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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工作对于你的定义是什么?从头到尾忙个不停?做事情?或是机械般的摩登时代?对我来说,都不是,我的工作,就是九点打卡,六点打卡,这两个动作加起来,就叫做上班。

于是,我在打完卡,就出来了,不知道去哪里,这时,从我面前走过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他引起了我的注意,想想看,我走了过去,递给他一根烟,和他攀谈了起来,因为我想知道一个乞丐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以下,就是那个乞丐的原话,在此,我只做一个叙述者。

别看我行头不行,可我并没有你看上去那么落魄,我跟其他乞丐不一样,你没发现,我衣服并不算太脏吗?这种程度,勉强让人明白我是乞丐的身份,却刚好又不让人反感。这都是我多年来的经验,我自己认为,我在乞丐中算是有脑子的一位。

我们这行,别看都是乞丐,可乞丐和乞丐可不一样。那么说吧,乞丐吃饭的本钱,可各有区别呢!

先说说一个常见的,就是那种缺胳膊断腿的,或是畸形或是残疾的,您真以为有这么多残疾的?别逗了,说到底,带点道具,身上埋汰一点,差不多了,狠一点的,弄个小残疾,也就是了,真那种天生残疾或是畸形的那可真是稀罕物件,这种乞丐的手段,说到底就是靠惨来博取路人同情,不过经常在一个地方就不好使了,同情心一般只针对第一次见面,第二次最多摇摇头也就过去了。

再说一种,那就是小孩子,为什么把这个单独说成一种呢?因为这里面可讲究多了,极少部分,真是没爹没娘,没办法了,只能出来乞讨,可更多的,是乞丐团伙,这些小孩子可都是一个个大几千块钱从人贩子那里买过来的,弄个缺胳膊少腿的,我跟你这么说,你手下面只要有这样的十几个小孩子帮你乞讨,你月收入过万是起码的。就是小心,小孩弄多惨没关系,但是弄狠了过不了多久就死了,那得亏得慌,不过再买俩过来就是了,总归赚够成本不是?

还有一种,是从古流传到现在的,就是你天天看到的带个墨镜,拉个二胡的乞讨者,这种乞丐,其实严格起来算的话,不是乞丐,我尊称他们为街头艺人。如果放在古代,那就是那种唱个莲花落,讨俩赏钱的街头卖艺人,差一点也唱两句鼠来宝,换口饭吃。我自认为这种乞丐和真乞丐还是有区别的,因为真乞丐是单方面的施舍,这种乞丐更多是一种交易。前者靠引发别人情感吃饭,后者靠技艺换取酬劳。

我,不属于上面三种中的任何一种,我是靠头脑吃饭的。

我认为,现在人的情感已经大大缺失了,看到衣衫褴褛的人更多的是厌恶,心情好,丢俩骨头,心情不好,没踹你算好的了。所以我身上虽然脏,但并不会多让人恶心,我乞讨会看人。

我的黄金对象,是那种年轻女子和年轻男人走在一起的,最好,是刚认识不久的那种,这样,女孩或是男孩一定会向对方表示自己很有爱心,所以,几乎一抓一个准,肯定成功,这时,如果你再夸那人俩句,弄不好赏钱更多。

再一种,就是年轻女子和中年男人走在一起,最好男人是满腹流油的那种,因为对于女人来说,旁边这个中年男人一定是有钱的,所以我想中年男人既然无法从容貌和身材或是学识让年轻女孩满意的情况下,表现出有爱心,也是给女孩一个对方很有内在美的证据的好机会。这种组合成功率一般,不过只要给了,就不是小数目。

为什么一定都是俩人走一起呢?那是因为,人们的慈悲往往只展现给除自己之外的人看到才会有价值。

再说一个单人的,那就是十四岁以下的小姑娘,这种人一般会很有爱心,但这不是主要的,就算没有爱心,一个小女孩,被一个乌央乌央的中年大叔追着,粘着要钱,她们往往不敢不给,要不就是觉得恶心,要不就是害怕,其实对我来说无所谓,臭虫和强盗并没有区别,结果达到就好。

某种意义上来说,乞丐这个行业是脱出于法律之外的,因为我们是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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