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2个案子，没有什么尚未解答的东西了.”
孙腾飞还在事务所的窗户上趴着，窗外的雪也没有停，可那两个案件现在却要暂时停摆，眼前没有什么新的线索，可能后续还会发生奇怪的事情，来为这些案件带来转机吧.
但这两起案件还是有些莫名的地方，第一起就不说了，先后的三名嫌疑人都没有作案的可能，一个死了，一个没有作案时间，另外一个是我.而第二起案件也同样蹊跷，王努力看到了案发现场，当时被侮辱的女性并没有反抗，第二天，受害者竟然是那施暴的人，凄惨的死在了油桶里.而唯一的嫌疑人赵晓翠呢？怀胎十月，一直不敢让人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她应该是觉得自己免不了和这铁桶案扯上关系，但血缘鉴定的结果，又显示，赵晓翠的女儿并不是那施暴人的孩子.
而自己虚妄的行为则一直穿插在这两起案件的侦破过程中，但自己虚妄的初衷是不想承认手刃了亲生的宝贝，仅此而已，和这两起案件没有关联的.
孙腾飞一边想着一边踱步走进了密室，楼梯一步步的迈下去，腥气越来越重，吱呀的打开铁门，昏黄的灯光，繁多的虐待品.
“总觉得遗漏了些线索……”
不知道为什么，孙腾飞的直觉告诉自己，好像曾经犯过什么错误，案件暂时涉及的人并不多，主要也就是自己，赵晓翠和王努力，应该说变化的空间极其有限，可到底哪里不对呢，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直觉会让我来到这地下室？”
孙腾飞瞅着自己的虐待品，仿佛也看不出来个所以然，眼前的作品是揉脚，白森森的骨头，血淋林的肉渣，有哪里不对，这是我自己揉出来的，能有哪里不对呢？
为什么自己会创造这件作品，是那天雪夜的时候自己怕赵晓翠的脚冻坏了，所以后来创作的时候就联想到用铁手套揉烂一双肉脚是个不错的概念.那《思考的春天》呢？脑花里种满野草，对，那是我希望抹去我的记忆，从而得来的灵感.《审视》？开膛破肚照镜子，嗯……审视自己，对，这是我一直在虚妄的生活，从而想创造一件能够窥探内心真实的创作，所以就刨开了他的肚子.还有自己最喜欢的《活标本》，那作品简直就是我自己，明明活着却没有灵魂，只是在按照自己撰写的剧本一路走下去，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呢？
等等……，好像最近还创造了一件作品，对，是那流浪汉，我把他的脸刮成了白骨.
“这件作品是……”
孙腾飞说着把手举了起来，对着空中轻轻抚了一下，
为什么会做这个动作?不知道为何孙腾飞莫名在空中轻轻抚了一下，就好像在抚一个人的脸似的.
不对不对，不是因为这个，孙腾飞摇了摇头，他记得当时自己为何采用刮脸的作案手法.
是那流浪汉用建筑胶封住了受害人的口鼻，所以我在他的脸上也抹了一层，像刮胡子一样把他的脸刮没了.
貌似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想着想着，线索又中断了.
流浪汉……处死流浪汉李三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我抓了那流浪汉，之前去了张姐那呼哧了两下，下午是和赵晓翠聊天，上午是八年后第二次和赵晓翠相遇
再往上翻呢？
是王努力找我来查案子，他说他有起案件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彻夜难眠.
“嗯……嗯？”
不对，是这里不对，他当天看到我和赵晓翠在一起是怎么反应的，他惊讶于我竟然和赵晓翠认识.
但……我曾经出现在他的记忆里啊，他不是忘不掉吗，他认识我，他知道我曾经出现在那铁桶案的案发现场，他还知道我是那卫生间外面的黑影，他回忆的时候，当回忆到发现我在铁桶旁边观察，不是就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卫生间外的那黑影吗？
可我和赵晓翠交往的这一阵，他可不是这样的，他一直关心赵晓翠，可他一直装着以前和我不熟，他一直在追问我，“你为何要追求赵晓翠”，可他就是不和我说，“当年你是那卫生间外的黑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人的记忆是无法轻易抹除的，看到一些线索，就能勾起过往的回忆，更何况是看到人啊，当时那卫生间里救我和赵晓翠两个人，那样记忆深刻的场面，他会没有点印象吗.
“难道……”
孙腾飞觉得这不太可能吧……难道……难道他王努力在装，不仅仅是我在演戏，他也在吗？
等等，他跟我说的什么，他说那晚上不是强奸，是下面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反抗，那会不会，下面的女人已经晕过去了……那后来呢，后来强奸的人走了，那女人还晕在那儿，王努力看到了，难道他跑了过去，在那晕了的女人身上，再一次进行了侮辱？
第二天呢，他看到那清洗车间围满了人，铁桶里有人死了.他做了什么，他仔细的去看清了那油桶里的尸体，是不是他知道那尸体就是昨晚第一个对赵晓翠进行侮辱的人，他看到那人死了，他知道自己和杀人案扯上了关系.
再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对，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卫生间，当时谁出现在现场？是王努力，王努力出现在了那卫生间里.他给自己的理由是什么？他说他喜欢公众场所哎呦哎呦，所以他的出现显得很合理，但那是真的吗？
是不是他害怕孩子是他自己的？他也侮辱了赵晓翠，他觉得那是证据，赵晓翠肚子里的孩子是证据，因为他也在晕倒的赵晓翠身上哎呦哎呦了，他怕那孩子生出来做出的亲子鉴定和他会扯上关系.他为什么要去卫生间，他要对赵晓翠做什么？
结果是没做什么，为什么，因为我也在后面观察，他看到了我，当时现场有第三者的，他不敢做.然后他立刻就追了出来，因为我是目击证人，我看到了他和赵晓翠有联系.然后他追逐我，直到我跳窗跑了.
这个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赵晓翠离开了，和孩子一起离开.等于那一晚，王努力并没有做到他想做的事.
他想做什么？是那孩子吧，他想把孩子抢走，那孩子是证据.再后来赵晓翠的女儿被抛弃到孤儿院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一个男的，将篮子放在了门口，里面有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他怎么拿到孩子的？这点我不知道，我一直没和赵晓翠提过她孩子被抛弃的事情.
可他今晚怎么进的这间事务所？
他偷的钥匙.那孩子，是不是被他偷走的.
另外，自己验证过那铁桶案死者的dna，那死者不是赵晓翠女儿的父亲……
“天啊，怎么可能会串在一起……”
现在王努力呢？他被我放走了，他知道了什么，他知道人类的记忆是不可能被人为抹除的！
他知道了我收养了赵晓翠的女儿，他知道赵晓翠的女儿还活着！
那是他的证据……
“晓晓……”
孙腾飞突然飞身蹿回2楼，楼梯都不走直接从2楼窗户哐啷跳了出去，人冲进夏利，呜……车体如野马般狂奔上了雪路.
“晓晓……等着爸爸……爸爸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