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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翌日发生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莫莉收到了丘思铭班主任的电话,让莫莉要去开一个家长会,莫莉因为手上还有工作,便让最近赋闲在家的莫小宁去。

第二件事就是陆易臣再次跟郝璃上了娱乐圈的头条,有人拍到郝璃在某酒店的停车场跟陆易臣紧紧“相拥”。

莫小宁早上接到任务以后吃了早饭以后趁着送丘思铭去上学,直接去了办公室找班主任。班主任一看是那么年轻的女孩,不禁问,“你是?”

“噢,老师你好,我是丘思铭的姐姐,我妈妈没空所以让我过来了。”

班主任大概是在四五十岁左右的年龄,看上去很慈祥,听了莫小宁的话之后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

“嗯。请问老师您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班主任拉开了另外一张凳子,“来,先坐下再说。”

班主任酝酿了一下,问莫小宁,“可能这么说有点冒昧,我想问一下家里是不是发生过不好的事情?”

莫小宁一听,便为老师解惑,“思铭是我的堂弟。他爸爸以前确实对他不好。”

班主任一听疑惑被解开了,“原来是这样。事情是这样的——”

丘思铭已经转学到这里快一年了,却一个朋友都没有。本来班主任以为是丘思铭生性比较内向,加上刚转学,肯定需要适应一下。可是最近却发现他在班上比以前更加安静了。

“有男生去找他玩,他连话都说不出。那些男孩子也急了,看到他这样便不理会了,后来我却发现思铭因为这事情偷偷地哭泣过。”

“后来我去了解了一下,他什么也不说。我到学校的心理室咨询了一下,说是有可能孩子心理有创伤,我本来以为带他过去看一下,可是他对咨询很抗拒,所以我才找你过来。”

莫小宁听着眉头都皱在一起了。她这一年其实说忙不忙,说轻松也不轻松,只是真的都忽略了丘思铭的问题。

当初丘思铭接过来一起住之前就已经很安静,这是因为他过去那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喝醉酒的爸爸回到家如果听到吵闹就会打他,这种恐惧一直根深着他的世界,来到他们家以后有所改善,可莫小宁不知道原来在交友方面却犯了难。

“所以现在是要让思铭不再抗拒咨询才是问题。我想这个问题要靠你们来说更好。”班主任无奈地说,“我做了很多努力,似乎都走不到他心里去。”

莫小宁理解地点了点头,成长在那样一个环境,丘思铭早就学会了一个人舔伤。

从学校出来,莫小宁的心情有点沉重。本来想打个电话给陆易臣,却记得今天他要飞国外,现在大概是在飞机上了。

电话掏了出来没打,又接到了罗思思火急火燎的电话——

“那个八卦是怎么回事啊?!”

莫小宁反倒疑惑了,不知又有什么八卦出来——“什么啊?”

“你还没看到吗?报道上写说陆易臣那个没公开的女友竟然是前女友郝璃啊?!”

罗思思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思议,让莫小宁想起了昨天在停车场的事情。

“是在停车场吗?”

“咦,这你怎么知道?”

莫小宁叹了口气,深知她跟陆易臣都掉入被人设计的陷阱里去了。

“当时我就在那车里面。”

莫小宁挂了电话以后,上网看了一下新闻,对郝璃剩下那点同情都没了。能够这样设计陆易臣,大概他真的会不留情面了吧。

莫小宁对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一向都不在意,她关了手机去找了一下爸爸说了关于丘思铭的事情。两人就这件事情商量了一下。

晚上的时候,她接到了陆易臣的电话。

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却在夜晚显得诱惑十足,“看到新闻了?”

莫小宁躺在床上翻滚了一下,“嗯...”

莫小宁又追问了一句,“你打算怎么办?”

谁知陆易臣那边沉默了一下,声音带笑,“你说如果当时你不在车上,你看到会不会吃醋?”

莫小宁:....都什么时候了还可以开得出玩笑?不过这也说明了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很好解决了。

“如果你的眼神再温柔一点,我会考虑一下吃醋。”莫小宁回击。

陆易臣在电话那头笑开了。

两人东扯西扯的,莫小宁突然想到陆易臣出国的工作,“你说你一歌手去什么走秀?”

那边的陆易臣还沉吟了一下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大概看我身材不错...”

莫小宁噗地笑了,随意出口道,“我都还没看过...”说出来以后莫小宁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赶紧亡羊补牢,“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不要想太多...”

