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和财宝见疏锦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不由急了,一个劲地夸世子:“咱们世子为人亲和,脾气又好,家室文采都是第一流......”
疏锦赞同的点点头。
“咱们世子丰神俊貌,是青图有名的美男子,不少名门闺秀为博世子一笑使尽各种手段......”
疏锦想到嵇江的容貌,确实有那个资本,再次赞同的点点头。
“咱们世子喜收集奇珍异宝,嫁给世子的人一定每天都不会乏味。”金银想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姑娘不会还只点头吧。
果然,疏锦来了兴趣,放下手中书卷,奇道:“那他都收集了些什么奇珍异宝啊?”
金银和财宝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财宝歪着头想了想,突然道:“奴婢记得前几天有人送了一枚刻了字的棋子给世子,不知道是什么质地的,听世子房里的丫头说,世子很是喜欢,现下每天都带在身上。”
疏锦终于听到一丝有用的消息,笑得格外灿烂:“你们说若我跟世子要那枚棋子,他会给吗?”
金银和财宝对视一眼,笑中带有一种诱惑:“姑娘生要世子不一定会给,但是如果姑娘做了世子妃的话,世子的东西就是姑娘的了,想要什么有个不行的。”
疏锦懒得理会她们,顾自神游去了。
翌日一大早,财宝说有贵客来了侯府,就是前几天送刻字棋子的那个人。疏锦一听立刻起身梳洗好,径直去找嵇江。
疏锦到了嵇江书房,便请门口的下人进去通报,不大会下人便出来了:“世子请姑娘进去。”
疏锦点头,款款步入书房。
“你就是那个死皮赖脸的乞丐?”疏锦前脚刚迈进书房,便听见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
只可惜他说的话并不悦耳。
疏锦脸色僵了僵,看向说话的那人。
少年眉目清秀,看起来似乎不到弱冠之年。着一袭红衣,凛烈如火。
“首先,我并不是乞丐。其次,怎么说我也是世子的客人,烦劳你态度好点。最后,我觉得死皮赖脸并不适合形容我。”疏锦说话间已停在少年对面。
少年盯着疏锦,目光如炬,笑了起来:“那么别有居心合适么?”
嵇江眉头微皱,挡在疏锦前面:“红衣你有些过分了。”
少年轻笑一声,随即坐下饮茶。
嵇江转身时面目仍旧温和:“绯瓷姑娘不必在意,红衣就是这个性子,并没有恶意。”
他没有恶意才怪!
疏锦心下腹诽,然面上仍旧给足嵇江面子:“公子言重。红衣......是他的名字?”
“并不,红衣是他的字,他叫陈烈。姑娘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疏锦仔细打量了陈烈,随后意味不明地说:“陈烈是个好名字。我没什么事,既然你们有事要谈,那我就先走了。”
陈烈挑了挑眉,眼神不善。嵇江含笑送疏锦到门口。
疏锦忽然停住:“红衣公子,我发现别有居心也同样适合你。”
陈烈心头火起,语气愤然:“你说谁?”
“这里还有别人叫红衣吗?”疏锦笑了一下便出门回了客房。
陈烈看着嵇江抱怨道:“也就你还对她以礼相待!”
“绯瓷姑娘并不是坏人,下次你不要这样失礼。”嵇江看了一眼陈烈,回身坐到首位上,举手投足皆十分赏心悦目。
“她不是坏人,大约也谈不上好人。”陈烈嗤笑一声,回到正题:“我来是希望你能帮我查一下最近两天新进城的女子中有没有年龄不大,容色倾国又不是本地口音......”他说到这,突然停下来,表情变幻莫测。
嵇江不禁失笑:“红衣你这是准备选妻么?”
陈烈不置可否,嵇江便接着道:“现下我府里就住着一个这样的,你若有心可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是说刚刚来的那个女子?”
“当然是她,我想大概普天之下找不出第二个美过她的人了——也许已死的霁嫔娘娘可并驾齐驱。”嵇江说到这的时候极为叹息:“能让南唐皇帝太子和皇子都为之争夺的女子,该是何等风姿。只可惜古来红颜薄命,这位霁嫔娘娘将与前朝无数妃嫔一样,掩埋进厚重的史书里。”
“你那么确信她已经死了么?”陈烈不动声色饮茶,语气中含着别样的意味。
嵇江一惊:“你在找她?”
“她若真死了也就罢了,若然没死,我就送她一程!”陈烈说话间似乎有刀戟声传来,隐隐绕于耳边。
客房中疏锦突然兴致颇好的要作画,金银财宝便准备好纸笔颜料,退到一旁看着。
疏锦想了想抬笔就画。
财宝看着已经完成大半只剩脚上还未处理的画作,不由拍手赞叹:“姑娘真是厉害,跟那位公子足有八九分像!”
“是呀,姑娘凭着记忆就能画得这样好,那要是对着画可不一模一样了!”金银也连连夸赞。
疏锦抬头问道:“很像世子的那位客人吗?”
两人同时点点头,疏锦无声笑起来,这真是有意思了。
她画的男子,是穿上红衣的陈策。
午饭过后,疏锦拿着画作去找嵇江。
嵇江此时正在看一些南唐帝都送来的密报,见疏锦来了只匆匆将之压在书下,有些局促的笑道:“绯瓷姑娘怎么来了?”
疏锦笑着将画放在他的书案上,徐徐展开,问道:“嵇公子你看我画的像吗?”
嵇江仔细地看了看疏锦的画,眼中赞赏显而易见:“虽没能画出红衣的气质,有些显得成熟了,但光看容貌,已是七八分相像了。”
听得嵇江也如此说,疏锦终于确定了心下疑虑,便笑着将画收好:“嵇公子谬赞,绯瓷献丑了。”
房外一阵大风吹进来,书案上那本压着密报的书被吹落在地上,密报也随之散落在地,嵇江脸色瞬间大变。
疏锦低头一一拾起来,将之重新放在书案上:“那绯瓷就先回去了,嵇公子忙吧。”
嵇江点点头,似乎松了一口气。
疏锦走出房间,瞳孔深邃,有些担忧。
她捡起那张纸时,分明看到上面字迹清晰的写着:
唐哀帝病重,太子监国,九皇子私下招兵买马,意图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