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上海一位造船业的富商生有一对龙凤胎。他们的大家庭相处融洽,和睦温馨。而这位富商本身是一位追梦人,所以他教育他的儿女去大胆地追寻自己的梦想,走自己想走的路,并非老套的子承父业。他们的母亲,也在一旁默默支持者他们。
在一次家宴上,父亲与儿女畅谈理想。小儿子说:“我想当一位航海家,想尼摩船长那样,为了正义,为了爱!”父亲表现出淡淡的忧虑:“孩子,航海固然趣味无穷,但同时,它也是一件危险的事,你真的热爱它甚至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吗?”孩子气的他第一次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郑重地说:“是的,父亲。这是我经过慎重考虑后决定的。您放心,我知道我当一个航海家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探索海底的奇特,见更美丽的风景吗?是的,但我想,更多的,是因为我想利用航海得到的钱,捐献给妇女和儿童。您知道,非洲的一些地区,那些人民还在绝望中度日。所以我想,是不是应该奉献出一份力量,尽我所能去帮助一些人,让他们远离饥饿,远离疾病。”
他的父亲听完他的话,热泪盈眶,他的姐姐也为他感到骄傲。但他们的母亲,却像发疯了一样,大声喊叫:“当航海家?你真的想过他的危险性吗?随时都有可能付出生命。我养你这么大付出多少心血,你把我这个母亲放在那里?你做慈善,我支持你。但你当航海家,我不允许!如果你出事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倒要看看,你还要不要我这个妈!”
他的母亲的一席话令在场的父亲和姐姐都有些错愕,一瞬间不知说什么。而他却眼神冷冷的,却又满怀着坚定,他缓慢又决然地说:“任何人,包括您,母亲,都无法阻挡我的梦想,对不起。”然后他便回到了房间。
之后的几年里风平浪静,所有人将这件生活中再过于平淡无奇的小插曲早已抛之脑后。
于是。诡异的事悄然降临。
这天早晨,全家都像往常一样,围坐在餐厅里吃早餐,唯独小儿子没有下来。于是,管家走到少爷的房间,礼貌地敲了敲门,久久无人回答。一种不安感袭上管家心头,他试图开门,门却没有上锁。屋内被子已铺整齐,却无人。
管家环顾屋子一圈,看到了桌上放着手机,手机下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字,是:对不起。于是他拿起手机匆忙跑到餐厅,对老爷、夫人说明情况。
母亲一听,跌坐在椅子上,双眼顿失神采,空洞得令人毛骨悚然。她声音颤抖地说:“我就知道,他还是不听我的话,怪我,怪我没有看好他。”
父亲没有说话,看着窗外,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姐姐焦急地对管家说:“陈叔,你赶紧带几个警卫去庄园里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少爷的身影,我也一起去,分头行动。”
时间“滴答滴答”一分一秒流逝,在这巨大的不安之中,夫人的脸变得越来越苍白。
良久,姐姐和几个保安陆续回来了,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找到少爷。
“没用的东西,”夫人怒斥道,“你们就不能多找几遍?”
“妈,”姐姐认真地说,“我那边都找了三遍了,还问了值班的警卫,都说没有看到弟弟。他们比我还晚回来,我想,他们应该找了不下三回。”
管家带来一个警卫,正急忙跑过来:“夫人,有线索了。”
夫人一听,快步迎上去:“快说。”
那个警卫说:“我是昨晚半夜值班的。少爷驾驶他那辆奔驰出去了,当时是我和另一个警卫给他开的门。我们都以为少爷有事出去,就没有在意。”
夫人听后,喃喃自语:“是我的错,没有叫你们看好他,我以为他不会那么狠心,我真是没有想到……”她扶着椅子,因为太过激动,昏了过去。
“妈!”大小姐喊。老爷见状,也从沉思中清醒,急忙跑了过来。
夫人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沙发,旁边是一脸疲惫的女儿,她赶紧坐了起来,问:“你弟弟回来没有?”
“妈,你先照顾好自己,弟弟的事……”姐姐还没有说完,被母亲无情打断:“告诉我,他回来没有?”
姐姐望着母亲,终于,她摇了摇头。“那你告诉我,我睡了多久?”
“妈,您已经睡了两天,因突受刺激导致神经性暂时休克,医生说您醒来后就没有事了。”
“好了,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夫人示意女儿出去。她出门以后,提醒仆人好好观察房间内的母亲,稍有异常就通知她。
天性活泼的姐姐变得沉默。仆人观察她一个人时喜欢静静地看着窗外,似乎在思考。她看着窗外的梧桐由嫩绿变得黛青,再到枯黄,风一吹即飘然,旋转,落地。不经意间,时间如白驹,轻轻过了隙。
可时间不息,岁月便涌动成河。
一年以后,夫人、老爷、姐姐都逐渐从巨大的悲伤中清醒,被时间硬生生扯回到他们正常的生活轨迹上。但他们期望,终有一天,这曾经幸福的一家,可以在岁月的河流中再次相遇。
会有那么一天么?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