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着淡黄色墙面漆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型的油画,油画里一双两鬓银丝的男女一左一右,目光往下看着怀里的襁褓,遍地金黄里,襁褓里的婴儿伸出的一只小手,牵着男人略显苍老却依旧有力的手指,旁边女人的面庞上溢出一朵笑花。
在房间里等了许久,沐安然心里异常的平静,她喝了服务生送过来的饭菜,虽然只是清粥小菜白馒头,可是,对于几天未尽油米的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是位于滨海市的高级疗养院,他们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老太太乔玉兰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脸色苍白的沐安然,让她先吃了饭再说。
“妈。”咽下最后一口饭,肚子里的饱满依旧抵挡不住内心的空虚,沐安然抑制着哭出来的冲动,她怕她一哭,就会忍不住扑进乔玉兰的怀里,可是,这个时候,她最最不需要的就是懦弱。
乔玉兰却是张开双臂,张开了怀抱,“来,孩子,妈妈抱抱。”
沐安然鼻子一酸,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一路上,她已经控制的很好的眼泪一下就决堤了,身体先一步脑子做出反应,人已经扎进了乔玉兰的怀里,“妈妈——”
软软的声音有气无力,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终于找到了妈妈,扑进妈妈的怀里,汲取着妈妈身上的温暖。
“乖孩子,你受苦了。”乔玉兰抱着沐安然哭得抽泣的身子,已经爬满了岁月的印记的眼角纹路似乎更深了,就连发丝似乎都更白了。
“妈,封景他……”
“嘘,我知道,妈都知道。”一下一下,拍着沐安然的肩头,乔玉兰心头有些堵,这孩子太聪明了,她一来,什么都不说,她就知道,沐安然应该已经知道了,只是她不确定她知道了多少。
埋在乔玉兰的怀里,闻着老太太身上的味道,虽然跟封景大不相同,可是,亲情,让她这一刻急需乔玉兰身上的味道。
“妈,你说,任何人犯了错,是不是都该为她自己的错误埋单?”沐安然依旧在乔玉兰的怀里,尽量让自己的话说的顺溜,说完,又抽泣了两声。
乔玉兰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妈,大嫂一直针对封景……”闭了闭眼眸,沐安然咬了咬唇,她不知道自己这么说老太太是不是能接受,“这个您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乔玉兰再次点了点头,顺了顺沐安然的发丝,将本来就清瘦如今连巴掌都要比她的脸大了,看来,这孩子是对封景用了心了,否则,也不会这样。
“好孩子,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管妈,我老了,很多事情,我已经管不了了,……咳咳,老头什么都不知道,你待会在他面前,什么都别说,好么?”
沐安然没想到老太太这么痛快,竟然什么都不说,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对封家的冲击可不是一般的大,可是,她必须做,只是没想到老太太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其实……她也很难,如果她能回头,你能不能……”
“妈,封景已经没了。”一句话,代表了她的态度。
“算了,当妈没说。”
“老婆子!来,你看我新得的……咦,沐安然……咳咳,来了。”刚还一幅老顽童一样舔着笑进来的封井国瞬时收了笑,板着一张脸看了沐安然一眼,“小景呢?”
沐安然心中一凛,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三少爷有事出国了,过几天再来看您,老爷,您这画眉真好看,……”蓝世忠拉着封井国走远了,回头看着沐安然的视线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