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完全超出乔伊所能预料的范畴。就在她慌乱,着急,思绪毫无规则地四处飘飞时,围观的人们已经七手八脚地把头部正出血不止的柯利弗·斯特朗抬上了一辆车,准备送往小城的中心医院。
汽车发动引擎,一溜烟地开走了,留下乔伊和众多的人们带着比遗憾更复杂的心情,望着汽车绝尘而去的背影。
此时,被众人拉开冷落在一旁的托尼,正衣衫不整地大口喘着粗气。他的嘴角右侧也流下一滴鲜红的液体。
“你还好吧?”乔伊急忙迎上去问哥哥。
“我没事!”托尼用挽起袖子的胳膊胡乱擦了一下嘴角。伊芙也赶紧上前去帮托尼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
渐渐散开的人们还在议论纷纷,仿佛对这场意外且充满暴力的视觉盛宴意犹未尽。乔伊从中听到了指责哥哥下手太重的声音,也听到有人议论着关于斯特朗这个姓氏的一些事情。有的人可能只是在看笑话,有的人可能是真心觉得惋惜。不过此时,心情最复杂的非乔伊莫属。这件事是因她而起,不仅连累了哥哥,还导致柯利弗受伤。其实仔细回头想想,柯利弗并没做特别过分的事,只是因为自己气不过非要问个究竟而已。而柯利弗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特别生气。乔伊觉得后悔极了。
不过要说后悔,也并不完全是。因为这其中还夹杂着一点小小的开心。就是乔伊并没想到,平时对她不冷不热百般嫌弃的哥哥,在这种时候居然这么舍得为她出手。平时连很小的东西都不肯让给她,现在居然肯为她打架。这也算是意外收获吧。想到这,乔伊忍不住偷偷笑了出来。
“我们是不是也应该一起去医院看看啊?毕竟这事跟我们有关!”伊芙突然对托尼和乔伊建议。
乔伊哭丧着脸看着伊芙,可能是因为害怕,她并不想去那。但是不得不承认伊芙的提议确实在理。他们陪柯利弗一起去医院的确是分内的事情。
“好的!我来开车!“托尼果断地决定。
于是三个人一同朝停车场跑去。这里离中心医院大概十分钟。乔伊对那非常熟悉,因为爸爸海德先生就在那家医院里工作。小的时候妈妈常常会因为工作要外出采访而不能在家。乔伊喜欢放学后就去找爸爸。然后在爸爸的办公室里陪着爸爸一直到下班。
“你们怎么突然就打起来?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伊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侧脸看着托尼。
“打架还需要什么心理准备。又不是上台演出!不过还好,这哥们有点力气,算是个好对手!哈哈哈!”托尼居然笑了起来。
“你下手有点重了吧?”乔伊底气不足地责备哥哥。
“才不是!因为当时脚下有一块小石头,我一推他他就滑到了。然后刚好撞在长椅上,谁知道会那么巧!”托尼语气轻松地似乎在讨论别人的事情。
“其实他可能确实是在跟我开玩笑的……“乔伊轻声细语地说。然后她就看到托尼从前面的后视镜里瞪了她一眼。她便赶紧闭嘴了。
很快中心医院到了,他们通过询问,很快找到了柯利弗所在的病房。柯利弗在里面。他们能通过明亮的大玻璃看到里面的医生在给柯利弗的头部进行消毒包扎。有几个他们不认识的人也在门外站着。
“你好。安德鲁·巴克。柯利弗的朋友。“其中一个膀大腰圆脖子粗的男生,主动上前跟托尼打招呼。虽然是打招呼,可是乔伊能看出那男生眼中的敌意。很显然托尼也看出来。因为他把手伸出去的时候,眼神里充满挑衅。
“托尼·海德。“托尼礼貌地露出一个笑容。
果然,这印证了乔伊的猜想,此人正是柯利弗·斯特朗。
“哥们,下手够狠的呀!以后要是我在场,你可不会这么幸运了。”男孩说的一字一顿。
“非常期待!”托尼还是那副礼貌的笑容。
虽然托尼的个子很高,体格也算健壮,但若真与这壮汉动起手来,那恐怕真要吃亏。乔伊看他们这么打招呼,心里很紧张。急忙上前笑着跟壮汉解释:“其实这都是误会。等柯利弗出来,我们会解释清楚的。“
托尼看看玻璃里面还在包扎的柯利弗。他头上缠着像木乃伊一样的白色绷带。
“我们去那边坐坐吧!“伊芙走上前,拉着托尼的胳膊,把他拽到走廊另一端离壮汉稍远一点的座位上。也许她也看出了这股浓重的火药味,害怕发生新一轮的战争。
乔伊靠墙站着,不经意看了看手表,上面赫然显示的时间是九点四十五。而菲尔德大剧院的揭牌仪式十点钟准时开始举行,第一个上场的就是伊芙的拉拉队。
乔伊急忙跑到伊芙身边,急急忙忙地对她说:“你怎么还留在这,都九点四十五了。你的拉拉队不上场了吗?“
“啊!对哦!“伊芙也先是一惊,赶忙站起来。很显然她也把这事给忘了。于是,她赶紧拿着托尼的车钥匙,风风火火地朝电梯跑去。
乔伊走到玻璃前,柯利弗还在里面。旁边的壮汉看乔伊凑过来,眼神变得非常严厉。乔伊赶紧朝他笑笑。
这时乔伊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拿出手机拨通了爸爸的电话。她把刚才发生的情况大概介绍了一下。然后告诉了爸爸她们现在具体的位置之后挂掉电话。
两分钟后,海德先生出现在走廊上。他先走到托尼前面,什么话也没说,先是伸出手狠狠地朝他的头扇去。不过乔伊觉得这似乎并没什么负面效果。因为托尼反应快,赶紧用手抱住了脑袋。
这时,柯利弗从病房里出来。海德先生和大家赶紧迎上去问他的状况。
在乔伊眼里爸爸从没有求过别人什么,也没有的罪过什么人而跟人家道歉。不过现在,爸爸非常谦卑地向柯利弗道歉,请求他的原谅。
柯利弗没有讲话,只是朝海德先生礼貌地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他径直朝着依旧坐在走廊边长椅上的托尼走去。乔伊看到他走到托尼身边,表情平淡地跟托尼说了一句话。他的声音很轻,乔伊没有听到说了什么。但他并没等托尼回答就双手插进口袋里,朝走廊外面走去,把莫名其妙的一众人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