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后此次集结了八百人的队伍,决定围猎虎头山。虎头山虽路途遥远,但山大林密,其中必定有货。
再说附近的几个山包,已围猎数次,实在打不着秋风了。
只所以要用八百人之众,那是因为,围猎与打猎有着天壤之别。
打猎,不过几人最多不过几十人,牵狗架鹰,去山中寻一乐罢了,打着了个山鸡野兔狍子浣熊的,自然乐在其中,打不到,全当是游山玩水,看下风景。
但,围猎可就不同了,不单是劳师动众的大阵仗,而且还是要志在必得的,一旦围猎此山,那就好比竭水而渔,山上的动物不论大小,都要尽收囊中。
围猎,又叫赶山,具体办法是,把几百人分散开来,间隔三五米之距,手敲竹筒,口发喝声,一起从山脚下向山上赶去,只选留出一狭窄的山谷,谷口聚集着几十名至数百名不等的弓箭手,这要看谷口的大小而定,待满山的动物,受到惊吓,一起闯进这口袋之中,便乱箭齐发,射不死的大形猎物,如山猪大象老虎之类,自有多人挥着石矛,齐齐上前补杀。
只所以用此赶尽杀绝的办法,那是因为需求量大,有熊氏现已人口过万,一人一天平均一只兔子算,就是什么概念!
早些时日,用陶器还可换得大量的猎物或谷子,但如今非但驱虎族取消了订单,连西岭氏,也不做交易了,只剩下有娇氏,还偶有少量的交换,不过也都是他们的一些土特产,谷物杂粮类的东西。
人不吃肉,就要瘦!现在是打不到猎物,要挨饿,凭着有娇氏的那点谷物,烧个稀饭都不够一人一碗,后山的枣子,说白了,只配当作零食消遣。
实事求是,狼多则羊少,万把口子吃肉的,且以肉为主食,直接造成的后果就是,有熊山周边方圆几十里地的各类动物,数量是急剧下降。
看着每次用板车拉回去的了了猎物,风后都十分汗颜,让族民们吃饱,特别是要比阿龙在时吃得还好,是他耿耿于怀的奋斗的目标!
得到囡囡答应嫁给自己的消息,风后兴奋的夜不成寐,幻想一下鱼水之欢自然难免,但最多还是考虑国民生计的大问题,鱼水问题,那是早晚都跑不掉的,这大伙儿吃饭,可是明天就要敲碗的,何况自己还决定搞一次大聚餐!
天色未明,八百名虎卫军己在围场上整装待发。力牧问:“族长,拉多少辆板车?”
风后想了想,说:“四百辆吧。”
回来时,两人一辆,不累。这次定他么满载而归!风后望着虎头山的方向,心中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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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把猎物弄到手,绝非易事。阿龙和方伢子两个,在这长满杂草的河滩上,左冲右突,累了个半死,连个鸡毛也没抓着。
此处的动物倒也不少,一见人来,野鸡乱飞,兔子乱窜,一点也不象方国族那边的那么老实。
真应了那句,河里的鱼乱窜,没有网干看,又没有弓箭,想徒手抓只兔子,实在困难。
阿龙累得坐靠在一棵树下大口喘气,方伢子虽然也已满头大汗,但烤肉的味道,让他忘了疲惫,没有付出,哪有收获!他边追边吼:
“阿龙,别坐下,帮忙呀!”
“我在守株待兔。”阿龙随口应道,但心中却想,应该采取个措施才成,只可智取,不可应逮。
看着最后一抹残阳,阿龙决定布置个陷井,他把方伢子叫住,说:“别慌的跟狗撵兔子样的了,过来,教你个以逸待劳的办法。”
“守株待兔?”方伢子走过来问。
“那法子不灵,”阿龙说:“已被当成笑话讲了几百年了,我的方法是守窟待兔。”
“别管守什么待兔了,只要能逮到就行,怎么弄,快说。”方伢子一边擦汗一边说。
“狡兔三窟,再狡猾它也要回窟,你上树折些树枝来,编两个大筐,我去砍几根细藤来。”阿龙交待着,向山玻上去寻找树藤了。
爬个树,编个筐,是方国人的特长,一年四季上树摘果,人人都练得跟猴一样,果实多了,自然要编筐来盛。方伢子编筐的手艺,更是炉火纯青,没有两把刷子,能被方雷族长看上,并想纳为乘龙快婿?
倒是这藤条,想找几根又长又韧的,不是那么容易,等阿龙费尽周折的找到两条回来时,方伢子的两个筐,已一只齐活,另一只也只剩了点收尾工作。
阿龙走进草丛,仔细观察,寻找到两个有新鲜出入痕迹的洞穴,用剑割了几把青草,把洞口塞上。
方伢子已完活,问:“下一步怎么办?”
“看我的。”阿龙说着把筐子翻转来,倒扣在洞口,拴上细藤,又压了块石头,把细腾甩上树枝,吩咐方伢子,“拉,再拉高一点,好,拴那儿吧。”
看筐离地半米高度,正合适。阿龙拍拍手过来道:“这就叫守窟待兔。”
方伢子早已明白,嘘声道:“小声点儿,别惊了兔子不敢来。”
“哈哈,”阿龙笑道:“不用急,兔子被咱吓得,天不黑,也不敢回来,耐心等吧。”
方雷这边已升起了火,弄好了架子,今天他要亲自执烤,阿龙虽聪明伶俐,但在做饭方面尚欠点儿火候,今天不是自己上阵指导,又得把那鸟烤咸了。
看着熊熊的火头,方雷还有一桩事情压在心头,那就是为什么猜拳阿龙能每次都赢?
没道理啊!三人出拳,公平合理,又没人故意与他配合?肯定是他运气好,巧了罢了,过会儿再来,难不成他还有好运气,趁着他们没回来,自己先练练,有备无患吗,一五,一十,十五!好,我赢了。方雷一个人玩得好嗨。
“来了。”方伢子压低声音道。
“看到,莫急。”阿龙小声说。
只见两只野兔,一前一后,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向洞口跳去。
到了洞口,俩货傻了,门关了,忘拿钥匙了,一只围着洞低嗅,另一只还抬起前腿立起身子,四下张望。说时迟,那时快,阿龙一剑砍断藤条,啪!一筐罩俩。
方伢子一手一只,掂着耳朵。“阿龙,我得向你学习,这捕猎技巧,太绝了。”他由哀地说道。
“不用学,你们那儿的动物,都是傻缺,手到擒来。”阿龙说。
“对头,对头。”方伢子连连应道,“到回去时,全他么抱家去养着,想吃就烤一个。”
养?好主意,阿龙心道,有熊山除了有毛驴鸡鸭外,还沒养过其他的动物呢,如今动物缺乏,训养一些猪马牛养,倒是个办法。
在方雷一再坚持下,阿龙只好袖手旁观,宰杀剥皮清洗上架开烤,全套工序,都由方雷一人操刀。
别说,这味道,果然香飘十里。
阿龙刚要动手,方雷大喝道:“慢,老规矩,猜拳!”
老叔,你是不是傻,这么两只野兔,亮开肚皮,咱仨也吃不完呐。想活跃一下气氛,再猜拳喝酒吧。
火苗儿旺,兔肉儿香,猜拳的声音震天响,一五,一十,十五!好,你赢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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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半山坡上,几十双眼睛,如狼眼一样,闪闪发光,正注视着神仙般快活的三人。
“炎,冲过去吧!”一人小声道。
“莫急,再观察一下。”被叫作炎的沉稳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