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陆离和白羽两人始终焦躁不安的等待着,而沈樱樱却一整天都不见踪影。这恰恰加重了她们的担忧,也从一方面更加肯定了乘客止步的11层也许与沈樱樱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瓜葛。
那夜,海上的天气说变就变,暴风卷携着浪潮,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其实陆离最害怕的,莫过于那黑色的漫无边际的潮水。海上风大,远处灯塔摇曳发出幽暗的光,陆离受不了这种无声无息的压抑感,抬头仰望,孤星点点。
邮轮上夜阑人静,白天浓妆艳抹、衣着光鲜的人们也进入了安眠。可陆离和白羽却不得不越来越清醒。
红色的数字急切的变换着,“叮铃”一声到了9层。她们按到了这一层,其余的楼层他们想自己走上去,避免不必要的打草惊蛇。轻轻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着,陆离额头上滚落着汗珠,不单单是紧张,这炎热的鬼天气也真令人吃不消。邮轮甲板上海风虽然大,但这里气温却很高。
紧接着,前方是俩个鲜红的数字,11层。像是地狱之门一样欢迎者白羽和陆离的到来。白羽对陆离点了点头,率先进去。陆离在门口等待着,过了一会,一切无恙后,陆离轻轻推开门进去了。
没有一丝光亮,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走廊上好像一片空旷,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有,只是看不清。奇怪了,难道窗户被什么挡住了?按理说,凭着一丝丝的月光,视线也不至于是一片黑暗啊。陆离心里暗暗感叹,要是眼睛有红外线就好了。陆离无法看见白羽,光凭微弱的呼吸无法断定她所在具体的位置,想要问问,又怕惊扰了什么。额头上再一次布满细密的汗珠,她在黑暗中凭借着一点点摸索继续往前走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终于陆离隐约感觉到了,前方是一扇门。她正准备试图去打开她,黑暗中手被人抓住了。陆离此刻紧张万分,那人凑到耳边来说:“我是白羽,门试过了,打不开。继续往前走。”
之后白羽放开了陆离,两人继续往前走,第二扇门很大,像是宫廷式的回廊尽头,白羽试着推了一下,门轻微的动了。她找来陆离,叫她推另一扇门,两人合力将门一点点地打开。两人刚进去,没走几步,门“砰”的一声被关紧,不是风吹的,那声音一听便是人为发出。
看来有人早已对他们今晚的行动了然于胸,一种恐惧感袭上陆离心头。
黑暗中有人说:“Dawn姐,又见面了。”
没错,就是这个声音,怪不得那天听到它就觉得熟悉。原来以前曾无数次听过,这分明就是Cris李!陆离顿时恍然大悟。
灯在那一瞬间也打开。一瞬间刺眼的光亮让陆离有些睁不开眼。对面,Cris李神情森然的站在最前面,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他身后那群人如果陆离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Cris李的下级。还有一个人,被绑着椅子上,自然是陆离要找的人——沈樱樱。
陆离笑了,说:“糊涂下属?呵呵,乌龙侦探。我看你是分明是L会的人。混到我的侦探事务所来,还真是鱼目混了珠。”
他回答:“没错,我的确不是。可你呢,大侦探却还不是栽在了我的手里。”
陆离不慌不忙地说:“别高兴得太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陆离,四年前前你背叛了L会,私自脱离组织,导致了你弟弟被害。捏造失踪的弟弟,讲得跟真的一样,其实你做这一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吧?”
白羽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她一直以为,面前的这个人,陆离,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她一直以为她了解陆离的一切,她的喜好她的伤悲,她的无奈和孤寂,她全部都了解。可事实上,她却忽略了,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没有任何一个人需要依赖他人才得以存活。二十年,何其漫长,那些她一直信誓旦旦的了解,却在今天重重地扇了她一个巴掌。果然,哪怕天天见面,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真实的对方,你也未必了解。知道这一切后,白羽开始对陆离有些失望。
而那边的陆离,她身体一怔,沉默良久,她说:“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PaulLaurance。”
“不错,”他赞叹道,“比我想象的好,你也不是一概无知。”
陆离讽刺道:“L会,残忍的血性和暴虐的杀戮,冰冷甚至狂妄的良知。PaulLaurance,知名设计师,设计出来的衣服恐怕也是给吸血鬼裁剪的杰作吧?”
他反唇相讥道:“不完全。真实的人性也会充斥这些人性的反面,只不过隐藏的比较深罢了。陆离你不就是一个例子么?自以为善良,博爱,可实际上,你能保证你的手上没有沾满他人的鲜血?”
“不过是踩着别人的尸骨铺筑起来的路,一步一步镇定自若的走着,陆离你不就是这么做的么?当时进入L会,你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要残忍和不近人情,你是一个真正的来自地狱的杀戮者。你亲手了结过多少人的生命你不记得了?可有一天,你幡然醒悟,然后你悄无声息就消失了。L会的宗旨,我想你比谁都明白,L会永远不容许背板。你当真是无所畏惧。先杀了你弟弟,现在,我又找到你了。”
陆离说:“过来,现在亲手杀掉我。你知道吗?自从你们杀了陆安之后,我已经没有存在的意思了。每天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这生命也倒不如趁早了结。”
她继续说:“白羽,陆安失踪我是骗你的,他死了。我之所以不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坦白说,直到现在我还无法接受。陆安和你的关系我也明白,承受伤痛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干嘛还要加上你。所以我一直给你希冀,说他失踪了,就好像,终有那么一天,我们还可以找到他,但其实,我比谁都清楚,那一天根本不可能到来。我之所以来到这艘船,是因为我知道L会的人在上面,根本不是被人敲昏,而的的确确是我自己想要来的,因为我想要为陆安报仇。而现在,”陆离停顿了一下,看向PaulLaurance说,“看样子是不大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