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雷鸣一早就起来了,他站在村部的门口,向着村口张望着,果然不久之后,昨天的那辆警车又来了。雷鸣赶紧简单的洗漱了下,就来到了秀兰的家里,秀兰此时刚刚起床,还没来得急洗脸,就被雷鸣拉着,来到了警车的跟前。雷鸣来到警车跟前的时候,已经有警察进村调查了,他问还在车上的警察,昨天的勘察到底如何,那位警察好像不认识雷鸣,只是很客气的告诉雷鸣,这属于警察的事,和雷鸣无关。雷鸣回头看看秀兰,无奈之下,只得从衣兜里拿出那本荣誉警官证,递到了警察的面前,那个警察看了后,神色更加的客气了,甚至邀请雷鸣到车上详谈。
雷鸣接受不了这个警察的瞬息万变,谢绝了他的好意,只是想让他告诉自己,昨天的结果到底是怎样的。只见这个警察犹豫了一会,才对雷鸣说:“昨天回去之后,我们对勘察的结果进行了汇总,发现这个案件我们派出所根本没条件破获,只得上报市局。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进行走访工作,看看能不能在走访中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至于更专业一些的技术活,只能是市局来做了。听说你和市局很熟的,要不然你去市局问问具体的情况,我们这里确实不知该怎么回答你。”听了这位警察的话,雷鸣觉得他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镇上的派出所条件有限,市局接手也在情理之中。
雷鸣在谢过这位警察之后,便把秀兰拉到了一边,和秀兰商量着:“秀兰,我想请这些警察中午在你家里吃饭,你看你能同意吗?”秀兰看着雷鸣,她知道雷鸣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她看了看警察,又看了看雷鸣,点头同意了。雷鸣激动的在秀兰的脑门上亲了一下,也不管有没有人看见了,倒把秀兰弄的满脸通红。雷鸣来到警车跟前,跟车上的警察说了自己的想法,这个警察先是很高兴,接着又面露难色的告诉雷鸣:“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得等他们调查完才能决定,我个人是非常荣幸能被你邀请的。”雷鸣也笑着告诉他:“没关系,我先回去准备,等他们回来时给他们说一声,要是来吃饭,我们很高兴,如果确实不方面过来,我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你们也是因为公务在身。对了,你看下,那边就是我要请你们吃饭的地方,待会如果去的话,千万别找错地方了。”车里的警察顺着雷鸣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在雷鸣和警察交谈的时候,村里的村民们也陆续的打开了门,有些人站在自己家的门槛上就能看见雷鸣和警察在交谈着,虽然离得远,听不见他们交谈的内容,但是从警察和雷鸣的神情可以看出来,相谈甚欢。于是,就逐渐的有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起,互相交流着自己对雷鸣以及最近发生的事情的看法。偶尔,也能听到,从他们各自的屋里所传出的呼唤他们吃饭的声音,这些人也只是暂时回了屋子,紧跟着就端着饭碗坐在门槛上,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着。
由于没有具体的询问目标,进村的警察只能是挨家挨户的进行调查,这在小山村里顿时像开了锅一般热闹。要知道,村里的每一户人家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有些人,尤其是有些老人,一辈子没和警察打过交道,这次警察的突然上门,有些人竟然吓得双腿在打哆嗦。这些淳朴的山里人,还以为警察的出现,肯定就是自己做了坏事了,他们的很多人的思维,还停留在上个世纪的老年代里,面对警察的正常询问,更有人连话也说出完整,这无疑大大增加的调查的难度。所以这个不大的小山村,竟然花了整整一个上午,才把每家每户都走访了一遍,带着一身的疲倦,走访的警察回到了车边。留在车上的警察先是给出警的人递了瓶水,接着便把雷鸣的话重复了一遍,几个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最后还是由领队的决定,去秀兰家吃饭。不过领队的也先声明了,饭可以吃,但是钱不能少拿,要按照正常出警补助,把钱给雷鸣他们。
