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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容妃缩在小小的角落里。浑身瑟缩,头发散乱的披在脏兮兮的身上,眼神里全是恐惧和呆滞。

“想不到堂堂的皇妃竟然落得如此下场?”玮炎走了进来,阴沉的脸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波澜。

“你?是你?你究竟想怎样?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待我?难道你不怕被皇上知道了砍你的头吗?”容妃故作镇定的说。

“哈哈哈哈……,”玮炎大笑起来,“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妄想你的皇上会来救你吗?他恨不得你早点死呢。我只是比他提前动手而已。无论落在谁的手里,你的下场都是一样的。”

“我警告你,我的父亲可是容翼大将军。如果让他知道你这样对我的话,他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快点放了我。否则……。”她的话还没说完。

“收起你的那一套吧,真让人厌烦。真不知道你的皇帝怎么受的了你?你千错万错就错在伤害了子薏。无论是谁伤害了她,我都绝对不会放过的。看在你乃一女流之辈,你自行了断吧。”说完,玮炎就转身决绝的离去,这时走进来两个黑衣人(玮炎的侍卫也是之前截走容妃的人),门慢慢关闭。

外面的阳光真的恨不错,玮炎眯着眼睛看着展览的天空。哎……,子薏,你现在怎样了?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他对你应该很好吧,你在他的身边呆的太久了。不过我会很快把你带走的,等着我。

玮炎原本缓和的脸突然变的很严肃,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让人捉摸不透的眼底。

今天的天气很好,我和冥渊一起坐在池塘边的凉亭里,微风轻拂着我的脸颊,很舒服,感觉很惬意。这几天来,这个补品那个补品简直让我吃到流鼻血。身体也在这种恐怖的滋补下不敢不尽快康复。

“冥渊?你称“我”为“朕”,说起来会顺口吗?我总感觉这样说好别扭啊。”

“由不得我啊,自古以来皇帝都是这样自称的啊。而且我自三岁登基以来就一直这样说,也早已习惯了。”冥渊拿起茶杯,轻轻的酌了一口。姿势真优雅,我不禁在心里赞叹。皇帝就是皇帝,修养真不错啊。

“可是好奇怪啊,为什么在我的面前你都从来不自称为“朕”啊?”我不解的问。

“傻瓜,”冥渊隔着桌子伸过来手摸摸我的头,“因为是你啊……。”

他的回答让我的心里一暖,感觉朕的很窝心。

我转过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这个家伙越来越会甜言蜜语了。也对,你的老婆那么多。这个也要哄那个也要哄,自然练得一张甜言蜜语的嘴了。是不是啊?”呵呵,故意逗逗他。

他没有答话。只是笑着摇摇头,再次轻轻的酌了一口茶。他这样的反应让我感觉超级不爽。

“怎么?无言以对了?”我不快的问他。

“你这个丫头,想听到怎样的回答呢?”他无奈的看着我。

我生气的站了起来,“算了,不理你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我转身要走。他赶忙站起身,一把在身后抱紧我,“我错了,好不好?可是后宫的妃子自古以来就是这么多啊。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可是你什么时候见到我去找过什么妃嫔啊?我每天也只是守在你的身边啊。”

“什么身不由己?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啊。”我撅着嘴不满的说。

“薏儿,相信我,好吗?”冥渊转过我的身体,眼睛很认真的看着我。

“鬼才相信你的话呢。”我表面依旧不理他,但心里还是原谅他了。

“好了,薏儿。我知道你不会舍得生我的气的。”边说冥渊边拉我坐下。我顺从的坐了下来。我还是决定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啊。

“冥渊,你知道吗?我的国家与你不同。在我的国家里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度,女人和男人一样享有同样的权力。男女因为感情而结合在一起,组成一个家庭,然后细心的经营着,守护着。一旦一方出现不忠或者其他原因,就可以解除婚约。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女人也同样享有“休夫”的权力。”我的心里莫名的有些淡淡的悲伤。

我看着冥渊有些愕然的表情,继续说:“我自小生存在这样的环境下,受到这样的教育。我真的无法忍受与别人共侍一夫。我没有那么大度到可以与别人一起分享我的老公。所以现在我很彷徨,你可以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做才好呢?”我还是忍不住说出了我心中迷茫,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坦诚以待,不是吗?与其把心中的疙瘩全部郁积在心中,造成大家的矛盾。倒不如全部说出来,彼此想办法解开心结。

冥渊看着我,我看不出他的内心在想什么。虽然他给我的感觉如此温柔,如此细心。我却始终无法真正的理解他,懂他。我极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不喜欢没有办法去掌握自己的感觉。但同时也庆幸自己遇到的是一个如此出色的男人。

