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如纯粹的玛瑙,将世间万物全部染成一片墨色.这种糟糕的环境令夏利车灯映射出的光晕显得是那样的幽暗,而那公路更是茫然的延伸着,无尽的延申在车前灯打出的幽暗中,一路前行,毫无变化,除了黑漆漆还是黑漆漆,仿佛这路在向上卷着,开着开着,就会驶向那如墨的天际,
“啊!!!!”
流浪汉的惨叫凄厉如黑暗中的炸雷,毁天灭地般凄惨.又一个烟头拧到了他的左侧颧骨上,烫进皮肉,烤熟鲜血,搞出粘稠的肉浆,令那烟头即使散尽余热,还能稳稳的粘进颧骨.
又一个烟头?
对,那脸上烟头已经密如丰收的庄稼地,一根又一根,挤的左面颧骨伸不进一根手指头,那烟蒂有多多?就好像一个堆满烟头的烟缸,现在整个都糊上了那张脸,一根根的烫进去.
孙腾飞到觉得这种程度还不够,“噗”的又点上一根利群,说真的,他忽然发现这样烫来烫去的很有意思.有意思到必须把音量调大点.就像看一部电影,如果没有声音,那多没有气氛啊.所以孙姐的秋裤已经被他扔到了后排座位,这样这流浪汉就能纵情地大喊大叫了.
“啊!!!!!!”
那是怎样的大喊大叫?如果一个人的左脸,血肉模糊,模糊到如用叉子捅烂的汉堡.再噗噗噗噗,插满一根又一根薯条,再呲呲呲呲,一根根的挤上番茄酱,那会是怎样的感觉?那会是怎样的惨叫.
“你个****的王八蛋!!!!”
那流浪汉愤怒的咆哮着,可这里是了无人烟的黄土高原公路,在这里起飞个波音747估计都没人会知道,他越惨叫,越咆哮,孙腾飞就感觉快感越强烈.
“谢谢你.”
孙腾飞一边笑着对流浪汉表示感谢,一边顺着把头扭过去,瞅着那流浪汉,指了指自己嘴里的香烟.
“快抽完了.”
说完,跟着夹出来朝脸上又是一拧.
“啊!!!!!!!!”
惨叫再次划破夜空,可懂得欣赏的,依然只有孙腾飞一个人,他就像在听私人订制的贝多芬交响曲,悠然独特,品味卓越.
他喜欢自己的这件杰作,虽然只是偶然为之,但看到那扭曲的脸上插上一根根烟蒂,还真是感觉蛮不错的,不过……
孙腾飞看了看手刹那里.
不过有的烟蒂掉下来了,毕竟是插脸上吗,不像拧进一颗颗螺丝那般结实,这还是微微让人有些不爽.
“增加点粘性?”
说着,孙腾飞再次扭头和流浪汉对视了一下,头微微向上一弹,那意思是你觉得这个建议怎么样?
流浪汉恐惧的看着孙腾飞,他貌似知道这粘性到底代表着什么.
“你懂的吧,黏性……”,孙腾飞指了指自己的脸,“就是给这里喷点东西,让他更粘稠.”
说着,孙腾飞稳稳的把车靠在了路边,探身到后座,左右翻翻,倒腾出来一个像毛毛虫面包一般大小的大号塑料针筒.
那东西很平常,那是一管建筑胶.就是平常用来粘门啊,粘软包啊的那种建筑用万能粘合剂,这种万能胶一般是包装在大号的推进针筒中,前边的塑料针头一剪,后面的注射器一推,那胶水就和子弹一样,呼的能飞出去.
“不要……求你了……求你啦……”
流浪汉一看到这东西,跟看到一把要屠戮他的砍刀一样.吓的整个人缩到了副驾驶的尽头,不过他全身被绳索困住,此刻是想反抗也反抗不了的.
他死死闭着眼,全身又寒又栗,就像人被放进了筛子,瑟瑟的震.
“能不能饶了我……”
流浪汉哭了.
“啊!!!!!!!”
求饶的声音如跪在地上磕头,可那管胶还是喷到了他的脸上,噗噗噗噗的飞速喷到了他的脸上.
那是管灰色的建筑胶,就是胶水是灰色的.而现在流浪汉的左脸,就是粘着烟头的颧骨那里,几乎都被糊满了灰.满的就像被倒上了一碗南方牌黑芝麻糊,那些黄色烟头浸在里面,好似加料蛋花或者玉米,只不过,那些不是芝麻糊,那些粘稠的液体更像是接近冷却的熔岩.再过一小会儿一小会儿,就会坚硬如铁,随便抠一抠,就能顺着抠出几块底下的皮,抠出一个个露着血的洞!
按理说,这抹上去,万一凝固了,得马上抠下来,不然皮肤受不了啊,这玩意儿很容易过敏的.
但偏偏.本来这建筑胶是打算只喷到左颧骨的,就是为了黏住那些烟头吗.
