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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陷阱重重(1)

入夜,一只白色的兔子溜进了轮回山。来到轮回山之后,兔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念动了咒语,摇身变成一个少女的模样。在轮回山的山顶,少女见到了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的女人。少女向穿着白色斗篷的女人行礼。“主人。”“她有什么动静?”“大巫师嘎纳和祭师黑木瞳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她决定回泰乙族通过乌鸦的黑鸟找到真正的锦夜月……”“我已经将主人要的消息带来了,希望主人也能够信守我们之间的承诺!”“你是说月儿啊,你放心,我把她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我们现在只要等满满那个傻丫头代替月儿祭祀完成之后,我就会让你和你的主人月儿见面。”周乐儿低着头不说话。她想起来自己为了逼满满回到前世,不惜给她下了降头让她每晚都做噩梦,梦见自己被诅咒。她想起了自己在出租车上使了法术而让萨满满出车祸并致昏迷,让满满相信了这一切都是前世的诅咒。真是笑话,哪里是诅咒,那只不过是被下过降头之后的幻境而已。为了找个人代替自己的主人去死,周乐儿愿意这么做。“说起来你对月儿还真是够忠心的,为了帮她躲过这一劫,你可受了不少的苦啊。”“这些都不算什么,主人她曾经救过我的命,我一定要报答她。”“你剩下的任务就是看住满满这丫头,让她乖乖地去参加祭祀,成为月儿的替死鬼。这样一来,你就能够报了月儿的恩情了。”“但是祭师黑木瞳他们似乎已经发现满满的身份了。”“你说什么?”阿妈皱着眉头,突然一把掐住了周乐儿的脖子,“你最好看紧了满满,让她不要出任何差错,一旦他们发现满满的身份,那么你就会成为锦夜月的陪葬品!所以,你还是自己看着办吧!我能够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路该怎么走,你自己去想吧!”周乐儿被一阵掌风顺势推倒在地。一阵夜风吹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披着白色斗篷的人吩咐乐儿快些离开,一旦有消息就立即禀报。兔子领命离开。周乐儿不停地奔跑着,直到看见了印星宫才摇身变回了兔子的模样。那个披着白色斗篷的神秘人变成了一只鸟飞离了森林,朝着泰乙族的方向飞去,一双眼睛正在黑暗中看着这一切。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吹着暗号。一个绿衣少女从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朝着渐渐走来的男孩儿走去。“绿珠,我以为你不会来了。”阿豹看到绿珠欣喜万分。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一双绿色的荷花绣花鞋从亭子后面的大树后闪出。“绿珠。”阿豹温柔地呼唤着他心中爱人的名字。“嘘!你小声一点儿,我可不想被别人发现我来见你。”绿珠紧张地扭头查看。“绿珠,你等急了吗?”阿豹关切地问。“没有,快说!找我有什么事?”绿珠的脑海里一直在想那个披着白色斗篷的女人到底是谁。阿豹想了想,最终还是说出了心里隐藏了很久的话:“我有件事想问你。”“这么晚你叫我爬到山顶上就只是为了问我问题?今天中午见面的时候你怎么不问?偏偏要来到这里?”阿豹低着头,脚在地上画圈圈。

每次阿豹被绿珠骂,都会用脚在地上画圈圈。绿珠也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太好,毕竟这个男孩儿是在自己落难时唯一帮助自己的人,虽然人笨,但是心肠却不坏。想到这里,绿珠对阿豹说话的语气便温和了许多:“你有什么问题,快问吧。这里好冷,我不想在这里被冻死。”阿豹拿出了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些碎金子和首饰。“我把这些都送给你,你可不可以……”阿豹正要将“跟我走”这三个字说出,但是却被绿珠张口拦截住:“你给我这些干什么?”绿珠好奇地摆弄着那些首饰。阿豹害羞地挠着脑袋:“我知道你喜欢珠宝,我没本事,攒的钱不多,只能买这些了。你就先委屈着戴吧,给,拿着吧。”

绿珠一听,脸色大变,把包裹丢了回去:“我不要!我不用你可怜我,等我将来成了王子妃,我就会要什么就有什么了。这些破烂货,你还是留给你未来的媳妇吧。”“绿珠。”阿豹失望地看着这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女子,他不愿相信她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他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心想,她果然是嫌弃我没有本事,配不上她,可是我除了这些,还能做些什么呢?想着想着,便不自觉地落下了眼泪。绿珠一愣,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阿豹哭,这个傻汉子,平日里怎么打骂他都跟个木头似的,怎么今天才说了他两句就哭成这样。“你还不明白吗?咱们没有那种命,我劝你还是不要成天去想得到那些咱们不应该得到的地位。绿珠,咱们没有那个命啊。”“你胡说!我告诉你,有没有那个命并不是你说了算,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我一定会成功的。阿豹,你就等着看吧!总有一天,我要登上王子妃的宝座!”绿珠说完便离开了。