“薏儿,千百年来的制度,以我一人之力是没有办法去改变它的。我们应该是生活在不同的制度下,在我的国度,这是统治者的需要。你能够明白吗?”我的声音犹如青烟,慢慢的在我的心中飘散,却渗透每一个角落。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我自然明白,你也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不可能蠢到去奢望你废掉六宫,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告诉你这个,我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只知道自己是一个很倔强的人,我追求感情的完整,追求爱情的纯粹。你可以理解吗?”我承认现在的自己心痛的无以复加。但依然装做不在乎的样子,这也许是我的骄傲和自尊吧。

冥渊用心疼的眼光看着我,“我能够明白。可是……。”

“只要你明白就可以了,其他的就不要说了。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冥渊的专属小太监小祥子上前来通报,“皇上,薏妃娘娘。铁骑大将军容翼有事求见。”

“传。”冥渊不动声色的说。我按耐住自己的心情,安静的坐下来等着容将军的到来。

“臣容翼叩见皇上。”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身材魁梧的人走上前来跪拜。

“容将军请起。小祥子,赐座。”小祥子立刻搬来一张凳子。容将军坐定后,拱手对皇上说:“皇上,臣此次前来是为小女容妃之事。臣自知小女罪无可恕,但她毕竟也是当朝皇妃。现在无故被人劫走,还请皇上作主,派人找回来。然后,按罪论处,臣决无半点闲言。”容将军却有将军风范,声如洪钟,粗犷却不失礼节。而他的话也在情在理。无论如何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遇到这样的事情即使再怎么深明大义,心中也必然痛苦万分。

“容将军说的是,朕也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朕已经派御前军队前去查找,只是至今还没有消息。也望容将军不要太过担心,身体要紧。朕必然会加派人手,请将军放心。”冥渊的声音听起来好诚恳,但听在我的耳中却无比的刺耳。

容将军闻言立刻跪下,“臣叩谢皇上隆恩。”

“容将军不必多礼,此事也怪朕疏于防范。”冥渊上前扶起容将军,“只是实在也想不出什么人会带走容妃。关在牢中必然会判罪,而带走她的人应当是要救她吧。不知容将军可能想出什么人会这样做呢?”冥渊不动声色的说。我不禁在心里默默的想这个狡猾的老狐狸,竟然这样把嫌疑转到容将军的身上,他明明知道是什么人劫走了容妃。

容将军听到这话,当下脸色微变,立刻跪下,“皇上,臣绝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还请皇上明察。”

“容将军请起。朕自然明白容将军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此等事情呢?”

容将军脸色不善的站了起来,却望向我,拱手说,“想必这位就是薏妃娘娘吧,臣惭愧,小女竟然做出此等伤害娘娘的事,臣在此向娘娘请罪了。”

我立刻站起身,“容将军哪的话,这也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到姐妹们的情绪。至于容姐姐会有这样的遭遇,应当是我向容将军请罪才是。”

“不敢不敢。谢娘娘不怪之恩。”容将军赶忙说。

“臣就不打扰皇上和薏妃娘娘了,没有其他事情臣就告退了。”

“好,容将军就先下去吧。小祥子,送容将军。”冥渊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

小祥子立刻带着容将军离开了我们的视野。

我看着容将军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却也禁不住十分的内疚和自责。儿女出事,最伤心最牵挂的无非是父母啊。想来容将军戎马一生,却连自己的女儿也无法保护。接近老年丧女,该是怎样的心痛和绝望啊?我真的是罪过啊……。

“哎……!!!”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啊。

“薏儿,为什么叹气啊?”冥渊走到我的身后关切的问。

我没有转身,只是没有感情的说,“没什么,只是替容将军有些感慨而已。”

“在怪我吗?”冥渊仿佛总是可以看到我的心底。

“岂敢。”

“如果我不这样说的话,这件事情该如何收场?想来她应当也早已离开了吧。”冥渊的声音有些沉重。

我依旧没有转身看他,我明白他的无奈,但是心却不能得到救赎。总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罪人一般,尤其是面对绝望的父母。现在冥渊如此无情的对待容妃,那以后的我呢?失宠后嫉妒的我呢?我实在没有办法让自己安心。

我轻轻的说:“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我迈开步子打算离开。岂料冥渊却在我的身后紧紧的抱着我,“薏儿,我有我的无奈。事已至此,我无能为力了。请相信我,我爱你。也绝对不会负你的。我无法废除六宫,但是我可以发誓此生我只会有你这一个女人。绝不会碰其他的女人,请你相信我。薏儿……。”

我听的出冥渊语气中的认真和坚决。此时,有这样的一句话就够了,至于未来,我都不在乎了。但是,我心中的愤懑却完全得不到纾解,只是越来越沉重。

“我相信。”我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继续我的脚步,一步一步消失在冥渊的事业里。

我知道冥渊在看着我,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却不能回头。帝王的无奈。如果有一天满朝文武,黎民百姓全部上书要求你杀掉我,你的选择会是什么呢?你的天下,还是我呢?我知道想这样的问题很蠢很可笑,但是……。

哎…………。

我只能这样无奈,我们都是身不由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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