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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离开

三天,说长不长,一晃便过去了。

清晨,露珠还挂在碧绿的草上不肯下来,将草带弯了腰。花瓣上也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更娇艳动人。

此时,皇城内路上行人尚稀,月王府内的月园却已经空了一间房,隔壁园子内也空了大半。

上官倾夜感受着一道道气息掠出月王府,幽幽地叹了口气,昨夜,安璃霜一夜未眠。她的房中流露出森森寒气,看来昨天她修炼时并不平静,才会让气息露出些许。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起了身,披上一件黑色的斗篷,戴上面具以后也悄悄地掠了出去,将气息小心地掩藏好,感知了一下他们前去的方向,便也迅速向城门口掠去。

城门口

安璃霜一身白衣,乌发垂落,面色淡然地看着前面的三人,她的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初蓝和段景。四人相顾无言,久久地站在那里,没有人说话,只是都沉默着。

城门口的侍卫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往这边看了几眼,奇怪了一会儿,倒也没有打扰。看这几个人都衣冠楚楚的样子,应该都是有身份的人,反正他们几个就只是站在那里而已,也不碍事,又没有硬闯城门,没有必要去得罪人家。

上官倾夜已经悄悄赶来,隐藏在暗处。他遥遥看着安璃霜清冷的背影,心中幽幽叹了一口气。

端木秦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往这边瞥了一眼,没有什么动作,他并没有感觉到来人有什么杀意。

安璃霜的眉头微微一蹙,随即便舒展开来,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的感知力比一般人要敏感一些,或者说直觉更强,即使没有探测到暗中的人,她也能有所感觉。这一次暗处的人给了她一种似有若无的感觉,说明对方的隐匿技术很好,而且对方并没有杀意,不然会瞬间被她发现。

除了实力带来的感知力以及本身的直觉以外,前世作为杀手的她,对杀气是格外敏感的。既然对方没有杀意,她便也没有在意了。

慢慢的,那暗中的人的气息便消失了,看来那人是走了。只是安璃霜总感觉好像还是有一道似有若无的气息。

停下后,上官倾夜慢慢把气息收敛起来,他曾经学得秘法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除非对方比自己高两个阶位,不然即使是同一阶位比他高几个等级,也不能感知到他。

只是如果要在运动中就调整好气息,他出来的急忙,而且并未练至大成,所以到了之后被发现了,他静下来重新催动秘法,便成功隐藏了气息。

四人仍旧相顾无言,沉默了良久,安璃霜淡淡地开了口:“师父,大师兄,青簇,此行路上小心。”

端木秦叹了口气,沉声道:“霜丫头,你在皇城也要小心,但凡有事,尽管传信,或者直接来找师父也行,不必给那北苍国国主什么面子。”安璃霜点了点头,眸中流露出些许暖意。

端木轩温和地看着安璃霜,微笑道:“霜,保护好自己,所有人不长眼,直接杀了便是。你,比那些人更重要。”安璃霜轻轻“嗯”了一声。

上官倾夜却是心里有点发堵,看着端木轩摸了摸安璃霜的头,又微笑着说了什么,自个儿咬牙切齿,闷闷地瞪着端木轩那只手,直到他收回手。

端木轩突然感觉到背脊一阵发冷,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在意,只以为是清晨天凉。

“霜霜,等我喔,我很快就回来看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叶青簇抱了抱安璃霜,眼圈有点泛红。

安璃霜默默地点点头,许久,端木轩拉了拉叶青簇,叶青簇不舍地放开了安璃霜,三人默默走向城门,叶青簇一步三回头,被端木轩拉着往前走。

端木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挺胸地往前走,端木轩亦如是,他们是男人,并不能像叶青簇那样倾述不舍,只能拉着叶青簇走,忍住内心的失落。

三人出了城门,端木秦拿出了北苍国国主给他的令牌,三人顺利通过审核。即将出门时,三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看着仍然静静地驻立在原地的安璃霜,她一身雪白,一身清冷傲然,仿佛一朵清寒的雪莲。

