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紫衣服的女子叫花紫嫣,性情比较清冷,你没事的话不要太招惹她。”苏七七点点头,把王灿夹到碗里的肉丸子一口包进嘴里。
“夜师兄虽是性情冷淡,却是我们之中最沉稳的一个,他人其实很好,你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他就是。”王灿小心翼翼的将鱼刺一根一根的挑出来,最后把挑好的鱼块放进了苏七七的碗里。
“嗯嗯...咳..咳咳咳..”苏七七夹起鱼块整个就往嘴里送,谁知鱼块内还有一根小小的鱼刺没有挑干净,苏七七被卡了个正着。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王灿赶紧拉过苏七七,让她趴在凳子上,不停地拍打着她的背。
“咳咳...咳...”苏七七小脸涨的通红,整个人难受极了。
“不成,你等着,我去去就回。”说罢,王灿一溜烟跑出去了房门,苏七七还是在那不停地努力咳,指望把鱼刺咳出来。
突然苏七七后颈被轻轻一推,喉咙内好像有一股风吹了出来,刚好卡在喉咙的鱼刺飞了出来。苏七七这才顺了气。
“你怎么来了?你快走,王灿马上就回来了!”苏七七一转身就看见叶子燃白衣飘飘脸上永远是那从容不迫的淡然,心下一惊,王灿可能马上救回来要是被发现就完了。
叶子燃看着苏七七着急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
“我知道了,你先站好。”苏七七愣了愣,竟觉得叶子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宠溺。
“咳...将这个戴在脖子上,切记压在衣裳内,不要让外人发现。今夜子时,你便在这里吹响这短笛。”叶子燃轻咳一声,将腰间坠着的一个通体晶莹剔透的玉笛取了下来放在苏七七手中。
“是要我报信号吗?你们是有什么计划吗?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苏七七看着手中的短笛,光滑剔透,只有笔杆粗细,三寸之长,做工却十分精致,短笛背面下方刻着两个楷书的繁体字“木歌”。想必这短笛便是名为木歌了。
“今晚记得小心一些。”苏七七呆了呆,今晚?什么意思?
叶子燃走到窗前顿了顿,又折回来,捏了捏苏七七的小脸。
“少吃点鱼。”苏七七还没回过神,叶子燃已经不见了。
“七七!七七!咦?你不难受了?”王灿提溜着一瓶醋进来了,看着苏七七呆呆的站在那。
“啊?不难受了,我咳出来了。”苏七七对着王灿露了一口大白牙就继续爬上桌子端起碗奋战。
王灿看看手里的醋又瞄瞄埋头苦吃的苏七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也不在多想,把凳子搬到苏七七旁边,醋瓶子往桌上一放,一张写着“有话要说”的脸凑近苏七七,看着她不停地左一筷子肉丸右一汤匙鸡汤。
“七七?”王灿实在等不及让她开口问了,索性自己先开口。
“唔唔....有什么事?”苏七七擦了擦嘴,心中一阵满足感。
“嗯...今晚庄内有很重要的仪式,我不能不去,就不能给你送饭来了,不过我已经命小厮到时给你送你最爱吃的罗汉大虾。”王灿大有讨好的意图。
这几日,王灿天天都往苏七七这里跑,希望苏七七可以放下对他的介怀,而苏七七这个小人精更是乐的有吃有喝的当着大爷,这一来二去苏七七也消了气,毕竟若不是王灿,指不定这会她过着什么日子,毕竟是吃人嘴短。
“很重要的仪式?”苏七七大眼睛滴溜溜的盯着王灿。
“是啊,每个月都要举行,拜月仪式。月庄的人就是信奉月神的。”王灿说完好似觉得有什么不对,心虚的瞟了瞟苏七七,好在苏七七没察觉什么,自己却也不再多说了。
“哦,那你忙去吧,不用管我的。”苏七七用王灿的手帕抹抹嘴,也并未在意王灿的神情。
“那我先去准备了。”苏七七冲着王灿乖巧的点点头,看着王灿的背影苏七七不禁皱起了眉。
苏七七的小手轻轻压住胸口的玉笛,心中隐隐不安总是觉得叶子燃今夜来救她必然不是巧合。
※
月庄。
虽是半夜,却依旧灯火通明。整个月庄三面环山,唯有正南面是一整片净月湖,而苏七七窗外的湖泊,便是那净月湖,她看到的那个湖心小亭便是净月亭了,听王灿说,那是庄主居住的地方,也是月庄的禁地,未经传唤,不得擅自入内。
苏七七来月庄也有几日了,而今日才得知此处叫月庄,此前王灿只是说庄内如何如何美丽,风景如何如何秀美,更是连他们庄主一面也未见到。话说,既然把人绑来却也并不召见,让苏七七觉得自己很没有存在感,心中不免对这个庄主有些嫌隙。
没过多久天就慢慢黑了下来,苏七七能够听到屋子外面侍女们匆忙的脚步。
“哐!”
