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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前一刻还笑眯眯的曲扬，转过脸突然换了另一副表情，一众老油条不由一愣。
在他们想来这么多人跑到讨说法，曲扬要是不想把事闹到县领导那里，就得从头到尾的陪着笑脸，而且最后好处还得一分不少的交到他们手里。
眼下曲扬脸色一变，反过来质问曲朝家，有几个老家伙立即发现了不对劲。
刚才众人看到局里发下来的名单，看到大把的好处跟自己没关系，一时间生气没顾上多想，武断的认为曲扬不敢跟他们这么多人闹意见。
现在想想，好像这些人都是平时里对曲扬交待的工作不怎么上心，甚至阳奉阴违的一帮子人，几个想清楚的老家伙心里一惊。
“这个愣头青不会是故意挖坑等着我们跳进来吧。”越是这么想，几个反应过来的老油条感觉可能性很大。
虽然不清楚曲扬有什么后招，敢一次性得罪他们这些多人，可对方既然做了，一定有什么倚仗，他们不会因为曲扬的年龄，就真的小看他。
不由得，这几个人保持了沉默，任由曲朝家和另外几个家伙冲在前头，基本上算是沉默下来。
“难道不是吗？”曲朝家算是豁出去了，他平日里极好面子，要是这种局里大部分人都有好处的事情偏偏没有他，等到过年的时候一帮亲戚说起来，那才叫脸上无光。
“放肆。”曲扬冷视着对方，“我以为你们老同志工作了几十年，觉悟应该不低，原来是高看你们了，局里几个年轻同志没有进名单，人家为什么没觉得不公，那是他们感觉工作做的不够好，可你们呢，扪心自问你们平日的工作比起名单上那些同志，你们有哪点比得上？”
对曲扬这么一吼，曲朝家几个老油子气势一弱，只是心里很不甘心，到现在他们仍旧认为曲扬只是色厉内荏，他们继续强硬下去，曲扬绝不敢跟这么多人同时翻脸。
事情闹到县领导那里，先不说是哪一方的责任，县领导首先就要怀疑曲扬的领导能力跟掌控局面的能力。
正是基于各种自认为正确的想法，曲朝家硬着头皮道：“那也太多了，王镇同志的奖励足足一万元，我们这些人还只是拿着去年一样的福利，这……”
曲扬冷哼一声：“知道眼红，平时干什么去了，我不只一次看到王镇同志在工作的时候，你们一个个不是看报纸就是聊天，大家都是老同志了，我还是希望你们积极发挥带头作用，给局里年轻同志起到一个正面的作用，而不是像此刻这样聚众闹事。”
曲朝家和几个老油子气的胸口起伏着，他们来找曲扬事情没办成不说，居然还被扣了个聚众闹事的帽子。
尤其有个叫陈大友的家伙，一时激动剧烈的咳嗽起来，整张脸都憋得通红，这可把曲扬吓了一跳，可千万别倒在他办公室里，不然真就说不清楚了。
好在陈大友慢慢平复下来。
“行了，这事不用再说了，关于这件事情不只是我的意见，还有招商局其他三位科长的意思，名单是很公平的，没什么需要更改的，几位还是回去工作吧。”
曲扬端起水喝了口，不再理会众人。
这帮人看了看，知道曲扬是铁了心不买他们的帐，面子上过不去的同时心里更是恼火。
“火烧得更旺了，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看着众人陆续出去，曲扬嘴角轻翘起来。
……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这个曲扬太不尊重老同志了，咱们一个个论年纪起码能当他老子了，居然被他训得跟孙子一样。”
曲朝家一回到坐位上就发起了牢骚。
坐在旁边的袁业勋正是有些回味的几个老家伙之一，闻言提醒道：“老曲，说话注意点，要是传到局长耳朵里就不好了。”
曲朝家冷哼一声：“怕什么，不得罪也得罪了，他还能吃了我不成，反正再有几个月我就退休了。”
袁业勋摇了摇头，之前他何尝不是这么想的，现在看来坐在办公室那位不想给他们这帮老家伙面子。
一时间袁业勋想不明白曲扬这么做到底什么用意，只是隐约猜到事情不简单，对方好像挖好了一个大坑等他们跳。
出于这样的想法他没再提醒曲朝家，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曲扬真要挖好坑等在那，就需要曲朝家这样的人顶在前面吸引曲扬的目光跟火力，相信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袁业勋在想着曲扬有什么目的，旁边的曲朝家则是越想越气。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姓曲的不是横吗，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死硬到底……老袁，把其他人找来，再商量商量怎么办。”
袁业勋见曲朝家已经有些气的失去理智了，心中有了打算后自然不想跟他一起折腾，当即摇头表示不再参与。
“胆小鬼。”曲朝家心里一阵不屑，起身离开坐位。
不久后周治龙的办公室里，包括曲朝家在内的八个人坐了一圈，没有重新参与进来的四个老油子，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两样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
不过在曲朝家看来，没来的几个是被曲扬吓到了，实在是没出息的很。
“周科长，你就别抽烟了，给大伙拿个主意啊，咱们这些人共事也有好些年了，以往一直是安安稳稳的，自从姓曲的上任以后，什么事情都冒出来了，而且为人一向跋扈，这么下去整个局里就成他的一言堂了。”
周治龙装做无奈道：“我有什么办法，人家是一把手，就算是现在谁又敢对他的话提出反对？不瞒各位，拟定名单的时候，我是推荐了各位的，可惜人轻言微不顶用。”
周治龙越是这么说，众人对曲扬越发的恼恨，开始怀念起以往的日子，那时候多自由啊，天天没什么工作，在位子上坐下来聊会天，一天就结束了，哪像现在这么多事。
周治龙见火候差不多了，吐出一道烟雾：“这样吧，人都聚在我这里影响不太好，晚上找个地方再详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