阿豹看着绿珠的背影慢慢消失,喃喃自语道:“绿珠,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离开这里,我们可以耕田、种菜,生很多很多的小孩儿……”当月亮降临人间,夜幕中,一只黑鸟飞到了我的窗前。我看到黑鸟爪子上系着的铃铛,长着一双黑色的哀怨眼睛看着我,仿佛想告诉我某种信息。我看到这只鸟觉得有些面熟,难道它是乌鸦的黑鸟?这时候喾和进来:“大小姐,卡桑和蜜亚她们来了。我让她们在大殿候着。”这么晚了来找我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凭直觉我觉得和泰乙族有关。但是印星宫中王后、祭师黑木瞳的耳目众多,万一这事情和两族之间的利益有关,我就只有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想了想还是在自己的书房安全一些:“直接把她们请到我的书房。”“是。”喾和退下。我抬起了胳膊,黑鸟飞到了我的手臂上,流着眼泪,呜啊呜啊地叫着,神情无比伤感。此刻我已认出来了,它就是乌鸦的守护者黑鸟,守护者居然离开了乌鸦,相传守护者与巫师不是永不分离的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在心里默默地问着。一股伤感如潮水般涌向心头,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门被推开,这还是我出嫁后第一次和伙伴们见面,我发现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反常,似乎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月儿。”卡桑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泪。看到卡桑如此伤心的模样我有些惊慌,我很担心自己猜中了,难道乌鸦她?我不敢往下想。我不知道是不是乌鸦出了事,但是看到卡桑这么的伤心,我想事情一定是很严重。蜜亚过来扶着卡桑,我发现蜜亚的眼睛早就哭红了,双眼布满了血丝,像是欲言又止,但是思考过后还是紧咬嘴唇告诉了我答案:“乌鸦死了。”

思考过后,我决定和卡桑她们一起起程回泰乙族,为乌鸦料理后事,加上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这中间夹杂着悲痛、伤心、气愤、绝望!我告诉朋友们,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看乌鸦最后一眼。夜晚,黑鸟飞进了我的房间,它的眼睛像是不断旋转下陷的无底洞,一如夜一样的黑。它张开了翅膀,在摇曳的烛光中,它的影子越来越长,越来越大,随着它翅膀的挥舞,身影迅速地变大,如同一个巨大的黑影将房间笼罩。

在一片黑暗中,有一盏烛光闪亮,一个少女双手托着烛光向我走来,她的肩膀上站着一只黑鸟。“乌鸦——”我轻声地呼唤着这个熟悉的名字。乌鸦站在我面前,她的身影模糊不定,仿佛一阵风便可以将她的灵魂吹散:“月儿,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我要走了。”乌鸦渐渐地向我走近,她说:“每个巫师都会有自己的守护者,现在我将黑鸟托付给你,它会对你忠心的。小黑,去吧。”手一伸,胳膊上的黑鸟便飞到了我的肩膀上。小黑飞到了我的肩膀上,呜啊呜啊,痛苦地向乌鸦告别。乌鸦的灵魂渐渐淡去……“月儿,记住,你本来不该来这里的,这是一个局。你和我都是无辜的棋子,最后都会离开,记住我的话,不要相信身边的任何人。”

乌鸦做了一个手势……乌鸦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从梦中惊醒……锦夜月依旧没有踪迹,现在乌鸦又死了,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犹如快速切换的片段拼接成的一幅杂乱短片。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乌鸦在临别时告诉我的话一定有隐情,但是又不方便直接说出口,也许只有我自己去寻找答案了。我决定和卡桑她们一起回泰乙族,也许只有回到那里才可以找到锦夜月的踪迹。今天,我和朋友们来到了万石山前,我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块刻有对乌鸦思念文字的玛尼石,这些石头寄托了我们对朋友的哀思。拜祭过神猴山、拜祭过女神湖之后,我们祈求我们的祖先神猴和罗刹魔女可以保佑乌鸦,让她的灵魂能够超度,前往极乐世界。带着我们满满的思念和祈福,我将手中的玛尼石丢到了万石山的最高处。

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乌鸦,乌鸦……我今天就要起程去泰乙族了,如果你在天有灵,就保佑我能够找出杀害你的凶手。弘来到我的身边,扶着我的肩膀:“月儿,我想乌鸦能够将黑鸟托付给你照顾,她也是希望你能够通过黑鸟找到杀害她的凶手。”蜜亚擦了擦眼泪:“对!只要我们将黑鸟带回到乌鸦被害死的地方,黑鸟就会用幻术还原当时的情景。因为黑鸟是百兽之中的阴鸟,它可以飞过阴阳两界,它的眼睛可以看到人类所看不到的东西。”匹秋此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种鲁莽易激动的脾气,缓缓走到我们面前,极力掩盖自己的悲痛,轻轻说道:“我们现在就起程吧。大小姐是否也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我是一定要回去的,我要亲手抓住害死乌鸦的凶手!”

