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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向辉煌的人生搏击——记世界武术冠军范雪萍

当我第一次见到范雪萍时,她给我留下的印象是非常美好的。她眉清目秀,满脸稚气。她没有那种所谓名人的傲气和娇气,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文静、天真,多少还流露出一种令人欢心的调皮神态。笑起来是那样的甜润。在她生活的小天地里,整洁、简朴,那几只绒毛动物玩具会告诉每一位来访者,她依然是孩子般的纯情地生活着,充满着欢乐,幸福。可是在赛场上,她英姿飒爽、朝气蓬勃,行动是那般刚健、果断,多少还表现出一种令人佩服的顽强精神。为了让鲜艳的五星红旗在世界体坛竟赛场的上空高高飘扬,为了让雄壮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乐曲声在世界体坛比赛大厅内不息回响,她勇士般地顽强拼搏着,在全省全国乃至世界的武术领奖台上,捧回了一枚枚闪光的奖牌。

初进省体工队特别想家的小女孩

1974年2月8日,范雪萍出生在蚌埠市一个普通家庭。父亲范经是蚌埠市儿童服装厂里的一位普通干部,母亲陈守云在蚌埠市新光皮件厂工作。小雪萍在家排行第二,她有一位姐姐叫雪梅,比她长两岁。小妹叫迪迪,小她三岁。由于家人的生活仅靠父母工薪负担,相当艰苦。小雪萍自幼主要是跟随爷爷奶奶生活。

1982年,她八岁上小学二年级读书时,就对武术这项体育运动产生浓厚的兴趣,当她参加校武术队练习基本功时,体育老师即发现了她这株小苗苗。老师耐心地教,她刻苦地学,进步很快,第二年她便被推荐进了蚌埠市业余体校。小雪萍可高兴呢,她如鱼得水,如鸟出笼。她小小年纪真正做到“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拼搏奋斗精神,夏练酷暑,冬练严寒,每天下午放学后就来到训练房,一练就是几个小时。夜晚为完成作业,她总是直到深夜才休息。日复一日,风雨无阻。年复一年,无怨无悔。功夫不负不有心人,年仅12岁的小雪萍竟代表蚌埠市参加了安徽省第六届体育运动会,获得棍术第四名的好成绩。1987年10月,小雪萍在蚌埠市32中读初一时,她幸运地又被省体工队选中。年仅13岁的她第一次远离父母,远离家庭,步入现在的省体育训练中心学习与生活,困难是不难想象的。当我问她当时的情景,她毫不掩饰地告诉我,当时她流过泪,训练之闲或过休假日时就特别想家,想爷爷奶奶,想爸爸妈妈,想姐姐妹妹,想儿时的小伙伴。

小雪萍胸有宏志,不畏困难,为了不负众望,为了赢得成功,每当她出现想家念头,她就理智地告诫自己和拿出影集,默默地一张张翻看着,真诚地遥祝姐妹快乐,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每当她训练感到苦累难以忍受时,她就背诵爷爷写给她的诗句:“学海无边苦作舟,小船偏向海天游,任它风浪惊涛恶,不到银河帆不收”,得到鼓舞,得到力量。小雪萍以倔犟的性格终于战胜了自我,为夺得成功的坚强信念占有了她稚嫩的心田,训练时流汗不流泪。为了实现胸中那宏伟的目标,她是横下一条心心的。

不愧为体坛的一株好苗子

1989年,国家体委把太极拳列为全国武术比赛项目。省体工队武术教练根据范雪萍的身体条件和性格素质,让她改练太极拳。这时的小雪萍曾一度有过顾虑,练太极拳将会影响眼下自己优美的体型。但,聪敏的她很快解脱出来,如今既已投身了武术事业,难道还能不服从事业需要,光为自己着想,打自己的小算盘,那将会受到自责的。当她下决心专攻太极拳时,天赋的聪颖和勤奋的努力,使她很快初露锋芒。她对我说,1990年在北京参加太极拳培训班集训,虽仅半个多月,对她在技术上有很大的提高。这不,就在1990年举行的太极、推手赛中,她获得了太极拳第五名。1992年在山西太原举行的全国武术锦标赛中,她又向前迈了一小步,获得太极拳第四名。

