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儿臣也让人带了话给父皇,难道父皇没听到么?”睿端低着头,语带疑惑道,心中却满是腹议,既然父皇爱忽悠,自己也陪着他忽悠,看看到时谁忽悠过谁。
听到睿端的话,启文帝,嘴角微微有些抽,半晌,才沉声道:“你本就大病未愈,前不久又淋了雨,受了风寒,身子还好么。”语带关切,眼中眼含着关心。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已无大碍了。”睿端轻声应道,他能感受到父皇的关心,心下也暖暖的。
“那就好。”启文帝淡淡道,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才缓缓开口道:“你不久前救得那宫女,现如今怎么样了,听说还昏迷着。”
“让父皇操心了,沈姑娘还未醒,因身子虚弱着一直在静养。”睿端语气平静的叙述着。
启文帝此时有些疑惑,这太子怎么一点也不担心,难道昨天的话他没有听到么?自己是清楚那个宫女清醒了,可是太子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撒谎。
“可是,朕怎么听说那宫女昨日都已经醒了。”启文帝把弄着杯盏,沉声道,语气夹杂着一丝不虞。
睿端依旧脸不红心不跳,语气淡淡道:“昨日沈姑娘是醒来一会儿,最后又晕了过去,到目前为止还没醒来。”
“哦!”启文帝语气淡淡的吐出这一个字,这个字的音还拐了几个弯。
下首的睿端并未多言,就站在殿中,表情淡然无波。
“既然是这样,朕就不多做停留了。”许久启文帝才语气淡淡道,起身离去了。
“儿臣恭送父皇。”睿端俯身恭送道。
见启文帝走远,才松了一口气,这步棋他走的很险,他料定了父皇不会说出昨天的事情,因为他一开始便表明自己不知情,后面若是说了岂不是自打嘴巴,这口气父皇也只能憋闷在自己肚子里。
虽说这手段是有些不齿,但是目前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为了云娘,也只好先得罪父皇。
而这边皇上刚出了端庆宫,永和宫便传来了消息。
“娘娘,云柯求见。”一旁的粉衣侍女,语带恭敬道。
“传。”正在剪花弄草的德妃,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才轻声道。
“诺。”粉衣侍女低头应是。
不到一会儿,粉衣侍女身后跟了一个青衣婢女,年约十三岁左右。
“娘娘,人到了。”粉衣侍女小声提醒道。
德妃把手中的剪子递给了一旁的侍女,擦了擦手,才转身扫了一眼,那青衣女子,玉柯。
“奴婢玉柯,拜见德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青衣女子上前一步微微俯身。
“随本宫进来。”德妃语气淡漠道,然后便轻移莲步向内殿走去。
主殿内,德妃落座于上首,眼眸微闪,扫视了一眼殿内,薄唇轻启道:“你们都下去,玉柯留下。”
“诺。”众人轻声应道,便都一一退了出去。
待门关上的那一刻,玉柯身子轻颤了一会儿。
这一幕没有逃过德妃的眼睛,德妃眼中闪过一丝讥讽,随即才轻笑出声:“你就是玉柯,吴总管的认得妹妹?”
“奴婢正是。”玉柯语气诺诺道,双手不停的搅动着,很是不安。
“你今日来找本宫可是想好了。”德妃语气淡淡道。
玉柯眼眸微闪,随即便跪了下来:“奴婢今日来事有事禀告。”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德妃话语与语气一点都不相符,神色依旧淡淡,好似一点都不好奇似得。
“今日一早,皇上便前来端庆宫,奴婢刚做完膳食,便从小厨房出来,不小心听到皇上与太子的谈话。”玉柯语气轻颤道,声音却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人听清楚。
闻言,德妃眸中飞快闪过一抹沉思,随即才道:“你可知他们说了些什么?”
玉柯听到这话,心中闪过一丝希望,许久才道:“若是奴婢说了出来,那之前的事情。”
德妃闻言,神色微暗,许久才道:“那是自然,你既然帮了本宫这么大的忙,之前的事情本宫就当从未发现。”
“谢谢娘娘,谢谢娘娘宽宏大量。”玉柯闻言欣喜莫名,随即平复了心情,便把自己所听到的话叙述了出来。
而玉柯的话落,一室静默,半晌,德妃才复又开口道:“这件事可还有别的人知道么?”
