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四,年假最后一天。
唐家大哥以过两天就要动身回英国为由,好说歹说,才哄的唐可欣答应约程遥一起出来坐坐。
当然,凭唐麒涛的能力,也可以不通过自家宝贝妹妹而直接约程遥出去好好“聊聊天”,但是见程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自家妹妹么?妹妹不在场,他单独见程遥多没意思?
而得知自家大哥想要会见程遥的消息,唐心颖和龙凤胎兄妹两个也表示想要一起去会见会见,毕竟,正经的跟在大哥后面狐假虎威还是由衷地觉得威风凛凛威风八面的。
唐麒涛想到唐心颖和唐可心那明目张胆毫不掩饰地对程遥有好感的行为,皱皱眉头,以她俩不适合男人之间的谈判为由拒绝了。而至于拒绝唐可昕,唐家大哥也很有一套,他只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昨天费因里说他妹妹打算来中国一趟,说不定现在人已经在飞往北京的航班上了。。。”就打消了唐可昕对于这次会面的积极性,甚至很诚挚地向大哥表示他最近潜心向佛,决定在自己家建一间小佛堂终日礼佛,再不踏出家门一步。
唐可欣对于自己大哥的请求最没有抵抗力,尽管心里一百二十个不乐意,尤其是在她怨气未消的情况下再次同前几天才做了最最亲密的事情的人见面,怎么想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别扭。
但是唐麒涛并不知道自家妹妹已经跟那程遥不清不白了,所以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居然使出了五份功力才说服妹妹同意。
唐可欣被自己大哥连哄带骗一顿忽悠之下,打电话跟程遥商量好下午2点钟在她家附近的那间茶馆会面,并且委婉的提出,届时她家大哥,唐家现在的精神领袖会一并现身。
程遥很快从唐可欣支支吾吾的话语里明白过来,这不就是变相的见家长么?要想获得唐家上下的认同,就得先要获得唐家大哥的认同,这唐麒涛在唐家的地位很高嘛。
一家环境古朴优雅的茶社,某个清雅绝伦古色古香的包房里,唐可欣看看坐在对面优雅品茶的哥哥,又看看包厢的摆设,百无聊赖地呆坐半小时之后终于起身借着上洗手间的名义外出活动去了。
真的想不明白自家大哥怎么想的,非得要提前半小时到和程遥约定好的地方枯等,说什么这样更有利于全方面地观察他。好吧,反正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提前半小时就来傻等,她无聊的要死的情况下哥哥还悠然自得地一小口儿一小口儿地品茶,那情景那份气质超脱于俗尘之外的优雅,要是哥哥再换件唐装,跟整件茶馆的韵味就更加合拍了。
唐可欣站在一楼走廊的一幅泼墨山水画前边欣赏画作边吐槽。
某包厢门外,刚到的男人抬腕看看手表,1点55分,时间刚刚好,既不会显得心急早到,也不会早的太突兀让人感到不舒服。既然想找他会面的人是他家宝贝的哥哥,他未来的大舅子,那就说明他们家对于他这个人还是很上心的,派了个人先来打探他。所以,他对于这次会面还是相当重视的,给对方留有一个好的印象,是成功的关键。
所以,来人站在门外特意的整了整衣服,脸上的表情处理的非常优雅俊朗,然后带着淡淡的迷人的微笑,推开包间的房门。
房间里播放着古筝曲子《高山流水》,配着满屋子古色古香的家具,倒真有那么点儿意思。
一个模糊的身影半遮半掩地出现在屏风后面。
想到马上见到好几天没见面的爱人,他心里一阵阵的激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马上要见到隔了十几个秋的宝贝儿,没由来的,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般,内心雀跃。
三步两步绕过屏风,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悠悠然盘坐在卧榻上品茗听曲的男人,一件银灰色休闲衬衫,一副金丝无框眼镜,一脸淡然笑意。
卧榻上的男人听到脚步声抬头,淡然的笑意僵在脸上。
进来的男人想象着见到心上人的温和笑意也僵在脸上。
"加洛德?"
"肖恩?"
俩人异口同声。
程遥看着面前这个笑的一脸云淡风轻的男人,面儿上云淡风轻,内心喧嚣个不停,是他是他就是他!
----很早就看不顺眼的人!
要不是他从中插手,自己的公司在两年前也不会损失惨重,要不是他逼迫,奥兰德也不会造反,不造反也就不会拿他当挡箭牌;奥兰德不拿他当挡箭牌自己母亲也就不会误会地以为他和奥兰德俩人搅到了一起,要是母亲不会误会他俩有一腿,也就不会有什么子虚乌有的什么慈善晚会变相的相亲大会、进而不会怕他跟奥兰德真搅在一起便自作主张地给他定下一门狗屁的亲事,而如果没有这一些列狗屁倒灶的事儿,当初也就不会怒火滔天地跑来北京!