正当范雪萍全身心地投入训练时,命运之神竟拿她开了一次不该出现的玩笑。1992年5月的一天,当她练习成套动作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是练习时把握失控,突然一个闪失,将右膝关节弄伤了。这一伤非同小可,腿不能抬,脚不能着地,钻心地疼痛。无奈,她只好由人搀扶着离开了训练场地,躺到了她极不情愿的病床上。尽管由医生精心地治疗,但她那受伤的腿部肌肉却出现了无法控制的萎缩。小雪萍虽然曾战胜过训练中出现的种种苦累及困难,可她哪曾经受过这次近于致命的打击呢。一个武术运动员没有双健全的腿,那将预示着什么?她面对着自己这一粗一细截然不同的双腿时,她真的哭了起来。

哭能帮她什么忙?只能添乱。她冷静地接受医生和教练及朋友们的好心规劝,面对现实,首先对腿伤要在心理上配合医生的治疗,让它能尽快地恢复机能。于是,她擦干泪水,用顽强的意志和惊人的毅力向伤痛挑战,用每天多次坚持每回20分钟的“站桩”锻炼来校正微屈的伤腿。才开始“站桩”,痛得她汗珠直往下掉,咬紧牙关忍受着,痛得她无法坚持下去时,她想起家人的企盼,师友们的鼓励,成功向她呼唤……小雪萍不愧为体坛上的一株好苗子,她坚信自己有信心有能力战胜伤疼,甩掉拐杖,重返武术训练场地。她硬是让医生在她那伤腿上抽出三大针管带血的积水。

她终于征服了伤痛,回到了赛场。

屋漏偏遇连天雨,小雪萍又经受了一次精神上的考验。

1993年8月17日,在四川成都温江体育馆内举行的全国第七届体育运动会上,范雪萍竟以总分差0.02分输给了四川选手,只得到第三名。令人无奈的失败,更引起了范雪萍的注意,她发誓憋足劲,在失败中找差距,在失败中寻教训。此时此刻能主动检查自身的不足,这是难能可贵,更是大有希望的。小雪萍的心愿被疼爱她的爷爷发现了,觉得小孙女成熟得多了。年过古稀的退休教师范炳文又写了一首诗赠给他的爱孙女小雪萍,勉励她继续努力,不懈奋斗,永远进取“苦下基本功,再攀顶上峰,抬头看红日,一览百花丛。”至今,范雪萍将爷爷送她的这幅诗的墨宝挂在宿舍的醒目处。

小雪萍没有气馁,而是格外加强了学习和训练。她认真阅读有关书籍和资料,从中得到内涵和启迪。她认真训练从不放松,那怕那倒霉的腿伤仍然困扰着她,她依旧坚持着。小雪萍对我说:我已为自己出了难题,也就是不达目的誓不休,我知道志当存高远。可爱的小雪萍,面对这场人生的竟争,她毫不退却,而是昂首向着一切困难迎去,因为她已懂得,如今容不得半点懦弱,她已无法平庸,无法松懈,无法抑制自己夺魁取胜的欲望。

所以她抓住一切从她身边匆匆来去的机遇,只要觉得对自身素质、技艺的提高有帮助的一切时机,她就死死揪住不放。这不,小雪萍告诉我,当她接到国家体委通知,让她参加亚运会前的集训时,她高兴极了。她知道这次是高手云集,对于一名年轻的选手来说,确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她紧紧抓住这一大好时机,认真地去向他人学习,以弥补自己尚未发现和觉察出来的那怕很微妙的差误。20多天紧张艰苦的训练,使范雪萍受益匪浅,那怕在动作、姿态等招数上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当她愉快地回到合肥后,依旧继续努力训练,以迎接更新的挑战。

1994年金秋时节,合肥城以崭新的面貌迎来了一个全国性的体坛盛会,那就是全国武术锦标赛将在这里举行。这对小雪萍来说,也是她迎来了一次展露才华的良机。9月7日,范雪萍身着一袭淡雅的武术服,步履矫健地走进了赛场。你瞧,她礼貌的向观众致意后,平静地站在那绿色如茵的地毯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即缓慢地向前平举起双手,作起了一连串干净利落的动作,“白鹤亮翅”、“玉女穿梭”、“金鸡独立”、“鸿雁落地”等等,那真是做得漂亮极了,如行云流水浮动,似舞姿洒脱飘逸,绵中蕴锋,柔里藏刚。这一切都完美地展示出小雪萍临场不乱,充分发挥其才华和所拥有的技艺。她成功了,终于在这次盛会上以9.51分夺得全国武术锦标赛(个人套路)太极拳第一名。