在饭桌上,雷鸣和他们谈论最多的还是今天走访的情况,秀兰就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中间有个自称姓刘的警察告诉雷鸣,今天的走访收获不大,所有人都不知道王主任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家,虽然有个人说是半夜时分好像听到有人来找王主任,但是由于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就没往心里去。于是具体的时间,是什么人找的王主任,就无从知晓了,只能知道大概的时间,这是没有用的,看来这一切还得等市局最后定论了。另一位警察则告诉雷鸣,虽然昨天的现场勘查有许多事情无法定论,但是还是可以知道,发现王主任尸体的地方,并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因为王主任的致命伤是脑后的伤,那里应该有大量的血块凝结,但是,在现场检查的时候,只是发现了凹陷,但是没看到任何的血迹。这一点,雷鸣也注意到了,这也是雷鸣目前为止无法解开的谜,不光是校长的脑后无血迹,就连他周围的地上,也见不到血迹。
由于担心秀兰再次感到害怕,雷鸣尽量不在秀兰的面前提问过分血腥的问题,吃饭的警察也体会到了雷鸣的用意,也刻意的控制着自己的言辞。所以,尽管秀兰一直在旁边听着,却没有丝毫的恐惧感,全是一脸的好奇,因为在她的心里,是十分佩服警察的,就像她现在很佩服雷鸣一样。说到佩服,同桌吃饭的警察们也都向雷鸣表达了倾慕之情,还告诉雷鸣,市局在最近几天,一直都在学习着雷鸣的光辉事迹,号召所有警察向雷鸣学习。雷鸣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在这些吃饭的警察面前,雷鸣不禁有些羞愧,他不得不问这些人,现在是谁让他们学习自己的。
那个刘姓警察不相信的问雷鸣:“怎么你不知道?是上任局长,不是说你们关系很好吗?对了,他现在不再是市局的局长了,局长换人了。你认识的那个局长,已经升任管司法的副市长了,自从他上任副市长后,我们不光是警察局要学习你的事迹,就连整个司法系统,都在学你的事迹,这些你真的不知道?”听了这话,不光雷鸣惊得目瞪口呆,就连秀兰也是满脸的不相信,她定定的看着雷鸣,希望他能说些什么。
不过,面对这样的惊天信息,雷鸣倒没解释什么,因为他知道,无论他怎样解释,也没人会相信他的话的。怪不得上次给市局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个陌生人,原来自己见过的那个局长升迁了,想到升迁,雷鸣又觉得自己是枚棋子,也是一阶台阶。
送走了走访的警察,雷鸣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回市局一趟,他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现在可以肯定,王主任是被杀害的,也可以肯定,校长是无辜的。不对,雷鸣的脑海里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校长还是有罪的,但那不是杀人罪,而是包庇罪,他要让校长明白这个道理。同时他也想从校长那里得知,到底他所包庇的是什么人,雷鸣要让校长知道,现在的事态发展,就算是校长被执行了死刑,最后他所包庇的那个人,依然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因为没有人能逃脱法律的正义之网。
秀兰见雷鸣又要离开,满心的舍不得,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是无法阻止雷鸣的,她只能神情的靠在雷鸣的身上,希望雷鸣能早点回来。雷鸣答应着,紧紧抱着秀兰,嘱咐她在家时一定要小心谨慎,夜里千万不要独自出去,要把门窗关好,实在不行,就把灯亮着。交代完了,雷鸣离开了秀兰的家,来到了村口等车,雷鸣看见,在自己等车的时候,秀兰伤心的依靠在门槛上,望着自己落泪。雷鸣的心里也难受极了,但是如果不尽快弄清楚事实的真相的话,他会难过一辈子的,现在看来不光是要替穆红弄清事实的真相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王主任。穆红的事,雷鸣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却和王主任似乎有着某些相似之处,最大的相似点就是他们脑后的凹陷。穆红的凹陷,已经知道是钝器所致,只是目前无法断定是意外还是人为,可王主任的凹陷,绝不可能是意外,现场的勘查就可以证明,那附近没有树木和大石块,不可能对校长造成那样的伤害。
雷鸣最终坐上了去市里的汽车,秀兰呆呆的站在门口,一直到车子看不见了,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房里。周围,邻居们依旧在议论纷纷,怎么说的都有,这让秀兰有些难过,忽然间有点怨恨雷鸣为什么这次不把自己带走,让她一个人孤独无助的呆在家里。不光如此,还要忍受周围邻居的议论,秀兰都快受不了了。
远处的阳光下,田野里的庄稼正在茁壮的成长着,那一叶叶绿色的生命,正在和煦的春风里惬意的长着。他们的旁边,就是那可爱的守护者,那可爱的稻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