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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记青年京剧演员万惠明(1)

正当人们欢度五一国际劳动节之际,万惠明刚从淮北煤矿慰问演出回来,她应约来我的不闲居,接受我多年前预约的采访。她来后,没有多谈这次到基层演出的盛况,而是不无感慨地告诉我矿工们是何等地渴求丰富的文化生活。演出条件简陋,苦点累点倒无所谓,却永远无法忘掉矿工们那纯朴热烈而又期盼我们文艺工作者能常去的目光。万惠明坦诚热情的谈话给我那敦厚的妻子留下深刻的印象。在她离开后,妻似乎自言自语地对我说:她是一个不像演员的演员。我以为这是一个工人对一个演员的评价。说真的,万惠明给我的第一印象亦是如此。

那是5年前,省政协开会期间,因是换届后的第一次全体委员会议,于是就又有许多的新面孔,其中就有万惠明。我们是文艺组,增添的新委员无疑都属文艺界。但,万惠明是作家?体坛新秀?我压根没有把她往演艺圈中想。为什么呢?因为她那白皙的面孔显得平静而又稚嫩,修长的身材透着几分壮实,端庄的举止无法掩饰她的热情坦诚和思维的敏捷。总之,她给我的第一感觉是一种纯真而又自然的美,毫无雕饰之态。

虽说艺术是相通的,但绘画与演艺也算隔行。我对万惠明不了解也属正常,隔行如隔山嘛。其实此时的万惠明已经是一位颇具知名度的青年演员了,只是我孤陋寡闻而已。会议期间我俩慢慢熟识。两次政协全委会开后,我即想为她写篇文章,没料到被她婉言谢绝,并“诡秘”地对我说等她完成一项大工程再写不迟。2001年政协全委会上见面时,万惠明的谜底揭晓,原来她成功地在京剧《青春之歌》中扮演主角林道静并荣获演员一等奖。于是,她答应我的采访,但因我俩都忙而耽误至今。

笑侃一句,万惠明是为着给艺海星空添一亮点而来到这个世界的。她于1963年1月4日出生在合肥一座军营里。父亲万立功,时在省军区政治部任青年科科长;母亲范记录,时在合肥市税务局供职。由于父亲长期从事青年工作,其开朗乐观的情绪使这个家显得非常和睦温馨。自古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父亲调六安军分区后又到霍邱县人民武装部任政委,全家随迁至霍邱,6岁的万惠明在那里进小学就读。年轻的父母给了万惠明艺术启迪,常为她演唱戏剧和歌曲,耳濡目染,她从小除喜欢体育运动外,也喜欢唱歌。小学毕业那年,正赶上省艺校到霍邱招生,万惠明去报考,面试时,她唱了一首《我是公社小社员》,那甜润的歌声得到了招生老师们的一致赞赏,她被录取了。13岁的万惠明远离父母又回到合肥,进了省艺校戏剧科京剧班。从进艺校那天起,就决定了她从事艺术事业的终身。5年寒窗苦读书、勤练功,使她终身受益。她的聪慧和毅力使老师们发现他是棵好苗苗,在校读书期间曾让她主演过传统剧《打渔杀家》、《别窑》、《武家坡》、《宇宙锋》、《甘露寺》、《杨门女将》及全本《穆桂英》等,这不仅使小小年纪的万惠明能有较多的艺术实践机会,也使她得到很大的锻炼。提及这时期的生活,万惠明感激地说,诚谢严师教诲与同学们的帮助和促进。她忘不了,刚入学时,为练基本功弄得浑身上下散架似的疼痛,咬牙坚持着;她忘不了,一句唱腔半天难学会,气得直怨自己笨,扑在床上哭鼻子那副惨兮兮的样;她忘不了,那想家的日子,连做梦都想在父母面前那调皮劲儿有多么幸福;她更忘不了,儿时就想当演员,当个名演员的理想,以及父母对她的鼓励与期盼。万惠明没有动摇对事业的追求,她以坚强的毅力迎接各方面的挑战。

1981年暑期,万惠明手捧着红色毕业证书走上工作岗位,被分配到安徽省京剧团,实现了她的理想。

再笑侃一句,万惠明有缘博得命运之神的宠爱。1983年底,她被推荐到上海参加梅派艺术训练班进修。训练班短短6个月里,万惠明可是分秒也不让浪费,潜心认真地向梅兰芳大师的公子梅葆玖、梅派传人沈晓梅、著名昆曲表演艺术家张苟蓬等老师学习,哪怕是一字一腔、一招一式都不轻易放过,虚心地听取,诚恳地改正,刻苦地钻研,不懈地努力进取。梅葆玖先生见万惠明扮相酷似年轻时的父辈,格外倾心培育这株京剧梅派艺术新苗。梅葆玖教她学唱《穆桂英挂帅》时,对她说:“小万呀,演穆桂英可不能拉出武术的架势,要用内在的功夫,既有武将的气势,又要有女性独特的美感,这样才能演出穆桂英这个人物来。”手把手的教导,心灵的感悟,上海6个月,万惠明学会了《穆桂英挂帅》、《生死恨》、《霸王别姬》及《凤还巢》等梅派经典名剧,也就在这期间,万惠明应上海电视台之邀,参加台里举办的“星期演唱会”,她投入地演唱了一段《生死恨》中的二黄慢板,观众喝彩不断,一句一个好。训练班结束前实习演出时,她演《生死恨》中“夜诉”一场,因唱腔技巧都初具梅派神韵而受到梅派传人的一致赞扬。要知道,当时来自全国各地的六位旦角演员,万惠明可是其中的佼佼者啊!

1984年,首都举办隆重而又盛大的纪念梅兰芳大师诞辰90周年演出活动,万惠明作为最年轻的一名梅派传人,有幸应邀参加。老中青梅派名流济济一堂,纷纷登台献艺,万惠明主演《凤还巢》,在首都舞台崭露头角。同年应时任天津市市长的李瑞环同志邀请,参加为时9天的“梅派艺术展览演出”活动,主演《女起解》。也就这一年,她应邀参加中国戏剧学院实验剧团排演《野猪林》,主演林娘子,在北京公演后又进中南海为国家领导人演出。掌声、鲜花加喝彩,并没有让万惠明陶醉,她格外精学演艺,把每场演出当成学生的课堂和考场,如在天津她看到杜近芳先生在演穆桂英时,最后一场戏里,杜近芳两手抓袖转身,尔后肩臂猛地一挺,端出一付铮铮气势。散场,她向杜近芳请教这一动作的意义,杜近芳告诉她表演这一动作是表白当时穆桂英的心态:“瞧,我穆桂英仍有当年的威风啊!”万惠明看在眼里,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她明白用外形动作表现内心世界,把剧中人物的精神风貌完美地展示给观众,这样才能收到理想的艺术效果,但谈何容易。万惠明在不断地探索,几乎在她主演每部戏的时候,都力求做到这一点,通过随时吸收他人之表演长处纳为己用,充实自身,使自己逐渐成熟起来,完善自己的表演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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