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时间为轴,上下颠倒,左右凌乱。
报纸上的新闻不断:阿三地震死亡两万人,基因图谱被六十余位科学家公布,神舟二号发射,党的试点经济改革已经取的初步成效。
脚步再无快慢之分,只有轻缓之别。
陈林的记忆中,自从老爷子去世后,再也无大团圆。
六点一过,天已冥冥。
新的黑白电视放在房子里,收到仅有的cctv 1,再无其他台。
老爷子一般是由二姨搀扶出来吃饭,坐朝门的一方,剩下依次是大伯,三爸和陈为党,陈海,陈林,陈毓。
另外一桌则是二姨,贾玥她们。
而有时陈毓的位置会由姐夫代替。
菜是家常菜,只不过添了些大鱼大肉,味道有浓有淡。
一般是由大伯母开话题,以陈林为首问过成绩过后。
剩下的人也得大家成语接龙般玩下去,不能停,不管是工作还是婚姻,孩子,着些都必需问一遍,不冷落一人。
有偏重,有落差,为一个家添些气氛,既能把握点面又能不触及他人伤心点,所谓人情练达皆为文章。
......
大伯母吃饭的时候仿佛想到了一点事情:“陈海,你的职称评的如何?”
陈海笑哈哈的回答:“没问题,厂里的收益还行,和市里的企业联合发展,我被外派出去当小组长。”
“倒是听说弟弟考了第一名。”陈海马上转移话题。
陈林端正的坐着,不接话。
陈为党马上接着话题:“哪里哪里,恭喜海子你的事业大获成功,大哥也是的,不给你一点支持,全凭你一个人闯,也难为你了。”
“别夸陈海了,那里有育林好啊,感觉就像下一个为国!”大伯母接过话题,随便又把陈林夸了一遍。
“确实像。”老爷子突然接话到。
二姨一看,连忙答话:“是啊,都独立自主聪明。”
大伯嗯了一声,说到:“小民你的事情办好没有?”
“办好了,托了父亲的福,再过两年就够了。”陈为民说到,并喝了一杯酒。
“嗯,四弟,要多回家看看。”陈为国话题一转。
“明年育林考高中了,我准备接到我哪里住,你看咋办。”陈为国淡淡的提出建议。
“我看行。”老爷子接话。
“正好屋里还空着,自从陈海走了以后,屋里变的冷清清的。育林可以正好过来。你说呢?育林”大伯母把这个话题抛向陈林。
陈林转念一想便答到:“虽然爸爸忙,但是我还是想听爸爸的建议。”陈林放下碗,慢慢的看着老爸说。
“我觉得孩子妈可以决定,玥玥你说下看法。”陈为党再次推了出去。
“孩子爸决定吧。”贾玥笑着回答到。
陈为党环顾四周:“嗯,可以,过去了正好有人照护。”
“你要好好听话,不要惹事生非。”贾玥又添了一句话。
陈林乖巧的回答:“嗯。”
“还有二妹的婚事决定时候。”陈为国又抛出一个话题。
全然不顾氛围,大伯母连忙接话道:“听说他还带着个孩子吧!”
二姨把才吃的菜咽下,急急忙忙的说:“嗯,有一个孩子。不过已经工作了,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就好。”陈为民突然接话。
晚上的事情有条不紊的提出,老爷子拍板,陈为国出主意,大伯母圆场,各种事情均被问了一遍。
.......
大团圆缓慢的落下帷幕缓。
陈林打开自己的背包,看着笔记本。
突然笑了,笑的迷惘,又笑的开心。
........
晚上八点,一大家人正在看春节联欢晚会,妇女们还在忙着收拾。
老爷子已经疲惫不堪,毕竟一晚上笑出了三个月的笑声,看着儿孙满堂,觉得不负此生。
......
“要开着窗子,不要贪热,记得喝热水,不要吃凉的。”
“多走走,不要一天呆在家里。”
陈林打开了老爷子的房间,看着屋内的摆设,随意的说到。
老爷子半寐半醒,答到“老了,懒得走,小林子,有什么事找爷爷?”
陈林用热水壶倒了一杯热水,加了点床头的蜂蜜,端着杯子吹了吹,回答到:“还是爷爷懂我,一点都没变。”
“还放着我最喜欢的蜂蜜。”陈林坐在一旁说道。
“老了,还记得在县城的时候,你这小子每次来我房间都有事情。”老爷子心情似乎很好。
“确实如此。”陈林站起身把门锁上。
“爷爷你说,现在的古惑仔,追星族是什么造成的。”陈林随口问问。
“我哪能知道,就晓得时代变了。”老爷子闭目慢慢说。
“我也猜爷爷不知道。”陈林吸了口气,慢慢回答,说完继续说道:“风气变了,移风败俗变成高大上了。”
“那你小子想说什么?”老爷子睁开眼看了陈林一眼。
“我想改变风气,但却没有能力。”陈林回答到。
“黑的白的,谁分的清。”老爷子答非所问。
“临近春节的时候,我到了一家包子铺,从早到晚辛苦一天,爷爷你猜能卖多少钱?三妈的包子铺能卖多少钱?”
“你会猜八十九十,是不是爷爷。”陈林反问一句。
“一天收入三百多,接近四百,豆浆三毛,一毛八的包子,一天要卖两千个。远比三妈多!”
陈林语气有感慨,有佩服。
“于是故事呢?”老爷子继续含糊的说着。
“火车站,明目张胆的出现人贩子。这个故事是不是很吃惊。爷爷”陈林喝了一口蜂蜜白开水润了润喉咙。
“又有什么联系?”老爷子的眼睛已经睁开。
“没什么联系,只不过是我的经历罢了。”陈林说到。
“哦,闲话不多说,到底什么事?”老爷子又闭上眼睛。
“还是爷爷精明,这些事情丝毫分不了你的心。”陈林拍马屁道。
“我想要爷爷给苏叔打个电话,最好我能通个话。”
“如果有可能的话,连畅叔叔也打个招呼。”陈林微笑着对老爷子说。
“哦,今天谁表现最好?”老爷子话锋一转。
“大伯。”
“谁最差?”
“二姨。”
“嗯,还行,你觉得你姐夫如何?”
“可圈可点。”
“你对自己评价是什么。”老爷子睁开眼,直起身,对视的陈林。
“蜷缩方寸之地,无力可借。”陈林一字一顿回答到。
“我知道了,我会和小勇和小畅打电话的。”老爷子端着杯子,装作要喝茶的样子。
陈林起身,行了个礼,离开房间。
........
春节联合晚会结束后,陈林才慢慢的离开屋顶。
看着天空的时候,陈林感觉自己属于天空中的一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