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见状,饮了一口酒,吩咐了决刹一些事情,然后便离开了徐府。
他根本没注意到,姜水弦的脸色在经过这一天后,完全变成了青色,那是气的。
南宫黎、南宫弥、徐丞相等人一一离开。
颜竹黎送完客人,揉了揉快要闭起来的双眼,想到南宫黎临行前嘱咐的话,要她早些睡,今天累一天了,要好好休息,她嘴角上扬,朝后院行去。
行了一半路,她突然折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没记错的话,白天,楚冷夜便在那院子歇过脚。
徐府本小,两边离不得几路,很快就到了。
还未进院子,颜竹黎便闻得一股浓浓的酒味,不由以袖掩鼻,快步进去,叫道:“决刹!”
颜竹黎一直在喊着“决刹”,缓缓往里走。
“来了!爷,您先躺好。”正屋的花窗透着昏暗的烛火,传出决刹有些匆忙的声音以及一阵窸窸窣窣。
颜竹黎刚到阶上,房门便从内打开,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颜竹黎捂住口鼻。
决刹一脸苦笑地冲她笑道:“颜小姐,让你见笑了,爷晚上喝了不少酒,头一回醉这么厉害!”
颜竹黎轻“嗯”了一声,抬步朝内走去樯。
决刹跟了过来。
因为是偏院,所以这里没有支屏风,屋内家具极为简陋,一眼便可看到靠墙的青木榻。
玉白色的普通帐帘垂向两边,榻上堆叠着青色锦被,一只黑色的官靴露在被外晶。
颜竹黎走过来时,那只官靴动了一下,楚冷夜一手将被角掀开,翻了一个身,着黑色褙子的脊梁对向两人,低声闷道:“好闷……”
颜竹黎皱了眉头。
决刹在身后无奈地说道:“本想给爷解了衣服,只脱了件袄子,爷力气太大,又不停地酒吐,属下没办法,只得让他这样歇了。”
颜竹黎的眼光转向四周,在临墙的桌子上扫了一眼,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这间偏房本没住人,所以,只放了一张这么旧的榻子。
她的眉头蹙得更深了,楚冷夜分明喝了她调制的那杯酒,怎么会醉,还醉得这样厉害?
她略思片刻,吩咐决刹说道:“你先出去吧。”
决刹喜上眉梢,赶紧笑着说道:“那就拜托小姐照顾我们家爷了。”
他跑得比兔子还快,最后一个字落音,房门已经被关上。
颜竹黎嘴角轻抽,没再理会他,行到了榻前,解掉了男人的鞋子,然后伸手掀了锦被,语声淡漠:“起来!”
楚冷夜迷迷糊糊地回过头,却没有睁眼,只是挥手,不耐烦地一挥手:“走开!”
颜竹黎相当无语,脸色一黑,危险地眯起眸子,说道:“楚冷夜,你再说一遍!”
楚冷夜却右手一挥,有些不悦地将锦被挥到了地上,呼呼大睡去。
然而,他睡得极是不安,一会儿又醒了,喉咙里发出哧哧的声音。
颜竹黎望着他,眉宇间却溢起几分担忧,现今可是三月,他脱了外袄,这样子睡觉,只怕到了半夜会受凉。
她伸出右手,径直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起来,不由分说,径直解了他衣领处的白玉衣扣。
”滚!”楚冷夜睡眠受到打扰,怒声喝斥。
颜竹黎气极,一掌拍在他脸上,然而,动作却是极轻,生怕打疼了他似,嘴里吐道:“你再多说一句,我将你丢到外面去!”
楚冷夜这会儿有些清醒了,他努力撑开上下眼皮,朝颜竹黎望去,此刻,他的上身被颜竹黎一手托住,眼光只看到了颜竹黎的脖颈。
他凑到女人的肌肤前,突然伸手,一把将颜竹黎抱住,声音倍加委屈地说着:“阿黎,阿黎……”
颜竹黎为他解扣的动作一滞,心田,弥漫起一丝心碎,可又漾着说不出的甜蜜。
“冷夜……”她低头,一手抬起他的下巴,认真地凝望着他的双眼。
楚冷夜也回望着她,凤眸被酒精烧得通红,定定地看着颜竹黎的水眸,酒意已去了一半,但眼光仍是很迷茫。
颜竹黎难得见他如此可爱的模样,又想着他此刻脑子有些糊涂,竟生起欺负他的意思。
于是,她索性放开他的衣服,嘴角微翘,问道:“楚冷夜,认得我吗?”
“阿黎……”楚冷夜喃喃重复着,声音还有些呆滞。
颜竹黎忍住笑道,说着:“我不是阿黎!”
