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好文学是一个美丽的痛苦。
美丽者:她是一个令人目眩的光环,一片可以抒发情感的天地,还可以“以文会友”。如果心志高一点,还可以来一番“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忧国忧民,针砭时弊;心志低一点,也能娱人休闲之目,给人某种启迪……
痛苦者:这是一条漫长、孤独的道路。伴着孤灯,以你的心血为膏,以你的脑汁为油,煮熬出一个个字来。“吟安一个字,捻断数根须”,真是作文者生动的写照。有言道:“著书皆为稻粱谋”,这话过去还基本算对,煮字尚可疗饥,但今天,著书,很多时候不但谋不到稻梁,甚至还要倒贴,你说是不是痛苦?
做文人要一“软”一“硬”:软的心肠,硬的脊梁。
写作的过程是灵魂净化的过程。
作家始终是以天真的眼光看纷繁的世界。如果他老于世故,也就没有了激情,而没有了激情,文学之花也就枯萎了。
与常人相较,作家的情感是放大了的。快乐放大了一倍,痛苦也放大了一倍,有的甚至放大几倍。
好的杂文家除激情外,还要懂得将情感淬火,进行适当的冷处理。
创作讲求自由度,这自由度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心灵自由度;二是生态自由度。我以为作家最佳的“生态自由度”是半饥半饱。太饱了,脑满肠肥,容易产生大脑“便秘”,懒于“爬格”。太饿了,饥肠如鼓,牢骚太甚结果满脸菜色,四肢无力“爬”不动。半饥半饱,既可守不为五斗米折腰之志,又可免无米举炊之困,爬起格子,就能爬得洒脱,爬得轻快。
在我的眼中,稿纸上的方格子,是脚印——文学孤独跋涉者的足迹;是田畦——笔耕者播下思维之树的洞穴;是水池——心灵的杂质在这里过滤沉淀;是阶梯——真善美的情操在这里向上升华。
写的时候,你自己都不感动,又怎能叫人读出感动来呢?
懂得写字的都有机会成为作家。但要成为真正的作家,他必须具备两种特质:一是他对艺术审美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另一是他对生活有一种特别的理解和感受。否则,写出来的东西不能成为作品,只能算是中学生“作文”。
作家到了某个阶段都会产生“创作更年期”的苦闷,寻求突破自己,如同蛹欲突破茧而化蝶。突破不了,不如封笔,还可敬惜纸墨,有益环保。
我在写作上有这样一种感受:当创作灵感袭来的时候,往往形成一股“气”,这股气充溢心胸,憋得胀痛,不吐不快。于是赶紧坐下来拼命在稿子上划拉,稿纸上的方格子都成了我的透气窗,一鼓作气,气尽掷笔。
写诗的比读诗的还多,这是一种悲哀。这种悲剧是“诗人”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给某些现代诗开列一道公式,那就是:病句+破句+逻辑混乱=现代诗。
将文字胡乱排列组合,越莫名其妙越叫好,看不懂的诗就叫现代诗。看不懂不是“诗人”的错,是读者阁下低能儿。现代诗实在是被那些号称“知名”的青年诗人玩死了。
诗歌的评论最喧闹,争吵千年没个结果;小说的评论最为偏激,要么捧绝,要么棒杀;散文的评论较为寂寞,却如深谷幽兰,馨香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