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鼓一直觉得这是一场梦,先是一个美梦,现在又变成了一场荒诞的梦。杜青来找他让他帮朱恪。“你说什么?”
“请世子救救我家王爷。”杜青再一次表达自己来到这里的意图。
“青夫人,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北定王这会子身为西北大军的统帅,带领着千军万马赶往西北,这样的阵仗又岂会轮得到我这个小小的宫廷乐师帮忙。”岳鼓心里隐隐的有些不悦,他一直在提醒自己,是自己与杜青重逢的时间不对,不怪她。她只是不知道而已。可是眼见着她所有的心思和热情熬浪费在一个完全看不见她的好的男人身上,自己还是忍不住的嫉妒。
“世子自谦了。你可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宫廷乐师,你还是南疆将军世子,中土三分之一军权的未来继承者。”说实话,杜青对于岳鼓的态度一直是很明确的,她不喜欢运用所谓的暧昧耽误他人的人生。明知道是不可能是的事情就不要藕断丝连的虚以委蛇,但是自己这一次还是来了。若是自己一直这样不咸不淡,真不知道这个优雅的乐师会不会帮自己一回呢?
“原来你知道啊。我一直以为你的眼里只看得见朱恪,旁的人都只是摆设呢?”岳鼓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书案上划着圈圈,话里竟透着淡淡的委屈。
“在赐婚前,朱恪的名字于我来说也只是一个摆设,可是现在他是我的丈夫,他身上系这我杜家一门的荣辱,杜青不得不慎重。”杜青垂下眼帘,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在他面前撒谎是一件十分为难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你关心朱恪只是因为他是你的丈夫而已,所有的喜欢仅限于他是那个身份?”岳鼓有着诧异,这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或许像话,但是万万不像是杜青的风格。
“是的。中土的女人有几个不是这样过得呢?”虽然打定主意不借用他对她的好感,但是并不代表一点慌也不能撒。
“你杜青就不是这样的女人!”岳鼓有些生气,为什么要将自己说的和那些普通的人一样,她明明就是那样与众不同。只是没有人看见,或许是不想让别人看见而已。
杜青暗暗吃了一惊,“世子高看了我,杜青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
“呵,”岳鼓哂笑,“你也许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你跑来找你丈夫的情敌求救,这一点本身就很与众不同了。”
杜青觉得自己的脸颊微烫,是一种被抓现行的小尴尬,自作聪明的下场往往就是这样。本来准备实话实说的,可还是忍不住耍了一点小聪明。“既然,世子是个明白人,那杜青就不再绕弯子了。我听说你是这次南疆将军府的粮草采买官。”
“看来你去过国库和盛世粮仓了。”杜青话止于此岳鼓就已经明白她来找他所为何事。其实打从一开始这个念头就从脑海里闪过,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是,”杜青再一次小小的吃了一惊,她所有的线人的情报都说岳鼓身为南疆将军世子毫无野心一心只论风雅现在看来,他也许并不是表面上看到这样。“我想向世子借一批粮草,三个月内一定还清。”
终于还是说出自己最不愿意听见的话,就是为了朱恪。“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借给你这批粮草呢?”
和自己料想的不一样,岳鼓没有轻易的就将粮草借给自己,看来自己在路上想到的理由,现在派上了用场。“理由有三个,第一,南疆是我朝重要的粮食产地,将军此次前去平乱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带这么多的粮草。以将军的宏图大志两个月内必定堪平内乱,届时南疆的新粮就可以作为补给优先补给将军。第二,西北远离中土,后勤补给战线太长,这一次战事紧急,王爷走的时候,所带的粮草有限,而这一次粮仓的粮食不足,根本不足以支撑王爷打完这场战争。第三,你这次在盛世粮仓所采买的粮食充沛,就算是借给我一部分,三个月我定会还你,这也不会耽误南疆的战事。”
岳鼓静静的听着杜青的理由,不动声色,待杜青说完,他抬起头,目光中有一种难以捉摸的神色,“你的理由我好像都没有理由反驳。但是,我还是不想借。”
岳鼓的话大出杜青的预料,看来借粮的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我能知道为什么吗?”难不成涉及到权利的争斗。自己怎么就那么天真的以为岳鼓就是一个超出政治的仙人呢?他一向不问世事,但是还是稳坐世子的位子就说明他根本就不是他呈现出来的样子。莫非这一次的布局他也参与其中,不然皇上要不这么大的一个局,又怎么会这么得心应手,丝毫不差呢?
“不为什么。我也有三个不想借的原因,第一,这是我爹第一次让我办军务大事,实话告诉你,我一直挺不成器的,没少为他惹是生非。这一次是所以要这样声势浩大,是因为我爹旧伤未愈根本就没有办法亲自戡乱。所以这些粮草是为了迷惑敌人,让他们以为朝廷做好了和他们长期作战的准备。第二,以我对男人的了解,没有那个男人愿意接受来自于情敌的援手,即使朱恪他不喜欢你,他也不会愿意这援手是你找我得来的。既然一定是不领情我为什么要热脸贴冷屁股呢?第三,就是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我不愿意借。若是换了别人,我也许就借了,但是朱恪就是不愿意。”
“为什么单单就是朱恪不可以?”
“你不是说了嘛,你之所以喜欢朱恪,关心他是因为他是你的丈夫这个身份。那这场仗要是他输了,不论是死在战场,还是死于朝廷,到时候你就可以改嫁于我了。我为什么要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