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孩子，方刚也不言语了。停了一会儿，方刚企求说：“我明天出差，你晚上早点回来，少赚点钱算什么？”
“你经常出差，我总不能不去做生意呀！”袁平摊开双手为难地说。
小芳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天真稚气地说：“你们出差不要紧，我会做饭，我会洗衣，我一个人睡觉也不怕。”方刚看到孩子那懂事的样子，忍不住又掉下了眼泪……
方刚按时出差了。她和张毅等人乘坐的飞机在海北机场上空徐徐降落。从飞机窗口望去，各种颜色的西洋风格建筑令人炫目，海滩游泳场的男女嬉闹情景撩人心扉。
锦江市政府驻海北办事处主任魏国，风流潇洒，带着几位漂亮的小姐早在机场口等候。方刚、张毅、黄达生、黄晶晶等人向机场出口走来，魏国立即挥手致意。
方刚等人一出机场口，魏国热情地与他们握手说：“欢迎，欢迎！”魏国主动帮方刚拿行李，其他人也都蜂拥而上，争着帮调查组人员提行李。
宾主寒暄着，来到一字形排开的两辆豪华轿车和一辆高级旅行车旁边。魏国陪方刚坐上了第一辆轿车。张毅由一位漂亮小姐陪坐在第二辆轿车。其他人按照魏国的指点，分别上车就座。
三辆小车离开机场，在宽阔的水泥公路上飞快行驶。三辆小车来到了别墅山庄繁花绿树的林荫道上。头辆轿车上，魏国伴着各种手式，在给方刚介绍情况。
三辆小车先后停在一栋中西结合的小洋楼前。训练有素的服务人员热情地迎上来帮助开车门，提行李，引客人进楼。
别墅楼的小会议室内，服务小姐眉眼含笑地给刚落座的客人泡茶和分送雪白的湿毛巾。茶几上已摆满了时鲜水果。
魏国拿着小毛巾边擦脸边说：“调查组来海北查案，工作一定很辛苦，晚上住的地方总要舒适一点嘛。再说，这里很僻静，找人谈话，无人干扰，可以保密。”
“太豪华了，这一天得多少钱？”方刚看了看会议室的各种设施说。
魏国把擦过的毛巾往茶几上一丢：“钱的问题你们不要考虑。我爸爸特地来电话，说你们都是难得来的客人，要我好好接待。”
黄晶晶轻声问张毅：“他爸爸是谁？”
“省委副书记魏尚飞。”张毅悄声答道。
市纪委干部向荣望着魏国，眼里满是羡慕和钦敬。
魏国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人说：“你们可能都未来过海北吧？
要好好领略一下海滨风光。今天上午大家旅途辛苦，中午休息，下午去龙滩浴场洗洗海水澡，消除一下疲劳。”
调查组人员没到过海北，听到魏国的安排，都想开开眼界，就用企求的目光望着方刚和张毅。
魏国催着表态：“方厅长，张书记，你们点个头吧，纪检监察干部也是人嘛，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我是在海北呆过。方厅长，你决定吧。”张毅让方刚表态。
方刚看见调查组人员那热切的目光，只得迁就说：“好吧，难得魏主任一片盛情。”
调查组人员欢喜雀跃，神彩飞扬。
魏国领着调查组人员来到了海滨浴场。海滩上彩色帐篷排了一路。一些穿比基尼泳装的陪泳女郎，万般柔情地邀请游客游泳。魏国带去的几位小姐换好泳装，热情大胆地拉扯着调查组人员下海。
方刚坐在沙滩上，没有下水。
魏国递过一件不怎么露的泳装：“我知道纪检监察干部比较封闭，穿这种衣服总可以吧？”
方刚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粒说：“什么封闭不封闭的，游！”她进入帐蓬去换衣服。
在海里，魏国陪着方刚，几位女郎围着张毅、向荣等戏水打闹。