“可是咖伽王子?”

“他知道乌鸦是我在娘家最好的朋友,同意我回泰乙族,还将出城的令牌交给了我,让我找到凶手之后就快些回来与他团聚。”我从怀中摸出了那张令牌,想到咖伽依依不舍的眼神,一服暖流向全身蔓延开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成了我最大的牵挂,最深的牵绊。就在这时,六个穿着粉红色长裙包着粉红色头巾的侍女映入眼帘,她们脚上和手腕上戴的金色手链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整个神猴山,能够把侍女打扮得这么妖艳的,除了王后娘娘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侍女们见到我纷纷行礼:“王子妃娘娘,王后娘娘请您到东宫小聚。”我有些意外:“小聚?她找我有什么事吗?”侍女们谨慎地回答:“这个奴婢们不清楚,只知道王后娘娘请您过去下棋。”我好奇地问:“下棋?”卡桑走到我身边,关切地看着我:“我陪你一起去吧。”我知道她担心那个恶毒的继母会害我。侍女们一听,立刻回答道:“王后娘娘说只请王子妃娘娘一个人。”“我去去就回,你们放心,今天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够阻止我和你们回泰乙族。”在朋友的目送中,我上了王后派来接我的马车,渐渐从朋友们的眼中消失。

王后寝宫的繁华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踏入寝宫的第一步便已闻到了醉人的迷魂香,寝宫四周挂着粉红色的轻纱,在阵阵微风的吹动下,翩翩舞动着。金黄色的琉璃瓦覆盖屋顶,显得格外辉煌。殿檐斗拱、额枋、梁柱,装饰着青蓝点金和贴金彩画。

正面是六根紫色大圆柱,金锁窗,朱漆门,同台基相互衬映,色彩明朗,雄伟壮丽。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屏。台基上的香炉和铜龟、铜鹤都点着檀香或松柏枝,一片烟雾缭绕。一个打扮精致的侍女为我引路:“王子妃请随我来,王后娘娘早已等候多时了。”朝着寝宫深处走去,发现在南角,有一个粗糙的木质暗门。

侍女来到木门前敲门:“回禀王后娘娘,王子妃已经到了。”屋内传出了王后的声音:“请她进来。”侍女回禀过“是”之后,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转身离去。门帘是一块粗糙的蓝色粗布,我听到了里面织布机的声音。门被打开,织布机的声音停止了。“是月儿来了,快进来吧。”我撩开门帘进来。这里是一间不足四十平方米的简陋木屋,里面的家具摆设也极其简单质朴,平日里衣着繁华的王后娘娘此刻穿着一件伽巫族平民少女的白色衣服坐在织布机前。在织布机的一侧,放着一块屏风,透过窗口射进来的阳光,我看到屏风上映出了一个人影,虽然那人影在屏风图画的遮盖下显得很模糊,但是我依旧可以感觉得到,屏风后面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怎么了?月儿,你快坐啊。”王后关上门,来到我的身边,热情地拉着我在桌子旁坐下。

我好奇地张望着这个木屋:“王后娘娘,侍女们说您找我来陪您下棋。”王后一听,捂着嘴就乐了:“说下棋只是个借口,我只是想找个人来陪陪说说话。你不知道,在这个偌大的寝宫之中,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闷都快闷死了。”王后坐到了我的身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华丽的寝宫中建这么一间破木屋吗?”王后边问边为我沏茶。我端了茶杯,笑着摇头。“十三年前,我还只是一个无知的少女,我的阿爸阿妈每天都要上山砍柴。我们家门口,有一个鸡圈,里面喂了好多的鸡,看着鸡圈的鸡,我就觉得自己很开心,每天无忧无虑的,想做什么都可以,闲了可以织布送到集市上去卖,换一些好看的胭脂,对着镜子打扮自己。

我最喜欢打扮了,我阿妈说,人家的姑娘是把省下买花的钱用来买菜买米,我是把买菜的钱省下来去买花。”听到这儿,我忍不住笑了,王后也笑了。她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木门:“直到有一天,我听到有人敲门,那个人的声音很洪亮,就像是山中豹子的吼声,震撼了我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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