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公子,绯瓷姑娘,两位是来找世子的吗?”嵇江书房的下人迎上来打断两人。
疏锦和陈烈同时点头。
“真不巧,侯爷刚刚将世子唤过去了,就在侯爷的书房,离这儿也不远,要不小人带两位过去?”那名下人一脸的歉意。
疏锦和陈烈便跟随下人到了镇国侯书房外,那名下人正要去通报,陈烈忽然一把拦住他,只道:“不必打扰侯爷和世子,我们在外面等着就是了。你且自去忙吧。”
那名下人善意的冲两人行个礼匆匆去了。
疏锦见状冷哼一声,坐在石凳上:“红衣公子不必像防狼似的防我吧,我对什么政界辛秘可没兴趣。”
“以防万一么。反正姑娘对这些没兴趣,不让你进去岂不更好?”陈烈笑着,也坐下来凉凉的开口。
疏锦不再理会他,低头无聊地踢起了小石子,踢了两下一不小心踢到了书房门口。
“怎么,姑娘想惊动世子?但是脚力好像不够啊。”陈烈看了一眼那颗小石子,隐约觉得不对劲,但是又没发现什么。
疏锦眼神中含着笑意,悠悠地看了一眼陈烈,心情出奇的好:“行了,我不想和你做口舌之争,你也别聒噪。”
陈烈仔细的看了一眼她,却仍然没看出什么,只好心下觉得自己可能多虑了。
书房内。
镇国侯嵇战坐在书案后,满目疲惫之色:“江儿你有什么看法?”
“孩儿以为暂时应该静观其变。虽说太子势大,又名正言顺,但是九皇子势力也逐渐建立起来,因为皇上忌惮顾皇后一脉把持朝政,似乎有意易储,日后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嵇江负手而立,面色严谨。
嵇战想了想,确实觉得有理,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只是这样做太子定会心下不满,他日登基我们怕是日子不好过。”
“能等一时是一时吧,想必胜负也快要分了,到时无论是谁胜谁负,必已伤筋动骨,到时我们再归顺无异于雪中送炭,应该不会轻易动我们。”嵇江说话间的气度十分从容。
疏锦坐在石凳上,听到这里嘴角无声勾起,眼神轻蔑。
听到嵇江和嵇战准备出来时,门口小石子隐约闪过一丝光芒,然后渐渐黯淡。
嵇江开门出来见到疏锦和陈烈,不由一愣,随即向嵇战介绍:“爹,这位是陈烈,孩儿的好友。这位是绯瓷姑娘。”
嵇战的眼神停在疏锦的脸上,良久嵇江实在看不过眼,轻轻咳了一声,嵇战随即反应过来,有些尴尬道:“哦,那既然是江儿的朋友,那你们也不要太拘束了,在府中尽可随意。江儿你好好陪陪他们,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侯爷慢走。”疏锦和陈烈见了礼便转身看向嵇江,不等疏锦说话,陈烈率先说道:“你还有什么要事没有?如果有就尽管去做吧,我们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闲得慌了。”
疏锦鄙视的看着陈烈:“红衣公子是吃饱了撑的,所以闲得慌了来找嵇公子吗?”
嵇江闻言也是一笑:“红衣你说话真是奇怪。不过我已没什么要紧事要办了,这十多天你们恐怕也是无聊得很,那今日下午去城外南湖看看垂柳,赏赏睡莲吧。”
疏锦点点头:“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
陈烈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城外南湖。
湖边堤岸杨柳正盛,有极长的坠落湖中,睡莲种了一大片,开得明媚秀丽,灼灼之态盎然。湖面碧波微漾,清澈明净,颇有“水闲明镜转,云绕画屏移”的风骨。
“绯瓷姑娘你看,满湖睡莲将你的风头盖过了。”陈烈指着莲花,笑得特别灿烂。
疏锦环视了四周,随后对陈烈挑了挑眉:“那么为什么对岸的那些公子都在看我而没有看睡莲?”
“那是因为那些公子眼睛有些斜视,其实在看睡莲,只是......”说到这陈烈也觉得十分牵强,只好瞪了疏锦一眼,挥袖顾自走上了杨柳堤岸。嵇江笑着摇摇头也和疏锦一起上了堤岸。
陈烈走着走着忽然回头看他们,大抵是没人跟他斗嘴他倒有些不自在。正好看到他回头的那一瞬,陈烈一窘,忙伸手去折垂柳以作掩饰。
疏锦有一瞬间失神。
满湖睡莲,杨柳堤岸,有公子眉目清秀一袭红衣伫立,低头折取杨柳。
南湖杨柳色皆凝于他一人手中,瞬间惊艳万里江山。
“绯瓷姑娘你怎么了?”嵇江轻轻拍了拍她,疏锦回神,笑涡红透:“没怎么,只是忽觉红衣公子风姿特秀。”
嵇江爽朗一笑,唤了陈烈。
陈烈跑过来疑惑的看了看两人,问道:“什么事?”
嵇江笑得颇为暧昧,凑近陈烈的耳畔,语气柔和:“绯瓷姑娘刚刚跟我说,忽觉你风姿秀丽。”
陈烈怔住,眼中疏锦笑靥如花,随后他面色如火烧,转身就去了别处,口中还急急解释:“你不要理会她,她在取笑我。”
疏锦莞尔,多么纯良的少年,只可惜——
生错了地方。
嵇江笑而不语,领了疏锦往陈烈去的方向一路观赏优雅景致。
没走多久陈烈便又迎了上来,看向嵇江的眼神有些担忧:“嗯......我看见云夕了,就在前面一点儿。”
嵇江脸色微变,随即换为平淡无波:“没关系,只做普通朋友看待罢。”
正说着云夕神态高傲走了过来,眼神扫过疏锦的时候,神情变得格外惊讶。
“云......姑娘,真巧。”嵇江顿了顿,问笑着打招呼。
云夕的目光从疏锦身上移开,笑意盈盈:“是啊,怎么这般巧。这位是?”
陈烈难得甩了个眼神给她。
疏锦微微上前一步,审视一眼云夕,对着嵇江眼中充满打趣意味:“这就是你之前喜欢的女子?”
嵇江面露尴尬:“绯瓷......”
疏锦不等他将“姑娘”两个字说出来,便点点头回答:“不用解释,我明白的。阿江,我一点儿也不生气。”
“......”陈烈无语了,临场发挥太好了,真想鼓掌。
一句“阿江”,云夕的脸色变了又变。然嵇江有些迷糊,于是顺着她的话说道:“你明白就好。”
云夕脸色瞬间难看之极,只狼狈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便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