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深海里,白羽感觉自己变成了鱼。
轻轻柔柔,飘飘荡荡,不,像是羽毛从天空落下。
好像身体不再是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是她一直以来渴望的那种轻盈,好像一点点飘起来,升上天空。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什么拽住似的,她还像在深海里,但她似乎是一个溺水的人。不会游泳,只好一点一点做着挣扎。
她还不想死啊。
“啊,醒了醒了!”
是谁在说话?怎么听不清楚。像是从远方传来,又好像近在咫尺。
咫尺,天涯。
慢慢的恢复意识,感觉到鼻子旁边的异物感,她用手去摸,是氧气罩。洁白的床单,消毒水的味道。
啊,又是那种,最讨厌的味道了。
这种消毒水的气味,让人冷静,让人清醒,也让人理智。可是,还是很不喜欢,可能是心理上的小小洁癖。
就像,不喜欢生病,也不喜欢死亡一样。
偏偏医院这种地方,总弥漫着一股浓厚的消毒水气味。这里,每天都有人死亡,每天都有人出生。
生命本无常,也实属稀松平常。
四周还有医生护士们进进出出,忙来忙去。等等,那是……
看到来人,白羽的双眸闪烁了一下,很快又归于沉寂,再是疑惑。她尝试这开口说话,声音出来以后却是说不出沙哑:“你怎么在这?”
那人看到他醒来,重瞳如华,灿若烟火,他拿起洁白床单上白羽平放的手,紧握在自己两手之间。遂又放开,似觉得这样不妥。
他突然结巴了,“我”字出口以后就没了下文。
白羽看着他这样,觉得好笑,她想笑,却又发觉身体虚弱得连笑都好费力。
她想办法打一个圆场,给他找个台阶下,就只好转移话题:“那个,出什么事情了吗?”
他微微愣一下:“你不记得了?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我记得我去你办公室找你,然后,”白羽摸了摸自己的头部,“啊,好疼,之后就什么也想不起来。”
见他无动于衷,白羽赶紧又双手扒住头部:“真的很疼,一片混乱,什么都记不起来。”
江北宸伸手把他两手从他的头上放下来,交叠着放在床单上。
之后,他慢慢的开口:“你是伤到了胸腔和肺部,出了一点血。又没伤到头部,只是神经性晕厥。你怎么可能失忆?你以为这是偶像剧吗?不过我也真是服了你了,受这么重的伤,还有心情开玩笑。”
“咳,咳,”白羽脸红一阵白一阵,目光瞥向了窗台,那有两盆小小的风信子。一盆紫的,一盆黄的。
“哎你知道紫色风信子的花语吗?”白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江北宸觉得他的语言毫无逻辑可言,轻轻摇晃了一下头。
“是忧郁的爱。“白羽自问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