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笙抱着面团,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的走到那片卖鞋的区域,额头两侧的头发微卷,因走动而随风晃动,平添了几分慵懒。
许温酒寸步不离的跟在身侧,擦地铮亮的皮鞋走在那红色高跟鞋旁,异常的和谐。
也许结局都是命中注定的吧。——by天上偷看的月老。
“墨少将,你好。”顾淮笙朱唇翕动,对待陌生人一贯拖常了尾字的音,有点清脆的声音如珠坠地。
许温酒将手搭在顾淮笙的肩头,将顾淮笙搂在怀里,“阿盛,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平时都窝在不对,怎么call也不出来。”目光若有若无的扫在顾媛身上,“不愧是谈恋爱了。”
墨盛冷冷的瞥了一眼许温酒,不予理会他的阴阳怪气。
那高挑女子双臂环胸,左腿微微屈着,靠着右腿撑起整个身子,好整以暇的看着顾淮笙,眼里的轻蔑不屑于隐藏。
顾媛暗道这痴痴傻傻的顾九笙怎么来了,简直是来拖后腿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姐姐。”
顾淮笙眄睨了一眼顾媛,看着她那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就止不住的生气,又不好在外人面前落她面子,让人瞧了顾家的笑话。轻呵了一声,“啧,真是谈恋爱了呀,平日里生猛的很。”
顾媛咬了咬唇,怕顾淮笙将她以前干的事情都一件一件抖出来,只能一脸娇羞的嗔了一声,“姐姐~”又佯作奇怪的看了看顾淮笙怀里的面团。“这个小孩子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不是亲戚家的吧?而且,你也没有什么朋友啊……”
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顾淮笙内心抓狂:有没有搞错,外敌当前你还拖后腿!这意思不就是我未婚先孕给顾家抹黑?到底有没有对外团结一致的意识啊雾草!
顾淮笙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手上一软,幸好许温酒手快接住了面团,面团又很有危险意识,双手忙不迭绕过顾淮笙的脖子扒住许温酒的手。顾淮笙努力的维持脸上的笑容,尽量以和善示人。
许温酒低下头满脸笑意,“我来吧。”
顾淮笙鼓着一张包子脸,“好吧,这个孩子啊……”
“妈妈。”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听到面团的声音啊喂!
顾媛的嘴巴成了“o”型,顾淮笙将计就计,“你还不知道吧?你姐我要结婚了。正好你在这里,回去告诉爷爷一声,对方是宋肆。不是商量,是通知。”顾淮笙一手挠着面团的下巴,玩的不亦乐乎。
高挑女子一脸趣味儿的看着顾淮笙和许温酒,“那么,你将许大哥置于何地?”
顾淮笙怔了怔,许温酒在她心里的地位肯定要比宋肆高,却不知道该把他安置在心里的哪个地方,顾淮笙手上的动作缓慢了下来。许温酒揉了揉顾淮笙的头,“我是她的不二臣。”
我是她的不二臣。——by许温酒至死不变的誓言。
顾淮笙的手顿了一下,只有站在最靠近的许温酒看到,顾淮笙在笑,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她自小可以感受人与人之间的真诚和虚伪。这一次,她感受到的是,白色的真诚。
白色——不染任何污秽。
墨盛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蹙了蹙了眉,“你爷爷?”
许温酒与他一起长大,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我们许家,只认人与德,不认世俗。”
顾淮笙经许温酒这么一番直白而又真诚的表白,也没了幸灾乐祸的心思。“本来以为我的妹妹被人欺负了,不过看样子她还是一样的生猛,我们可以走了。”临走还不忘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媛一眼。
顾媛只恨不得打自己两个耳刮子,在墨盛面前搬弄是非简直就是不自量力,而且墨盛长时间待在军队,最讨厌女人之间的口舌之争,刚刚只顾给顾淮笙难堪,却打碎了这么久以来她辛辛苦苦维持的形象。
顾淮笙与许温酒先后离去,后面三个人还发生了什么,不在他们关心的范围之内。顾淮笙从许温酒手里接过面团,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我们还是不要再来往了。”
许温酒先是一愣,然后将车停在路旁,“别开玩笑,不然你被宋肆欺负了,准备找谁啊。”
顾淮笙透过反光镜看着许温酒看着窗外,“你明知道,他不会的。”也不敢,顾淮笙也不会放纵宋肆爬到她头上!
顾淮笙转头看着窗外林立的树木,来来往往的人群,时间缓慢的走着,车内一片低气压,面团也识趣的窝在顾淮笙的怀里,大眼睛骨碌骨碌的转个不停,就是没敢出声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顾淮笙扬起一抹明丽的笑容,声音毫无情绪,平平淡淡。“我很感谢你愿意做我的……不二臣,可我只是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于宋肆也是一样。”越说到后面越是难受,她忍的鼻尖发痛,“或者,你们只是我生命里的过客,真实存在过,却从未扎实过脚步,对不起。”
顾淮笙和顾铎的寿命很长很长,有多长?与天齐寿。而许温酒宋肆他们的生命只有几十年,再长也不过百年。顾淮笙不老,不死。时光,是最残忍的事实。顾淮笙下山历练的时候,也曾和人类相处十几二十年,可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过去了,她一开始不记得他们的模样,然后忘记与他们相关的事情,最后,他们在她的记忆里消逝,仿佛从没有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与天齐寿的,还有一种名曰孤独的痛苦。
“呵,没了你我会活不下去吗?”许温酒不留情面的冷嘲热讽。
顾淮笙打开车门,“那很好。”说完头也不回的下车,关上车门没两秒,许温酒的车子如离了弦的箭射了出去。
顾淮笙看着车尾,她好像又做错了什么。她心里也是特别乱的吧,毕竟从没有经历过男女之情,不知道怎么处理,对待人类的感情,要么利用,要么回绝。顾淮笙,你可真自私,自己也能恶心到自己。
事情发展成这样也是顾淮笙始料未及的,只是有些事情,不能以喜剧善终,那么她宁可早早就结束。
幸好下车的地方离静女赋不远,顾淮笙手牵着面团,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歇的回到了静女赋,发现许温酒已经派人送了刚刚落在他车上的商品。
由于项链的事情,顾淮笙暂时不会将面团送去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