多么不容易的第一名,年仅20岁的范雪萍成为一名引人瞩目的全国武术冠军。荣誉伴随着热烈的掌声与鲜艳的花束一起向她围拢时,她安之若素,静如秋水般淡然一笑,因为她心中还蕴藏着更远大和宏伟的目标,即是让中国的太极拳打出国门,使这项运动在世界体坛上展现风采,发扬光大。如今夺得这全国武术冠军,仅仅是她成功的起点,她暗暗下定决心,宁可瘦掉几斤肉,多流些汗水,也要加倍地刻苦,为攀高峰而努力。

一年当中三次夺冠

辉煌的成就是为勤奋、刻苦及不畏艰辛的人准备的最实惠的礼品,它与懒惰、懈怠的人无缘。范雪萍倾慕那礼品。

1995年,这对她来说,是丰收的一年,更是值得庆贺的一年。她实现了她梦寐以求的最高理想,就在这一年里,她搏得了三次辉煌,凡熟识她的人及其家人都为她感到自豪和骄傲。

春光明媚的四月,第六届中日太极拳交流赛在日本国的神奈川举行。我国这支由中国武术协会主席、中国武术院院长张辉庭为团长的高规格代表团,4名选手中就有范雪萍。比赛中,她不畏强手,一举夺得女子太极拳竟赛套路(42式综合)和女子太极剑两枚金牌,还荣获了这次大赛中特设的最高荣誉奖。

艳阳高照的八月,世界第三届武术锦标赛在美国的巴尔的摩举行,范雪萍以她那舒展大方的动作和优美出色的姿态,赢得了评委及观众的一致好评,夺得了女子太极拳第一名。当她胸前佩戴着世界武术冠军金牌凯旋后,又匆忙赶赴9月在福建漳州举行的1995年度全国武术锦标赛,轻松而又如愿地夺得了这届全国武术冠军。由于武术暂没有被列入奥运会所含的比赛项目,那么范雪萍所取得如此成绩就理应为这个项目的最高荣誉了。

范雪萍舒心地笑了,笑得那般甜润。当我问起她的感受时,她不谈自己如何如何或怎样怎样,而只是一个劲地讲组织上对她的关怀和照顾,说教练们为她付出的辛劳及同事们给予她的支持和鼓励。我听了深为感动。说句心里话,一个花季正红的少女,在取得如此丰厚的成绩后,依然能具备这种境界,确实是难能可贵。我问她自参加比赛以来,共获得了多少枚铜牌、银牌和金牌时,她调皮地对我眨眨眼,诡秘地笑而不答,只是诚挚告诉我,过去取得的那些牌牌,只能说明是过去的光荣,那该是她的历史。要取得新的光荣,仍需付出昂贵的代价,不断进取,是丝毫放松不得的。这不,正因为她能如此正确的认识和对待自己,在天津举行的1996年度全国武术锦标赛上,她又一次地得了冠军。

近日,当我开始撰写本文时,我又去她那小天地里去看望并采访她,想找她好好聊聊。可惜,此时的她正全身心地投入到“迎八运”的紧张而艰苦的训练之中。我不忍心去打扰她,略坐片刻就匆匆离去。在骑车回家的途中,我在那喧闹的城区穿行时,顾不得欣赏城市夜景,思绪万千,在这茫茫人海里又能涌现出几位全国冠军或世界冠军来?说实在的,如果我不是与他(她)们相处交谈,我也很难了解一个冠军的诞生,那是必须要付出平常人上百倍甚至于更多倍的辛劳和毅力的。范雪萍无声地告诉了我。就在我快写完这篇文章时,我拿起她送我的彩照,只见她英姿飒爽。就是她,这位特别惹人喜爱的好姑娘。今年十月,对她来说,又是一个金秋的季节,丰收的季节在等待着她。因为,她将在上海举行的第八届全国体育运动会上再展雄风。此时,我真诚地祝愿她,定会取得格外喜人的成绩归来。到那时,我将为她献上一束祝贺的鲜花。

1996年3月26日于合肥不闲居

(原载《江淮文史》1997年第4期)

补记:拙文发表后的日子里,范雪萍又在1997年获全国第八届运动会武术比赛太极拳冠军,1998年获13届亚运会武术比赛太极拳亚军。2001年获全国第九届运动会预赛武术太极拳、剑全能冠军、获第九届全运会太极拳、剑全能亚军。2001年获在亚美尼亚举行的第六届世界锦标赛太极拳冠军。

2001年荣获全国体育先进工作者、安徽省第三届精神文明建设先进个人称号、当选安徽省第七届党代会代表;2002年6月光荣当选中国共产党16大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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