陆易臣觉得跟莫小宁聊会天坐飞机那点疲劳都消散了不少,因为这句话嘴角微翘,低低地笑开了,可那边的莫小宁受不了他那样子笑啊,赶紧红着脸打住他,“不准笑了。”

“不笑了。”陆易臣还真认真了起来,后说了一句,“放心,我回去给你看。”

然后电话那边终于变成了忙音。陆易臣看着手机想象了一下莫小宁脸红的模样,真有点想罢工了唉。

随后想到郝璃的事情,眼眸一敛。

其实不是不知道郝璃的那件事可能是个设计,莫小宁不清楚不代表他不知道。只是他不想在莫小宁面前给她看到那些不堪的心思。

很多人都以为陆易臣一向淡漠惯了,不屑于看清底下那些不清不楚的鬼胎,其实正是因为看太多而变得麻木。而莫小宁不是,她几乎不知道这些东西,或许是知道,但不会知道原来自己距离那么近。而陆易臣想保护她。

这一次郝璃的事情他想让莫小宁看清一些事情,他知道莫小宁那么聪明,早就知道他的目的才问得那么云淡风轻。

另一边的莫小宁确实是知道了。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陆易臣会说一起去,而问到解决的时候轻而易举地转移话题,她就明白了。这不是郝璃给他们设的局,而是陆易臣给她最后的机会。

陆易臣不是个冷血的人,可是他最讨厌别人利用他算计他。郝璃却做了,倚仗着之前一年的提携情分。

她倒是想知道陆易臣要怎么做了。想着想着就抱着被子睡着了。

又是周六。

莫小宁利用忙活前的最后点假期带丘思铭去了游乐园。

“为什么要去游乐园?”丘立不满道,就是不让他一起去人多的地方。

莫小宁的回答光明正大,“因为我想去啊。”

丘立:......你赢了。

于是吃过午饭之后莫小宁带着兴奋的丘思铭去了本市最大的游乐场,里面的设施可以说是国内最顶尖的游戏机。丘思铭一直拉着莫小宁去玩过山车,莫小宁也是个人来疯,陪着丘思铭玩了儿童的,自己去搭成人版的,不过玩了几个以后莫小宁就发现自己开始被那些过山车左转右转转得有些头晕了。她带着丘思铭买了根香肠坐着休息。

无聊之中拿出手机拍了一张丘思铭呼哧呼哧吃香肠的照片发给了远在国外的某人。

某人也不知道在干着什么,几乎是秒回,“我比较想看拿着相机的人。”

莫小宁:......她怎么总是被调戏的那个?

陆易臣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带小孩散心?”

陆易臣那天当晚就知道了丘思铭的事情,当然是因为莫小宁说的。

“嗯,玩起来好说话。”莫小宁如是回答。

“我觉得,他挺喜欢狗的。”

陆大少抛出了一个鱼饵。

莫小宁仔细想了想,之前遇到陆易臣,他牵着狗散步,丘思铭就很喜欢去跟它玩,即使去到他家也跟着狗回了窝,把她一个人晾在大厅里...

难处是——“可是丘立去狗毛过敏...”

“我家BOBBY没人陪他玩...”

又一个鱼饵。

终于后知后觉的莫小宁,“你不就是想我经常去你家。”

“亲爱的,你终于懂了。”

莫小宁:......

跟陆易臣胡扯了一会之后,莫小宁认真想了这一点。不是因为陆易臣随口一提,而是她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那个时候丘思铭还是跟他爸一起住。

丘思铭平时都是跟对面房子的主人孩子一起上下学的。那天他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直出生不久就被遗弃的小狗,丘思铭一善良小孩,实在不忍心看着睁着眼睛艰难呼吸的小狗就那样在垃圾堆里等死,便捡了回家打算第二天打电话给莫小宁让她带这只狗看医生。

可是那只小狗没有等来莫小宁,而是在晚上等来了喝醉酒回家的丘泽新。丘泽新看到家里有一团碍着他眼的东西,直接拿起来扔了。丘思铭不敢反抗,却又不忍心,于是从垃圾桶捡了回来抱着。

结果不知道丘泽新又哪里犯病了,对着丘思铭又打又踢,打了以后就去浴室洗澡去了。丘思铭很害怕,忍着疼痛打电话给莫小宁。

莫小宁接到电话以后跟丘立都过去了,没有惊动父母。

那是莫小宁第一次看到伤痕累累的小孩。一到他家里,是丘泽新拿着一瓶新的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丘思铭则抱着奄奄一息的小狗在旁边静静地哭泣,一点声音都没有,因为生怕哭出声音了又引来一阵打骂。

那一幕刺痛了莫小宁的眼睛。那也是她第一次对长辈不敬,不顾任何情分,指着坐着沙发上喝酒的丘泽新,“你还是人吗?!”

