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笙的身体虽然完好无损,但终究是失了魂魄的,要融合也不是那么容易,顾淮笙催动体内的玄力恢复这具身体的功能,体内犹如凝聚了一簇小火球,烘的腹部灼灼。
顾淮笙暗地里给那小三彻头彻尾骂了遍,这具身体竟后天任督二脉都被堵塞,别说习武,就算是正常人的一举一动恐怕都有停顿,狠下心来忍住不适继续催动玄力,火球越来越大,腹部灼灼的感觉也提升为坠痛。
“唔”顾淮笙忍无可忍的呻吟出声,暗想着还好这水晶棺材够结实够隔音,不然得闹出大事儿来。
却是不知那细微的声音早就落入棺材旁恰巧路过的男子,那男子似笑非笑的盯着那棺材,这一趟儿要赶上热闹了。
顾淮笙体内的任督二脉在一点一点儿的打通,就在最后关键时刻那似火球的玄力猛然涌进脑部,一张惨白的小脸霎时通红如同染了大红色的颜料,那玄力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隐隐有突破天灵盖直冲上来的趋势。
顾淮笙再强势也是个肉体凡胎,怕损坏了这具身体,索性慢慢停止了阻止玄力的行为,“嘭”玄力破体而出撞上水晶棺材,棺材上出了一个男子拳头大的洞,一周都裂开了,细细碎碎的水晶茬儿落在顾淮笙的身上,不,现在应该称呼她为顾九笙了。
周围的宾客都是吓得一顿,随即旋身看到这一幕都不由退了几步,“这…这是怎么回事?”
“顾家大小姐回魂了?”
“哦,天哪,刚刚发生了什么?”
“…”
顾九笙虚弱的坐了起来,苍白无力的小手摸着那破碎的洞,沁出了一缕鲜血,顺着如玉的手臂滑落,恍恍惚惚看见近处有一男子在旁边蹙眉,眼中无半分惧意,那浓密的眉拢着淡淡的好奇,顾九笙扯了扯犹如干旱而裂开的地面的喉咙,“救我。”
说完便失了所有力气,如失了力气的蝶翅在风中般跌落,她在赌,赌那男人会救她。
真是可笑,想她堂堂天界九天玄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有一天会落得个求助陌生男人的地步,顾九笙黛眉如峰攒聚,整个身子如同脱了水般干巴巴的又软绵绵的,又犹如是被车轱辘碾压过去的酸痛,被抽离的意识留下一股烦躁,她自己也说不清原因的烦躁。
那男人一怔,本不想多管闲事,却被顾九笙那一眼的复杂给怔住了,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太多,不甘,欣慰,解脱,还有…执念,他活了三十年混迹政坛就是十余年,见过的人形形色色,竟然看不懂她——这个躺在棺材里的女孩儿。
他扬起手拍掌“啪,啪,啪。”
“好一个顾家主母,这大小姐还未死便急着火化,当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啊。”那声音恍若酿了几千年的玉露琼浆,浑厚却不失清爽,让顾九笙体内的烦躁一点一点平静。说出的话却是如针对着那顾家主母于芳,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毫不掩饰的嘲讽,光明正大的掌了顾家狠狠一个耳光。
其余人都不敢肆意发表言语,顾家在京城也是个二流家族,一流的自然是华夏国的领头三大豪门,这男人就是三大豪门之一政界的狐狸许温酒。
谁敢得罪?
顾家家主顾九笙的父亲顾建国听到风声疾步赶来,正好听到了许温酒那毫不掩饰的讽刺,腆着一张老脸,“是是是,许大少说的是。”
转身让人将棺材里的女子抱出去,找了医生治疗后,摊了摊手讨好道,“今日是贱内自作主张办的丧礼,我也是刚刚得到老爷子的消息,让各位受惊了,请各位海涵,今日就让我顾家在皇娱抱下七楼给各位压惊。”
宾客中不乏想踩顾家一脚的,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哈哈哈,我在这儿就提前恭喜顾家的大小姐早日康复了,你那婆娘真是狠呐。”
“不愧是后妈,要是亲生的哪能这样?”