她说完,扣着他下巴的手一紧,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临近时,颜竹黎觉得心中仿佛有什么破开了。
楚冷夜仿佛很是迷恋颜竹黎的香味,不断地加深,一边低低喃喃道:“阿黎,我的好阿黎……”
决刹与幽余躲在房门外,两人正脸色古怪地偷听。
在听见楚冷夜认出了颜竹黎后,他们舒了口气,却没有立即离开。此时,突然听到房内气氛有变,两人都尴尬地没有出声,不约而同地退后,一直走到暗处。
好半晌,幽余嘶哑着嗓音,一脸疑惑地问道:“喂,决刹,爷怎么喝这么多酒?”
他一直护着颜竹黎,所以对这边的事也不了解。
决刹干笑一声,倒也不瞒他,低声说道:“你也知道,主子可是千杯不倒,不可能醉成这样。他是因为暂时性破了内功,解了体内的解酒丸,又命我与千宇拿了好几瓶烈酒给他灌下,结果,就成现在这模样了!”
幽余顿时惊讶地说不出话。
主子破了内功,难怪了!平日里,主子喝酒,都是运内功抵挡,所以才不会醉,而现在自然是对酒没有了任何抵抗。
决刹轻叹:“爷对颜小姐的心思可真是深。”
幽余微微一笑,他倒也十分希望这两人能走到一起,千宇也是赞同的,唯一不乐见其成的是血影。
他的声音忽然一变,低声问道:“血影还没消息吗?”
决刹听他提起这事,脸上也罩了层阴云,摇摇头:“他这次做得太过分了。别说那一箭不是主子射的,他想要颜小姐的命,主子没当场杀他,已经算对得起他了!他居然敢耍小脾气,伤还没好就玩消失,哼!”
想到他对主子一惯的不尊重,决刹心头便不太舒服。
幽余也是一般想法,往常念在血影是真心对待主子的份上,他们原谅了他很多次的无礼,可这次,血影竟敢不告而别!也许,他们这个团队真的不需要他了。
他们在这聊天,房内,颜竹黎却难受极了。
她蹙着眉头,试图推开男人,楚冷夜的右手捉住她的小手,又不安分地顺着她的衣袖摸了上去。
颜竹黎的脸当即红了,男人上身一离开,她便得到了新鲜空气,当即恶狠狠骂道:“楚冷夜,你给我放开!”
说着一手挥去他的大手,难为情地转过头。
楚冷夜睁开眼,看了她半晌,虽然破了内功,但他的神智却非常人能比,其实早已清醒了过来,听到严助理的话嘴角扬了一扬,又恢复了原状。
“好小!”他望着她的小馒头,鄙夷地贬了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正常多了,颜竹黎本是心头一喜,可乍然听到他说出的竟又是那两个字,顿时如炸了毛的公鸡,劈头问道:“你的很大是不是?”
问完后,她哀嚎一声,捂住脸。
天啊,这可是在古代!她怎么能说这种话?
楚冷夜一阵愕然,看见她羞愧难当的模样,再想想她的话,被酒熏红的脸庞一点点变黑,然后变紫,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颜竹黎张开五指,咬紧下唇,正要看看他有没有听懂,楚冷夜却是邪魅一笑,低低问:“阿黎不知道我是大是小吗?”
“轰”的一声,颜竹黎的脸彻底爆红,松了手,怒瞪向他:“打住!”
楚冷夜挑了挑眉,虽然很清醒,但酒醉的模样却令他看起来更为俊美动人,声音也染上七分暧|昧,低沉中带着蛊惑:“难道,你不想知道么?”
颜竹黎瞪住他。
楚冷夜俯下身来,俊脸与颜竹黎的小脸几乎贴在了一起,低低道:“总是要知道的,不如现在知道。”
“楚冷夜,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不要脸?”颜竹黎被他口鼻中的热气打得心尖都发麻,死握着拳手说道。
楚冷夜嘴角的笑意更邪肆了,不解地问:“阿黎,你不是想知道我有多大吗?我二十一,比你大七岁,知道这个有什么不要脸的?”
颜竹黎嘴唇微动,一个字也发不出。
楚冷夜认真地反问:“难道,你说的不是我年龄多大,那你说的是哪里大?”
颜竹黎见他此刻说话十分利索了,已完全清醒,又听他这样说,确定他是在嘲笑自己,一转头,将脸埋进锦被里,不再理他。
实则,她有多难为情只有自己知道了。
“阿黎,我跟你开玩笑的。”楚冷夜见她如此,连忙从她的身子上爬下来,忍着不适,将脸紧紧帖住她的后脖颈,轻轻啄着。
颜竹黎咬牙不语,楚冷夜从后面抱住她,轻轻说道:“阿黎。你知道我的心意的,别拒绝我……”
“你说过,这段时间不再扰我的,等退了婚,再来找我。”颜竹黎突然松了锦被,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