“没有。”玉柯语气坚定道,她很确定那时附近压根没有别人,自己也是碰巧,更何况也没有别人有那个胆子偷听。
“那就好,你先退下吧!”德妃扫了一眼玉柯,语气淡淡道。
“诺。”玉柯轻声应道,才转身离去。
德妃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神色莫名,想不到皇上与太子的关系如此密切,即使在外人看来,皇上最多也就是喜爱太子一些,可是如玉柯所说,皇上与太子之间就如民间寻常父子一样。
由此可见皇上对于太子只会比表面看得多而不会少,“呵呵,想不到不光是她,就连她的儿子你都不同一般对待,那我的儿子,又算得了什么,怕是连太子的一根毫发都比不过吧~哈哈哈哈。”德妃越想,心就越痛,语气悲凉。
太子这么极力阻拦皇上见到沈云娘,怕也是担心自己地位不保,可是依照皇上的脾气,这一次能躲得过,可两次三次呢!终究是躲不过的,如此看来还是自己心软,那沈云娘就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若是当初自己直接就杖毙了,也就没这么多麻烦。
如今,沈云娘是不得不除了,离年宴时间也不长了,谁能保证沈云娘不会让事情出现变化,可是沈云娘如今就在端庆宫,要想处置她也不容易。
仔细想想,十天后,便是皇上的寿辰了,那个时候,太子肯定要出席,众宫都忙碌着,皇上也不可能在那个节骨眼为了一个宫女而做什么,到时候太子无论插手不插手都捞不到好处,若是太子不插手,自己便能除掉了太子,若是太子插手了,势必与皇上闹得僵,而沈云娘怕也是活不久。
这样一箭双雕的确是个好办法,德妃此时好像就看见胜利就在眼前了,刚才的悲伤与绝望,也在瞬间转瞬即逝了。
“来人,传黑影来见。”德妃冲着门外朗声吩咐道,脸上还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瑞王府,殿内,瑞王蹲在窗前,直直的望着床上的人儿,神色莫名,手微颤,伸在半空中,却又缓缓垂了下来。
他实在弄不清,自己对墨白到底是什么心思,昨天自己把她带回了王府,她便一直昏迷着,到现在都未醒,找了几个大夫来看,都说是,她没什么大碍,至于到现在未醒,他们也查不出出什么问题。
“你就这么恨我么?恨到情愿去死,也不愿醒来么。”瑞王眼眸微敛,语气惆怅道,还带着一丝萧索的意味,似自言自语,又似真的想要个答案。
无奈的轻声叹息,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迷茫挫败:“若是我放手,让你走,你觉得如何?”
久久未曾有动静,他轻笑出声,神色莫名,语气淡淡道:“本王是不会放你走的,谁让你招惹了本王,你若是还不醒来,本王可是说的道做的道。”
“你若死,本王便让整个墨家替你陪葬。”瑞王语气一沉,神色莫名道。
好似想到了什么,神色也渐渐柔和了起来,看着床上的人,柔声道:“你若是醒来,本王答应你,不在强迫你任何事,本王一言九鼎,若是失去了这个机会,这个承诺可就不起作用,所以你现在赶快醒来吧!”
“王爷,黑鹰求见。”外面忽如其来传来消息。
闻言,瑞王眉头轻蹙,似乎很是疑惑这个时候黑鹰找自己是有何事?不过不管什么事,黑鹰前来肯定是母妃的吩咐,自己是不见也得见的。
替墨白,捏了捏被角,才转身出去,而他转身离去的瞬间,床上的人儿,睫毛微颤,好似就快要转醒了似得。
主殿内
“属下拜见王爷,王爷万福金安。”黑鹰站在殿中,拱手问安道。
“免礼,不知你此番前来是有何事。”瑞王缓缓落座与上首,语气淡淡道。
黑鹰扫视了一眼四周才低声道:“敢问王爷,此处是否安全。”
瑞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莫名,随即才轻笑出声:“这个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本王的王府坚如铁通,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黑鹰表情淡淡,想开口说什么,却又止住了,顿了一会儿才到:“德妃差属下告诉王爷一个消息。”
瑞王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德妃娘娘,让王爷在皇上寿辰上除掉一个人。”黑鹰语气淡然道。
“何人。”瑞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神色莫名道。
“沈云娘。”黑鹰一字一顿说道
而此时瑞王陷入疑惑和莫名当中,并未发现,偏殿内角落那一抹白色裙摆。
半晌,瑞王才出声询问道:“沈云娘,就是太子宫中的宫女,母后为何要在父皇寿辰上除掉她。”
“德妃娘娘说了,事情她都已经安排妥当,到时候只需要王爷私下安排些人手便可。”黑鹰沉声回道。
瑞王眼中闪过一丝不虞,随即才道:“父皇寿辰若是出事,被查了出来,母妃可想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