他们就会离开或换别的工作人员来。Mary从我这儿打探他们会呆多久,或者将会有谁要来,问得多了,她自己觉得不好意思,便与我推心置腹地说,她一心想嫁到美国去,所以才来我们公司应聘的,她聊起她的爱好,她说,我们国家就是用乒乓球和美国重修旧好的,我文章开头的第一段所述的“乒乓外交”的细节就是Mary告诉我的,我从中也理解了她在应聘表上填写的“转换环境”的真正意义。

Mary最后还是离开了我们公司,因为我们公司的外籍工作人员实在太不固定了,还没等Mary和他们培养起感情,他们就要调走了。Mary走的时候,是用开玩笑的口气讲“乒乓外交”揶揄自己的,我也用开玩笑的口气说:“下次你记得带上几块杭州锦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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