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了,翻了,碎了,却浇不灭心中的怒火,反而徒增了凉意。
一屋子的凌乱,氤氲模糊,一个人折腾,一个人冷却。
视线停留,绝夜就那样站在门前看着她。一股委屈劲猛然冒出,眼眶突然热溢,一滴泪从右眼中滑落至下巴停留,啪嗒掉落,很轻,他们谁也没有听见。
凌乱似怒似凉的心就这样被他的一脸云淡风清给抚平了……
阿亮甚是诧异,他就去了一趟厨房,回来就看见他的小姐心情好好地坐在绝夜公子边上扔着那几个沙包,还说着沙包的来由。
闻到苦药味,笑天欢马上想起她还没买蜜枣回来,“真是的,我居然忘记买蜜枣了。”
见绝夜又是那样没有任何苦状的表情将那满满一碗药汤喝下将碗递给阿亮时,笑天欢又一次问道,“绝夜,你都不会感觉苦吗?不会你的味觉也失去了吧?”就像那次,她炖的鸡明明那么难吃,他也吃下去了。
绝夜不作回应,她已经问了很多遍了。
见阿亮杵着,“我在这,你就不用在这了,让小彤她们把我的屋子收拾一下,再让其他人去街上买些蜜枣回来。”
“可是,小姐,绝夜公子的药到今天为止就没了,你看,是不是要请黄大夫到家中重新诊脉开方啊?”
“那就去请啊。”
可刚说完,笑天欢又让阿亮回来,转头问绝夜,“绝夜,你今天能上街走走吗?”
绝夜点头。
笑天欢面露喜色,但一想,又补说,“不准勉强。”
还是点头。
于是,笑天欢第二次拉着绝夜上街了,他们先是去了黄大夫那儿,当黄大夫给绝夜把完脉后,笑天欢便问他,“黄大夫,怎么样了?”
黄大夫注视一脸平静地绝夜,问阿亮,“这几日他的胃口怎么样?睡眠状况如何?”
阿亮如实说道,“绝夜公子吃得很少,睡觉倒还踏实,前些日几乎白天都是睡着的。”
“说到这,黄大夫你能不能把药浓缩了,一天喝九碗药汤,有胃口也变没胃口了。”笑天欢插说道。
黄大夫又问,“没见他有其他异状吗?”
“没有。”
笑天欢听出一些端倪,“黄大夫,你为什么这么问?难到脉象不好吗?”
黄大夫这才抬头看向站在绝夜身边的笑天欢,她的眼中明显有着一丝担忧,说,“他的脉象…还好。”
之后,笑天欢拉着绝夜去逛街了,留下阿亮抓药拎回去。
黄大夫看着他们走出去后,沉叹一声,既然是本人的意愿,他又何必多嘴呢。
街上熙熙攘攘依旧,只是没了烦躁,听不见那些惹她恼的是非流言。她拉着身边人的手慢慢地走着,看见好看好玩好吃的东西,便用她能想到的所有词去描述它,出奇地,她感觉特别地愉悦。
一张半面银具吸引了她的视线,一个模糊的影像浮现又很快消失了。手被轻轻一拉,她侧头看绝夜,那双无焦距的黑眸正凝望着她。
她对他展颜一笑,可是他却看不见,她回头又看了一眼那张半面银具后,拉着他继续慢慢走了。
平常很容易就看见的蜜枣摊,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没看见。她时不时地朝绝夜看,问他累不累,虽然他总是摇头,可是她还是拉着他进了一家雅阁楼,让伙计安排了一雅间。
待茶水上来了,笑天欢便让绝夜在这等她,她去找找卖蜜枣的摊。
她一下楼,就感觉很多人在偷偷地打量她,心里有些不放心,又叫来伙计,大声说道,“要是让我知道谁去我包的雅间打扰我带来的人的话,我就让你家店做不成生意。”
“小的知道,笑小姐请放心。”
笑天欢一走,楼下几桌就有人开说了,“你们刚才瞧见没?笑天欢带来的那个男人是个瞎子。”
“可不是,刚才我都听见笑天欢提醒他小心脚下楼阶了。”
“没想到笑天欢花了一万两银子买了一瞎子回家,真是亏大了。”
“亏什么呀,那男人长得那般妖孽,早就把笑天欢的心给勾住了,没瞧见她对那男人多体贴啊,又是拉着他手,又是提醒他注意楼阶的,那声音轻柔得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笑天欢了。”
“可是,之前不是传她和宫青焰好上了吗?”
“你是几天没出门了,不知道宫青焰也带了一个女子回家吗?他们两没戏。”
就在他们说着时,靠墙边的一桌,只坐着一身蓝布衣的男子,桌上放着一沙斗笠,他突然插说道,“那可不见得,他们一个带男人回家,一个带女人回家,你们不觉得他们俩挺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