“那于芳今天穿的和交际花似的,估摸着人家现在高兴着呢,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那老爷子如今尚在,那轮到她于芳当家做主?怕她也是想来个先斩后奏,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
“……”
顾媛刚才在内院里听见清冷的大厅一时间熙熙攘攘,看着被专业人员抱在怀里顾媛,凤眸里闪过一丝疑惑,“爸爸,这是…?”脸偏了偏顾九笙的方向。
“媛媛快来。”喊了顾媛,顾建国吼着大嗓子,“大女儿如今还需要照顾,就让小女招待各位吧。”
顾建国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顾媛,顾媛也不傻,顾建国给她制造融入上层的机会她怎么会错过呢?当即扯了抹自认为落落大方的笑容,“若有不周之处,请各位指点。”
许温酒讽刺的看了那父女两一眼,转身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他有目中无人的资本!
先不说这大厅的事儿了,被人抱下去的顾九笙面色依旧惨白,于芳在一旁咬碎了牙,面容不再是大厅里的落落大方,一脸狰狞,咬牙切齿尽显尖酸刻薄,“这该死的小贱蹄子,差个衣角就进了鬼门关还回来做什么?真是和她那不要脸的妈一个德行!”
“笑话…”顾九笙刚刚偷偷用玄力支撑住自己,勉为其难的回了些血色,就听见于芳隔着门在那说笑话,没错,于芳在她眼里就是个笑话。虽然她现在的身体承受不起记忆,但是大体事情是怎么样的,在阎王哪儿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咳咳咳,看来这副身子还得好好调理,真是废柴。”唇瓣干燥的泛起了皮,伸出舌头用唾液润了润唇瓣,就听见咔嚓一声,顾九笙转头看见一个拄着拐杖健步走进来的老人。
“爷爷…”虚弱的吐出这两个字,顾九笙也是哭笑不得,老人家哪有半点步履蹒跚的样子,全都是为了个架势。
“爷爷的乖孙女,就知道我顾古钦认定孙女绝对不是短命之人。”一张稍黑的老脸激动的满脸通红,眼眶微红承载的都是老人家的激动与高兴。
“爷爷,我…”顾九笙话还没说完便脱虚昏迷了过去,一时间整个房间的气压都低沉了,最后只迷迷糊糊听见一声怒吼,“顾家是破产了吗!大小姐都这样了还不去送医院,大小姐要有个三长两短老头子要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安生!”
顾九笙的意识一点一点被抽离,眼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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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温酒从顾家那儿出去之后就去了皇娱顶层(皇娱一共九层),京城三大豪门的四个公子哥儿全都聚在那儿,许家的许温酒,夏家的大少爷夏季天,二少爷夏季昀,墨家的墨盛。
夏季昀看着小小的还未成年的样子,其实已经二十二了,是他们之中最年轻的。说话做事虽然虎头虎脑的,但谁知道其实是他在扮猪吃老虎呢?这厮最会装乖宝宝了,手里捧着一杯牛奶,“许大哥,听说顾家的呆子诈尸了?今天没去真是遗憾。”
许温酒端着红酒杯摇摇晃晃,看着对面的沙发在思索今天顾九笙又活了的事情,被夏季昀打断了思路也不恼,“呵呵,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于芳当初能挤纳兰清容下台,手段必然不会低,顾九笙若是真没死,她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办丧礼。”
夏季天是个实打实的火爆性子,听着许温酒绕花花肠子,“那顾九笙确实是没死,从你嘴里听出些实质性的还真难,不如让人去调查来的快。”
墨盛的性子冷冰冰的,抬眼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许温酒老神在在的抿了口红酒,“有空八卦别人,不如想想怎么应对罗姨(夏季天的妈)的催婚。”
夏季天一声“靠”,也不敢多话,就怕许温酒去她老娘那儿提这茬。
一时间室内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