丘立及时阻止了那场无硝烟的战争,“我们先带思铭出去。”

莫小宁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才走过去把坐在冰冷地上的丘思铭扶起来,看到他怀里的小狗,她轻轻地问,“这是?”

丘思铭满脸泪水,看起来狼狈不堪,“我捡回来的,姐姐救救它好不好?”

莫小宁根本说不了“不”字,尽管她知道那只小狗已经几乎死去,她还是依着丘思铭的意愿带了他去宠物医院。

可是去到宠物医院,也只有医生传来的一句,“救不了了。”

丘思铭那个时候却没有哭,只是安静地抱着那条小狗的尸体,直到睡着,直到天亮。那只小狗是在丘思铭的怀里去世的。

于是莫小宁第二天带着丘思铭在一个小山地埋葬了那条小狗。

也是那个时候莫小宁生出了要带丘思铭离开丘泽新的想法。

思及此,莫小宁问了对面还在跟香肠斗争的小孩,“思铭,你喜欢狗吗?”

丘思铭听后眼睛一亮,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个哥哥家里的狗,你喜欢跟他玩吗?”

丘思铭毫不犹豫地回答,笑容像一般小孩的明亮,“喜欢。”

“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

“姐姐你说啊。”

莫小宁还是放轻了声音问,“你在学校有交朋友吗?”

丘思铭听到以后低了头,迟疑了一下便摇了摇头。

莫小宁用小孩子的语气问,“为什么呢?”

“我觉得他们跟我玩以后就不喜欢我了。”

莫小宁有点心疼面前这个瘦小的孩子,“傻瓜吗,你这么可爱,谁不喜欢你?”

丘思铭有点怀疑地看着莫小宁,莫小宁不好意思地咳了咳,“我听你们班主任说,他很喜欢你呢,想你交多点好朋友,可是你却拒绝了是不是?”

丘思铭思考了一会,又点了点头。

“那你想跟同学们一起玩游戏,一起做作业吗?”

又点了点头。

“那班主任不是在帮助你吗?”

“可是我觉得这样他们都觉得我很奇怪。”

“怎么会呢?”莫小宁尽量用他能明白的语言解释,“这就像是每个孩子发烧生病了,就一定要去医院看医生一样啊。”

丘思铭似乎理解了莫小宁的意思,轻声问,“真的吗?”

莫小宁诚恳地点头,“真的。”

丘思铭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那我回去跟班主任说我想跟同学们一起做作业。”

莫小宁摸了摸他细软的头发,“真乖。”

手机震动了起来,莫小宁拿起来一看,是丘立。

“怎么了大少?”

“啧,这声音怎么一点都不欢迎我。”

莫小宁翻了一个白眼,“想怎样?”

“我一会下班经过那里啊,加我一起玩呗。”

“我们都快走了,干嘛要等你。”

“要不一起坐摩天轮?”丘立不管莫小宁,“反正天黑了谁也看不清是谁。”

莫小宁:......

于是莫小宁还是安定地在那里跟丘思铭吃了个晚饭等天黑登场的某人一起坐摩天轮,真的...有点无聊啊...

某人“盛装”打扮了还真认不出来,莫小宁这么觉得。几人去售票处买了摩天轮的票以后,坐了那个小箱子里面。莫小宁早前已经坐过,没有第一次坐的丘思铭那么兴奋,只是看到丘立把身上的东西一件一件脱了以后笑了。

“怎么觉得你在逃难?”

丘立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还不是想跟你们一起玩耍。

莫小宁扶着丘思铭在后面看风景,丘立弄好造型以后将手机放好角度,十分好——咔擦——收好手机——这才是他今天一定要来的目的啊!

回到家的丘立偷偷地发了个微博——难得今天出来放风,某人自拍拖后就经常失踪。

照片就是刚才自拍的那张,背后的莫小宁和丘思铭的样子不清晰,大约能看到是谁。

丘立发这个微博不就是为了刺激国外的某人么。

陆易臣看到了直接呵了一下,“无聊”,他绝对不会承认他心里极度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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