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舍的闹鬼传说一时间在整个校园传的沸沸扬扬,而当初二迷糊那暴力的一拳直接震碎了展颜布下的结界,后果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和校领导们抓烂的头皮以及应对媒体时无穷无尽的,无可奉告。
从304跳楼的两个学姐最后都安然出院,只是再没回到学校继续就读。听老二打听来的消息,两人很是神经失常了一段时间,再加上时不时的总有记者溜进医院寻求一点独家爆料,不堪其扰的两家父母悄么声息的给两人办了转院,至于到了哪里,肯定不会留在S市就是。
还有一条爆炸性新闻就是,曾经的管理系系花,雒冰,失踪了。
我不知道蓬头鬼把她带到了哪里,但是我知道,以它那倒霉的绵软性格,应该不会取了她的性命就是。304被曝光有大量遭虐杀的死猫死狗,那风干成腊肉的残尸,着实让包括岚岚在内的一群小女生红了眼眶,以至于在保安们清理尸体准备集中焚烧的时候,一群女孩子硬是排成了人墙,死活不让他们通过。
最后,还是院长老头一声令下,在六舍外的花坛里挖了个深坑,埋葬了这些倒霉的小家伙。当然,给猫狗们立碑的想法是被彻底否决了,最近学校里麻烦不断,这时候再干点标新立异的事,保不齐又得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新闻。
不过,自从那天起,那深坑附近,总有一束两束的鲜花摆放的整整齐齐,时不时的还有一些零食火腿拆开包装随意散放着,不知道是在对死了的灵魂补偿,还是为了喂养更多被遗弃在各个角落里的猫猫狗狗。
这一切都和我们无关了。
原本就是快要放假的时间,赶上这一波怪事,学校巴不得赶紧把我们送走,省的记者们天天死皮赖脸的跟着学生屁股后面挖新闻。
于是,我们的假期提前,大学的第一个暑假,大家嘻嘻哈哈的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都朦胧着眼睛摸摸裤兜里的火车票,直奔车站去也。
那晚发生的事情我们是没有和老大和老二讲的,虽然他俩也不信我和展颜突然转了性子,在网吧包夜了一宿。二迷糊受不了他俩的聒噪,连干了三瓶小二,不耐烦的冲着他俩说,来来,把本姑娘陪好了,想听什么都告诉你们。
结果就是,二迷糊喝的兴致勃勃,拉着岚岚的小手扯了一通家长里短,很快就凑成了一对儿好闺蜜。我们的老大和老二在自己喷涌而出的羊肉粉条子蔬菜呕吐物里不停的翻滚了半宿。。。。。。
展颜本来是打算留下打工,凑齐下一期学费的。只不过二迷糊死活不干,嚷嚷着要回东北的福利院,还把他们的院长大人搬了出来,一通电话之后,展颜无奈,只好和二迷糊一起踏上回程的火车。
学生返乡潮的车票何其难买,这一天,我们送走了岚岚,看着二迷糊抢占了我的位置和我的女朋友依依不舍之后,火车竟然到了发车的时间。
展颜除了笑还是笑,我气的牙根痒痒却也没办法。虽然岚岚是我亲对象吧,不过想想二迷糊这二杆子的性格,我还是少惹她为妙。临行前,岚岚给了我个飞吻,然后掏出手机使劲摇了摇。我苦笑了一阵子,这才几天,就要成电话情侣了。
展颜两人的车票还要在明天,这也是我拖了我父亲的福,搞来的熟人票。展颜倒是想跟我客气,奈何他那未婚妻小手一挥:“救命之恩呐,两票抵过,阿序你赚了知道不?”
本市上学是没有奔波之苦的,不过相较于他们,却多少有些闭塞。我倒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只不过话还没出口,二迷糊已经说道:“我和岚岚约好了,她过一段时间来东北找我玩,阿序你要不要来?”
我心里骂娘一声,干呐,我不来,我那亲爱的对象还不得被你个疯婆子给拉跑了?就算没跑,学的和你一个德性,我能受得了吗我。
当下赶紧表态,一定去他们俩的福利院玩一圈,到时候别忘了招待我就成。展颜倒是笑的很开心,毕竟这么久了,还没有福利院以外的朋友去他那看看。想不到大学一年,就有了朋友,忙不迭的连声说好。
临行前的一夜又是酒醉一场,二迷糊对喝酒情有独钟,自称自己祖师爷也是酒中仙。我好笑,你家祖师是吕洞宾,什么时候成李白了。
二迷糊摆摆手说,仙家的事你不懂,能喝的最后都成仙了,被喝倒的最后不是变鬼就是变妖,哪有一个得了好功果的。所以喝酒是成仙的第一要素你懂不懂。
展颜对喝成烂泥的二迷糊是无所谓的,按他的说法,修炼出了内丹的二迷糊,就不是少于100斤白酒能放翻的。我正为自己的钱包心疼,二迷糊一见老底被揭穿,马上看也不看黑了脸的我,一声怪笑消失在黑夜中。
展颜有些尴尬:“那,那什么,她是喝不醉,但是又爱喝。。。。。。”
我趁机开价,于是,在二迷糊不在的情况下,我的东北之行一应款项,都被展颜口中的富二代,吕湖女士,一力承担了。
S市真正的炎炎夏日很快就要到了。那三伏天过下来没个几天40°都不好意思和人家打招呼,妄称自己是新三大火炉之一。我热的烦躁,再加上一直只能和岚岚在电话里腻歪着,实在有些心火上升,便和爸妈告了假,又买了一大堆有用没用的东西,联系了还在家和她妈妈磨蹭的岚岚,约好一起去东北看展颜,顺便把二迷糊吃到破产。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岚岚错过了火车,为了不让二迷糊傻等,当机立断买了当天的机票要飞过去。我收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已经在躺在卧铺车厢里昏昏欲睡了,也只好徒呼奈何。
这趟开往东北的列车速度慢的可以,从S市到展颜他们那里要足足十九个半钟头,我盘算着就算一次睡4个钟头,还得小五次才能到站,再说我又不是猪,哪来那么多觉。
软卧车厢里只有四个位置,除了我之外,还有一对儿情侣和一个卖保险的大哥。我就是嫌他那张嘴太能喷才爬到铺上打瞌睡的,想不到迷糊了一觉,这大哥还在哪给小情侣推荐他那保险产品,看那男生估计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我赶忙伸手递过一副扑克:“来来,不知道还多久才到站,哥们姐们来玩一把哈。”
这男生倒是挺领情,拉过对象围着下面的小方桌嚷着要打斗地主。我倒是无所谓,玩什么不是玩?打发时间了就是。那保险大哥更是人精一样的人物,惯会看人脸色讨生活的,于是冲着我感激一笑,:“呵呵呵,弟弟妹妹们玩着,憋了半天,正好抽根烟去。”
白天行车,铺里的灯是不开的。也就是这保险大哥刚转出去的功夫,列车进入了一段隧道,瞬间一片漆黑。这倒没什么了,隧道也不过短短十几秒,很快就会过去。
只是这一次,在黑暗中度过的时间似乎异常的长久,我有些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咱不是过的喜马拉雅山隧道吧,咋跑这么快的火车,愣是还看不见头儿了。”
对面沉默了良久,突然传来一声干涩的冷笑:“头回遇见,下黄泉路还有嫌快的。”
我一屁股坐在铺上,冷汗瞬间打湿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