----他这大半年的噩梦、他的头号敌人---肖恩!
所以说,他当初狼狈地从意大利滚来北京,不仅受到前所未有的丢人到家的“未婚妻”事件而饱受一大票损友讽刺嘲笑,更是莫名其妙的受到所谓那个“未婚妻”家族、法国格兰旗财团的打压,最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在这么狼狈的时候,他那无良的生意合伙人奥兰德先生居然甩下他一个人在澳大利亚度假。而害的他这么孤立无援狼狈不堪的人,显然就是眼前这个笑面虎---肖恩先生。
而肖恩这么对他,当然也就是为了那该死的奥兰德。
所以说肖恩跟奥兰德,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啊。
关他程遥什么事?不过是被俩人鸡飞狗跳的爱情波及的鸡飞狗跳的倒霉鬼而已。
啊,扯远了。。。
程遥站在门口瞪着站在卧榻边儿的男人,冷静地想着上述一切不幸,恨不得冲上去揍烂那一张时刻保持优雅微笑的脸。
而对面的男人,也就是肖恩,虽然脸上保持一贯温和的笑容,此刻也恨不得冲上去掐死对面那个冤家对头。
要不是他加洛德,奥兰德也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地昂着脖子跟自己叫板;要不是他加洛德,奥兰德也绝对不敢撇下自己跟这个活冤家死对头故意在他面前腻腻歪歪惹他气恼;要不是他加洛德,奥兰德绝对绝对不敢不听他的威胁扔下一切跑路,以至于他追了小半年也没追上他,甚至在前几天阖家团圆庆新春的中国新年中也不会孤孤单单孑然一身。
所以,当然都是这个加洛德的错。
“这种场合下放《高山流水》,肖恩先生,你不觉得这是天大的讽刺吗?”他不姓钟,不叫钟子期,而显然眼前这位也不姓俞,叫俞伯牙,那还听个狗屁的《高山流水》?
“谁说不是呢?哈布斯堡伯爵先生。
不过我们中国人向来热情好客,所谓来者都是客,既然你来了中国,作为东道主,我当然得“尽心尽力”地热情招待了。”
程遥张口想反讽回去,恰好包厢的门再一次被推开。
俩人回头,唐可欣悠悠然走过来。
“诶?程遥来了?
那么,废话不多说,先介绍一下。
程遥,这是我大哥,唐麒涛。
哥,这是程遥。
你俩怎么都站着?。。。。怎么?你俩认识?”
程遥。。。原来他还有个中文名字叫程遥?
原来。。。前几天到日本追妻的唐麒涛就是他?
互瞪着对方的俩人如梦初醒,冒火的双眼溢出盈盈笑意,脸部表情从北极寒风迅速切换成热带阳光。
“哦?原来这就是程遥?果然如你姐形容的那般气质出众,英俊潇洒,丰神俊朗。幸会幸会。”
“哪里哪里,宝贝,你的哥哥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不愧是你们唐家的老大。久仰久仰。”
唐可欣看看一贯淡然微笑的大哥,又看看一贯优雅从容的程遥,俩人面色如常,那么,刚刚进门时的浓浓硝烟味儿,就是她的错觉喽?
三个人客客气气地坐下,又东拉西扯一番。
然后唐麒涛开始了盘问
“程先生多大了岁数了?在哪里高就?哪里人?看相貌,不像是中国人?”
程遥面儿上恭敬坦诚,内心不屑,去~!我哪里人?在哪里高就?多大岁数?肖恩你不清楚?当初调查奥兰德的时候早就连同作为他生意伙伴的我一并调查了吧?
不过,当着唐可欣的面还是假装很正经的说了一遍。
“哦?34了?
会不会有点儿大了?
我们家宝宝今年才29,你俩差了五岁,这老夫少妻----”
唐麒涛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丑恶嘴脸,反正我就是这么光明正大,你加洛德能拿我怎么样?叫你帮着奥兰德逃跑?
“年龄不是问题,只有观念不同才是问题,如果两个人年龄相当,家境相当,接受的教育相当,但就是观念南辕北辙,隔三差五地开打,那才是大大的问题。
唐大哥,您说是吧?
我和我家宝贝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我断然不舍得把她关禁闭,甚至暴揍。
可不像某些人面兽心的人。”
唐可欣停着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夹枪带棒,不禁云里雾里,是她突然听不懂俩人说话了吗?
明明还是汉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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