调查组游泳回来吃了晚饭，太阳才刚刚下山。魏国陪着方刚，几位小姐陪着张毅和调查组其他人员，在环境优雅的别墅山庄散步聊天。每栋样式各异的小洋楼，错落有致，互不相扰。路旁的各色花草成簇成片，多彩多姿。间距均匀、排列有序的树木，枝繁叶茂，亭亭如盖。人工湖上的九曲回廊和凉亭的倒影，与水面红色、黄色的睡莲相映成趣。，魏国剔着牙说：“今天的晚餐，我是想略表敬意，不知对不对方厅长的胃口？”
方刚脸色红润，显然是喝了酒。她望着魏国问道：“你这一餐要花多少钱？”
魏国笑了笑“管它多少钱呢，只要您满意就行了。”
方刚一本正经地说：“魏主任，以后再不准这样搞了。”
魏国不以为然：“到了海滨城市，吃些海鲜算什么。省里来的客人都是这样招待的。”
方刚态度明确地说：“别人怎么吃我管不了，我们调查组可不能这样吃下去！”
魏国顺着方刚的话说：“好，以后吃饭就少上几个菜。”
到了湖心亭上，魏国陪大家坐下说：“今晚请各位去我们自己的卡拉OK厅和舞厅自娱自乐，轻松轻松。”
方刚笑了笑，婉言拒绝说：“魏主任，你的心意我们领了。
大家的工作都很忙，调查组晚上还要开会，文娱活动就免了吧。”
魏国忙说：“方厅长要求严格，我就不勉强了。”……
夜晚，调查组人员正在会议室开会。
方刚面带难色地说：“我们查案，住在别墅里，花费多，肯定会造成不良影响，我的意见明天搬到办事处的客房部去。
跟他们的职工一样，吃食堂。”
“我们住在这里，找人谈话，都是魏国用车接送，人家还敢说什么呢？我赞成方刚同志的意见，明天吃了早饭就搬家。”
张毅立即表态支持。
其他人员也都表示，按领导的意见办。
方刚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就舒坦地说：“现在请大家研究讨论一下在海北的具体工作方案。”
这一天晚上，方刚的家里，袁平正在厨房忙碌地做饭炒菜。小芳提着半桶刚洗完的衣服喊道：“爸，我到凉台上晾衣服去了。”袁平边炒菜边说：“你放着吧，等一下我去晾。”
小芳在二楼的凉台上，将一件衣服抖开，用衣架挂好，然后用小叉举起来往晒衣绳上挂。楼下的黑暗处，突然先后闪显两团火光，接着是“叭、叭”的清脆枪声。
袁平听到枪声，丢下锅铲就往凉台上跑。小芳吓得瘫坐在地上，两眼痴呆。她手里小叉子上的衣服在凉台栏杆上飘拂。
袁平一把抱起小芳：“别怕，别怕！爸爸在这儿，爸爸在这儿。”这时小芳才哭出了声音。
袁平抱着小芳进入客厅，厨房里又冒出一股黑烟。他赶紧冲进厨房，关掉液化气灶。锅里的菜已烧得成了黑炭。
小芳在袁平怀里睡着了。袁平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小芳脸上泪水斑斑。袁平望着女儿，伤心地流泪。
小芳突然惊恐地坐起来哭喊道：“妈妈！我要妈妈！”她两只小手揉着双眼，越哭越伤心。袁平抱着、哄着，都无济于事。他放下小芳，由伤心转为生气，怒气冲冲地拨通电话说：“方刚，你到底要不要家？顾不顾小芳的安全？”
海北别墅山庄的方刚，拿着手机走出会议室说：“什么事这么大的火气？”
“今晚小芳在凉台上晾衣服，有人朝凉台开了两枪……”
方刚急切地问道：“什么？有人开枪，小芳伤着没有？”
“幸亏还没伤着，但把小芳吓得半天都哭不出声来，我好歹陪她睡着了。现在又吓醒了，哭着喊妈妈。你看怎么办？”
方刚听着手机里小芳哭喊妈妈的声音，难过得流下眼泪说：“袁平，我求你了，明天不要去上班，跟老师请个假，陪小芳一天。”
“万一还发生别的事怎么办？”袁平还带着火气说。
方刚由难过变得生气：“什么怎么办？就这样办！我还在开会。”说着毅然地关上了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