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醒了醒了!”李小六迷糊地睁开眼,却不知喝了什么,直觉一股热气流过四肢百骸之中,整个人变得无比舒畅,只见眼前围着一群高壮大猴激动地跳喊着,一只老猴微微颤颤地将手中葫芦递给旁边一只模样脱俗,约有五尺半的巨猴,然后两手将李小六慢慢扶起。
巨猴接过之后半蹲着凑上前,伸手拿过葫芦后也不知装得是何物,只觉得好奇,于是打开瓶盖闻过后,便一口全给喝了下去,老猴见状只是神情略有不舍,竟也不以为忤。
李小六缓缓悠悠地睁开眼,只见自己躺在石床之上,周围群着一群大猴小猴疯疯癫癫地跳闹,互相抛扔瓜果,一时脸苦,不知该说何是好,侧过头看见自己眼前一只老猴神态关切,颇有慈爱之意,对着自己说道:“二大王,可觉着好些了?”
李小六听着心中一暖,便下意识道:“好些了,只不知喝的是什么,浑身上下感觉颇有劲儿,说不出来的舒畅。”
巨猴听得此话也是笑得跳起来:“嘿嘿,好喝!大大王俺也觉得好喝!”连跳数下,竟是越跳越高,最后一下撞到石洞顶上,石洞之中微微一震,巨猴噗通摔了下来迷迷糊糊地坐起,挠着头只是嘿嘿傻笑。老猴哀叹一声,一个暴栗打了下去,李小六见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敢问……”李小六一时太多事想问老猴,竟不知从何处说起。
老猴见状面带浅笑:“二大王虽也是借气运托生,却乃是生而知之者,想必一时之间疑惑颇多,且随我到后室。小的们,休要聒噪!今日取酒备肴,好好欢庆一番!”
李小六同石猴跟着老猴一块往石洞后方走去,一时间猴子猴孙相互欢闹嬉戏,准备酒肴自不在话下。
且说石洞之中怪石嶙峋,机关遍布,老猴每走一处便先至一处摆弄取消机关,如此四次,方到达石洞内最深处。只见石洞之中,四只巨猿在下,手持器械,姿态各异,各个英勇不凡;其上一女子上为人身,下为蛇尾,玉臂纤纤,婀娜多姿;再观容貌,初看时同那庄严宝相一般,叫人不敢侵犯,然而再看时,妩媚妖娆,让人又颇想亲近;嫣然微笑,眉梢眼角,唇边颊上,似喜似怒,似哀似愁,似含情凝眸,又似轻嗔薄怒,尽带一股说不出的情义,仿佛活了一般,真可谓巧夺天工!
李小六一时竟看得呆了,一刻也不肯移眼,石猴则嘻嘻跑到一巨猴石雕之前,摸摸蹭蹭,颇觉亲近。
“咳……咳!”老猴见状连咳数声,走到四猴前去微微一拜,爱怜地拍拍石猴。李小六一时顿觉失态,连忙低头却已是满脸通红,石猴有些不舍地抱着巨猴石雕的大腿,最后依恋地望了一眼,同李小六站到一处。
老猴见状,开始讲道:
“且说当年洪荒妖族自盘古血肉骨骸之中诞生,各族血脉强盛,大乘与悟道之境者不可胜数,彼此你争我夺,天地被搅得是乌烟瘴气,满目疮痍。我族圣人女娲成圣之后一统妖族,妖族也一时得以安定复苏,结束了彼此争纷不休,元气大伤的局面,而我古猿一族较早被圣人收服,一直追随圣人履历奇功,其中有四大先祖先后进入大圣之境,分别为灵明石猴,赤尻马猴,通臂猿猴和六耳猕猴。而后,圣人因不喜彼时各妖族任意妄为,对世间万物,天地生灵横加掠夺的个性,于是以无上道意自创一族,是为人族……”
女娲造人的故事李小六倒是早在前世不知听过几何,而今被老猴这么一讲觉得颇有新意,却不知老猴思索何物,停了下来,而身边的石猴也眼巴巴地瞅着老猴。
“人族虽出身弱小,但是性情温良,善于学习,一诞生便为大道所爱,得无上气运所罩,圣人也因此以功德证道,为不死不灭之体。然而凡大运者亦必有大劫,圣人证道之后得知人族厄难将至,妖族也因杀戮太多,为天道所弃,即自降修为,以功德之力修补苍天以佑人族,并存此气运保我妖族不灭,最终也因此累亡……其后人妖大战,妖族大败,之后又遭举世诛妖,我妖族也因此衰败,乃至而今,饱受各族压迫…………然圣人有谕,妖族式微将亡之际便是再兴之机,故我妖族一直韬光养晦,等待时机至今……而今两位大圣借气运所托生,正合我族当兴!”
老猴讲得微微激动,李小六和石猴一时听得也是如痴如醉,待老猴停下后李小六便迫不及待地抛出心中所扰:“如此说来我是那六耳猕猴转世?只是当年那四猴又在何处?还有为何会有那人妖大战与举世伐妖?”
“当年圣人既灭,二位大圣便不知去向,而今想来是被圣人以气运转世托生以全血脉,一者是圣人补天之气运,二者也是创立人族之时我族有参照之功。至于我族赤尻马猴大圣因人妖之战为人族大圣大禹所败,一部分血脉至今镇在淮西龟山之下,通臂猿猴大圣在举世诛妖之中为释家佛陀所败,因其承诺皈依佛门则猿族不灭而一同西去……话说人族当年力量弱小却繁衍迅速,乃至开始与妖族不断有摩擦……初始妖族还能谨遵女娲圣人告诫,之后各大古妖族对圣人原本不服,心有不满,加之仙佛两家不断挑拨,最终引发人妖大战,一发不可收拾……”
老猴提及此事则心有感概,一时变得伤古怀今起来,思念先人,不觉有些哽咽,石猴见状走上前去拍抚老猴就地坐下,模样也甚是悲伤。
李小六眼见得如此,虽然心底对于如何修仙还有诸多疑问,却一时不好再言,将目光再次放向四猴石雕之上,尔后又看看女娲圣像,心底一时感慨,对妖族先贤颇感敬爱,于是俯首鞠躬而拜。
是夜,群猴大庆,饮酒作乐不言修炼之事。虽无熟食,但鲜果灵芝,猴儿美酒让李小六也是受用不尽,吃得酣畅淋漓。尔后也不知是受那只小猴挑起,李小六竟同日后的孙悟空拼起酒来,也不知是酒过几巡,谁胜谁负,终于还是不敌酒力,同石洞内众多猴儿一般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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