可那建筑胶不仅是喷在了面颊的部位,可能是喷的时候稍稍量大了些,一团团的粘浆脸上一蔓啊,现在左眼那里不巧的糊着一大块.
流浪汉害怕极了,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求生的可能,他只知道.
如果现在睁开左眼,那建筑胶就会流进自己的眼里,那眼睛肯定是完蛋了.
如果不睁开左眼,建筑胶就会在紧闭的双眼上凝结,那自己的眼皮必须的割掉以后没准才能看得见.
那建筑胶必须抹掉.
“呕……噗……噗”
流浪汉喷了几下嘴唇上的胶水,哀求着和孙腾飞说.
“能……能不能抹掉他们……眼睛那里……”
孙腾飞正准备开车,听这么说一愣,探过头去再仔细看了看那眼部的胶水.
“哦,你怕粘住!”
孙腾飞有办法,他有个剃须刀,最简单的那种,一根铁棍夹根刀片的那种,只看他轻轻一转,薄如翼的剃须刀片就被轻轻夹了出来.
“给你刮刮?”
“蹭”的一声.
“啊!!!!!!!”
孙腾飞就当那些建筑胶是剃须泡沐,朝着左眼那里猛的就下了一手.
眼部那里的建筑胶霎时出现了一条竖立的录音笔大小的长方形,颜色浆红浆红的,呼呼的在那冒血.
不过,孙腾飞知道,自己可没刮那么长的一个口子.
只不过,眼皮那里的皮肤顺着刮下来一条,只剩最下面那里还连着,所以那皮肤没掉下去,只是耷拉了下来,让这个长方形的创伤,看起来比实际的伤口长了很多.
那耷拉下来的实际是皮肤啊,薄薄的一片.从力学角度来说,应该是像片丝绸一样,晃晃荡荡的.但偏偏,由于那伤口底下是建筑胶,那皮肤一滑,噗,就被下面的建筑胶粘住了.
那种感觉就像一张糊着水泥的脸上贴了一个鲜红的创可贴,可没贴好,有一半还耷拉着.
“不协调.”
孙腾飞摇摇头,“全刮了吧.”
“啊!!!!!!!”
一条又一条,一条又一条,刚刚那脸上还全是建筑胶,现在孙腾飞就和拨柿子一样,黏糊糊的一条一条飞速的往下刮,那流浪汉疼的大小便都几乎失控,但孙腾飞不管那一套,他刮的很认真,不留一点点胶水在脸上,甚至连那半张脸的皮肤几乎都要被刮没了,他还在认真的用刀片剃着边缘的胶水,连血带肉的挑出来,争取做到完美.
“嗯,这次一点也没有了,放心吧,这次不会粘住了.”
当然不会粘住了,那半张脸都几乎没有了,还怎么粘住.
“你……你……你欺负我们这些底层的人……你必定不得好报……”
流浪汉知道今天自己死定了,他知道,他眼前的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会有好报?”
孙腾飞刮的很开心,听到流浪汉说话,笑着回了一句,甩了甩手上的血,接着说.
“你如果得好报了,那些被你尖杀的发廊小姐怎么办?”
流浪汉的眼睛中霎时飘过几分不自然,但孙腾飞看也不看,接着说.
“张姐那的姑娘,半年来死了3个,每个人都是被建筑胶封住口鼻,活活闷死.生前都是在外出服务之后,于归家的途中,被拽进路边的公园,先用胶水封住嘴巴,再强迫发生关系,最后用胶水封住鼻子,活活儿闷死……”
“那……那和我没关系……”
“快死了你也不承认吗?”
沉默了一阵.
“他们只是肮脏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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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夏利在孤寂的夜路上行驶着,旁边的流浪汉血一直哗哗的流,孙腾飞看了看环境的细微特征,估摸是快到了那山村.
“吱……”
夏利停在了路边.
“下车吧,该走路了.”
孙腾飞自己先打开车门,招呼着流浪汉也赶快下来.
“我不走……我死定了……我不走……”
流浪汉整个人接近崩溃,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这个疯子抓走了,这个人调查出了自己就是那些案件的凶手,他这是要将自己私下处决啊.
“何必呢,自己走吧,别让我逼你……”
“你不是人……人做不出你这种事……”,流浪汉看着后视镜中自己的脸,整个人已经颤动的缩成了一团.
“你也不是人啊.”
孙腾飞知道自己必须逼他走了,他又抽出一管建筑胶,对着那流浪汉咆哮着又说了一句话.
“可那些你口中的鸡是人啊!他们只是普通的人,他们只是为了养家糊口而出卖自己肉体的穷苦人!”
噗噗噗噗噗
建筑胶再一次喷到了流浪汉的脸上,喷的满满的.
“啊!!!!!!!!!!!”
孙腾飞在那已经没有皮肤的脸上,又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