房间的门猛然被踹开。
花紫嫣冷着脸径直走到苏七七面前,一句话也不说,领起苏七七的后领直接往外走。
“啊,你要带我去哪里啊,我自己会走。咳咳。”苏七七被拎了起来,感觉很不舒服,不停地挣扎。
“闭嘴。”花紫嫣把苏七七往地上一扔,不耐烦的看着她。
苏七七整个人疼得就像骨头都散架了一样。
“哼,不知死活。不过你很快就活不过今夜了。”说罢,花紫嫣就拎着呆若木鸡的苏七七直接去了祭奠的会场。
活不过今晚?什么?难道今晚的拜月仪式还需要活人来祭祀?苏七七心中一片慌乱,她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王灿一定是不知情的,否则怎会还说给她送吃得呢?
苏七七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名字——叶子燃。苏七七心下便冷静了下来。
想必叶子燃今夜是知晓她将会遭到不利才给了自己这个短笛吧,苏七七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她从未想过这个玉笛是可能救她性命之物。
现在真正的绝望才笼罩了她。
因为她——不会吹笛子。
这个该死的叶子燃,为何不考虑到这一点!!她不过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而已啊。
不肖片刻苏七七已经被扔在了祭台中间,周围围满了穿着白色斗篷的人。
不,应当是说,在场的所有人都穿着白色斗篷,除了苏七七一人。
“花姐!花姐!你怎的将她带了来?”王灿看到苏七七被丢上台时心里咯噔一下,也不想其他径直冲上祭台。
“灿儿,你可知你这心心念念的苏小姐是何许人也?”花紫嫣看着王灿着急的模样冷冷一笑。
“花姐,我们不是...不是要用她换圣女么?今天带她来这里作什么?”王灿有些心慌,看看冷笑的花紫嫣,又抬头看看首座上坐着的高高在上的人,不知所措。
“紫儿,退下。”首座的女子传出了威严的声音。
“遵命。”花紫嫣对着女子行了个礼便翻身下了祭台。
“师..师傅..?”王灿煞白了脸看着首座上半倚着的女子。
“
灿儿,她是沧国皇室的遗孤,我们需要她的血来祭泉。”女子清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苏七七一脸惊恐的看着上方的女子,淡然优雅,看似不羁潇洒,却并无一点出格的放肆,只是苏七七此刻并无心思去欣赏。
“不!师傅!你不是命我们用她来换她姐姐么?你不是说她只是一颗无用的棋子么!”王灿激动的语无伦次,跪在女子脚下不停地说着,声音颤抖却透露出绝望。
女子皱皱眉。
“灿儿,退下。”
“师傅!”
“退下!”女子淡淡的瞟了一眼王灿,目光冰冷,冷的让他无法动弹。
女子缓缓走下首座,从上面的台阶慢慢下来,饶过跪在地上的王灿径直走向苏七七。
“你知道你今日为何在这里么?”女子蹲在苏七七面前,直视着她那双害怕却透露着坚定的眼睛,女子轻轻拨弄了下苏七七的刘海,惊得她浑身一颤。
“你刚才不是说要用我祭泉么?”苏七七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
“是,因为这世上,只有沧国皇室的血,才能让这泉水更清澈,更有灵性。而你,最合适不过。”女子对着苏七七粲然一笑,苏七七心下凉了一片,咬了咬唇,不再去看面前这张倾国倾城的面容。
“庄主似乎弄错了什么吧?”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一袭白衣,挺拔的少年郎站在首座的靠背之上,衣袂飘飘,面上带着如玉的面具,在月光下更是温润,真是印证了那句,公子如玉,温润有方。
少年轻轻一个纵身,便越到祭台中心,稳稳的落在了泉眼的围沿之上。
周遭突然躁动起来,王灿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少年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原因为何,却又说不上来。
“月庄主若是想要最纯正的沧国皇室血脉,怕是找错人了。”少年的声音不似轻浮,却也不失淡然。
“哦?敢问,扶桑公子,此言何意?若不是她?还能是谁。”女子起身,望向少年,双眸含水,流转蕴动。
苏七七看着眼前带着白玉面具的少年,洒脱如他,清朗如他,白袂飘飘,玉面如削。好一个扶桑公子,好一个叶子燃。
苏七七低下头,闭上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