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彤笑道:“我是想到了,我儿子可是天生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什么意思?”轩辕靖眨了眨眼睛,听不懂王翠彤在说些什么。
“现在不提这事,回头我再慢慢告诉你知道,还有什么事要讲吗?”
轩辕靖知道王翠彤有洞悉的天机的能力,“叫阿紫的狐狸精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王孝灵的身体……他的身体……他的身体现在已经与狐狸非常相似了,不知道……”
王翠彤唉叹了一声,闭起眼睛,眼角流出一滴泪来,“这是他的劫数,他还活着吗?”
轩辕靖点了点头道:“他还活着,就是神智不清。”
“好,好,只要还活着就成,活着就成,我现在能把他头上的帽子给除去了吧。”
轩辕靖闻言,不再说什么,走到一旁,把床边的位置让给王翠彤。
王翠彤把手中的拐杖搁在床头,看了一会儿,才伸出双手慢慢的,将王孝灵头上的帽子除去,一颗长着一对狐狸耳朵,满头都是狐狸毛的脑袋露了出来,只有那面目,还是王孝灵那俊俏无比的脸。
王翠彤轻轻的推了一下他,轻声唤道:“灵儿,灵儿”
王孝灵慢慢的睁开眼睛,唇嘴动了一下,呼道“阿紫,阿紫……”
王翠彤侧过脸,拿袖子的衣角轻拭了一下眼角,笑道:“还好,他还活着,你们找到他的时候就是这样吗?”
轩辕靖点了点。
王翠彤拿起床头搁着的拐杖,道:“让他睡着吧,我们到外面歇着。”
彭博道:“我们不要看着他吗?”
王翠彤摆摆手,“不用看着他,到家了,没事的。”
四人出了卧室,在客厅坐下,王翠彤落坐在主位,抱着拐仗,耷拉着脑袋,一副看上去疲惫不堪的样子,只有她自己知晓,在她衰老的外表下,有一颗精明的脑筋在飞快的转着,计算着下面将要遇到的任何问题,尤其是要应付陈羡。
不过她想错了,陈羡一路上已经是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他现在意识这次离开军营对他而言完全是个错误,此时他认为,王孝灵的事情当初应该及时的向将军禀报,而不是念着同袍之谊怀着妇人之仁,自作主张假意编了个理由,带着十来个人直接从军营里跑出来,现下出了事故,四个兵士被阿紫无端施了魇术,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醒过来,生死不明。各国之间虽无战事发生,军中士兵总现匮乏之状,无端的折损了四名士兵,若是这样回去,无法向军中任何一个人交待,说与众人听,他们是被一只狐狸精所害,如此荒诞不经的事情,会有几个人相信,军中万事只会按军法处置,此事若是被有心人充作他的痛脚抓住,后果不堪设想。王孝灵已经变得人不人,怪不怪的模样,直接将他带回军营,只怕事情会搞得更糟,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被人污指他扰乱军心。思来想去,左也不对,右也不行,似乎不管怎样去做,回到军营,只有被人罗织罪状安上罪名的一条路。
陈羡而后又想起阿紫来,自知自己坏了她的事情,若是这只狐狸精存心要来报复于他,较之军法,他更是死无葬身之地,胡思乱想间,将事情越想越坏,人不由地钻起牛角尖。额上不知何时起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越积越多,汇在一起变起一滴冷汗从额边滑下,没入衣领。
轩辕靖见陈羡脸色仓白,满脸是汗,问道:“陈都尉,你身体不舒服吗?”
陈羡正陷入沉思中,听闻轩辕靖问他,“啊”了一声,“轩辕姑——呃——公子,你在叫我吗?”
轩辕靖笑道:“是我,我看陈都尉精神不继的样子,想是累了。”
陈羡胡乱的点点头道:“是呀,是呀,我想我们将王孝灵带回来,那叫阿紫的狐狸精,会就此善罢甘休吗?”
阿紫会不会善罢甘休,轩辕靖哪里能知晓,与彭博对视一眼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便看向王翠彤。
耷拉着脑袋的王翠彤,抬起头来,“我儿是保全性命被诸位带回来了,可否将经过告之老身,好让老身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三人中,若是要论谁的口才如何,陈羡在军营中多年且为官久已,每每操练士兵之前,必有一番训话,所以说起话来自然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不过此时他已心绪大乱,没有心思说话。彭博是最爱说话的,见陈羡不语,便从出城之后讲起,一五一十细细道来。
待说到一干人刚刚进入古墓时,打外面走进一个人,原来是在城门口,被陈羡打发回去看看其他人情况的顺子,顺子的脚程甚快,没费多长的时间就过来了,陈羡问他情况如何,他只说与一早离开时一样,没有事情发生,陈羡点了点头,叫他下去,与其他人在另一间屋子侯着。
顺子出去后,彭博接着往下讲,因陈羡没有中离魂术,便将此处经过略去不讲。天寒日短,待彭博将所经之事全部讲完,已经是天光渐暗,王翠彤听完叙述,心中便有了一番盘算,看看窗外道:“没想到你们出去前后不到两个时辰的样子,竟有如此之多的曲折,我听在耳中也甚是惊心动魄,我看天色不早,今日诸位为了找我儿王孝灵,实在是辛苦,不如今晚好好休息,有事,明日大家再聚在一起想一想对策如何。”
轩辕靖与彭博早已经累了,见王翠彤下了逐客令,正中下怀,恨不得立即就回屋休息,陈羡明白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便起身告辞,约好明日一早他再过来。
这前脚送走了陈羡一干军人,黄家父子又从大门旁冒了出来,黄老爷与往日不同,只向王翠彤问了声好,拉着轩辕靖就要往外走。轩辕靖止住脚步问道:“黄老爷,别拉我呀,有事吗?”
黄老爷笑道:“没事没事,前些日子轩辕公子救了我黄府上下满门,您的大恩大德,我是没齿不忘,今日得空,我在家里设下酒宴,亲自来邀您到我门上做客,您千万别推辞,这就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