安璃霜看到了端木秦眼中的关心,端木轩眼中的爱护,叶青簇眼中的不舍。她微微一笑,这一刻,上官倾夜感觉到仿佛天地黯然失色,只有她那一抹清雅柔美的笑容。

侍卫们目瞪口呆,却被端木秦,端木轩以及叶青簇三人给大力拍了几下,醒了过来,看着面色不善的三人,都有些讪讪的。

安璃霜已经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仿佛那微笑不过是一个幻觉,一身的清冷傲然,让人不敢靠近。

端木秦哈哈一笑,拉着端木轩和叶青簇走了。安璃霜默默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叹了口气,心中的失落感犹如潮水一般涌来,一直被她克制住,以免毒发。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无语。初蓝和段景面无表情地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地陪着她。

上官倾夜看着安璃霜单薄纤细的背影,刚才的冷傲似乎悄然散去,随着端木秦三人的走远,那一抹孤寂越来越沉重,他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看着她的目光中,连他也不知道地带上了一丝怜惜。

良久,安璃霜动了动,淡淡道:“走吧。”便运起轻功,向月王府掠而去,速度不快,初蓝和段景毫不费力地跟了上去。

在安璃霜说出“走吧”的时候,上官倾夜便已经准备离开,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安璃霜,将隐藏气息的秘法与轻功同时展开,先一步回到了月王府。

上官倾夜干脆利索地换好衣服,静静地躺好。安璃霜慢悠悠回到了月王府,让初蓝和段景去休息,自己也回了房间。

她默默地缩进被子里,整个人都缩在棉被之中,抱着自己的双臂,似乎有点冷,迷迷糊糊之中便睡着了。

不久,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乌黑的眸子中一片淡漠,只是乌黑中隐隐有点妖异的绿。过了一会儿,妖异的绿消失了。

她还是起了床,整理了一下,走出房门,缓缓绕到月园的另一边,在她和上官倾夜所住的屋子后面隔了一小段距离的地方,有一片竹林。

安璃霜脚尖轻点,一跃而上,轻盈地站立在竹子顶端,乌黑的发丝被风吹的轻轻飘扬,衣袂飘飘。她看的却是城门的方向,良久,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从竹子顶端慢慢飘了下来,回到地面,却看见初蓝正在等她。

“主子,吃点早餐吧?”初蓝目光中含着担忧,她刚刚就过来了,看见安璃霜一直在上面看着城门方向,也不好打扰。她和段景有些担心安璃霜。

初蓝和段景虽是天外山庄中的人,但却是安璃霜的追随者,便自愿跟着安璃霜过来。两人对安璃霜更加亲近一些。

“嗯,一起吃吧。”安璃霜淡淡地点了点头。想起来了什么,又淡淡道:“上官倾夜起来了吗?”

“嗯,呃,他……”初蓝有点纠结。

“叫月王便可。”安璃霜淡淡道。

“嗯,月王前不久刚起来,春蔬和春果去服侍他穿衣服被他赶了出来,正坐在院子里等着呢。”初蓝如实道。

安璃霜淡淡地点了点头,走到院子,看到了正眼巴巴等着的上官倾夜,面无表情的段景,站在一旁闷闷不乐的春蔬春果。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安璃霜让初蓝和段景一同坐下,四人吃着早餐,除了上官倾夜吃得呼噜呼噜的,一片沉默。安璃霜心中有些失落,默默地吃着早餐。

早餐后,安璃霜怔怔地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便又去了竹林,这一次,她带了一把琵琶。

她轻轻地抚了抚琵琶,纤细的手指在琵琶上挑动,在她行云流水的手法下,一曲清冷幽然的音乐流出,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曲子。

她低声地唱着,歌声与曲声缓缓传开,她的气息越来越清冷,却也越来越显得孤寂。

一曲毕,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这一曲,便权当饯行吧。良久,眸中的失落,不舍化为了冷清与漠然,她缓缓站了起来,强大的气息猛地席卷而出,却没有了半丝优柔,只余下了残碎的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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