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糖布丁。”林扬把桌子一只小瓷碗装着的焦黄色布丁
推到了姜肖肖面前。
姜肖肖笑了:“姜糖布丁?林扬哥哥你居然吃布丁?你可是男生哦。”边说边趴在桌上眯着一双醉眼努力去挖自己的布丁。
看着已经醉酒的姜肖肖,林扬似乎也醉了,说话也疯魔起来:“吃姜糖布丁,就好像在吃你——折磨你,报复你。”
“哈哈哈,林扬真是小气。不过也是,姜糖的姜,也是姜肖肖的姜,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从小就喜欢吃姜糖。倒是你,你这个傻瓜,是被我骗了,才第一次吃到姜糖,还一脸嫌弃不喜欢姜糖的甜甜辣辣。”
在姜肖肖呢喃的醉语里,分手后痛苦难过的时光倏忽消失,只有小时候第一次见面时的心动回忆在林扬脑海里震荡。
那还是十多年以前,姜肖肖的父母带着九岁的姜肖肖来到上海,去了林扬他们家。当时大人们谈了些什么林扬已然记不住,不过姜父说过的一句话他还历历在目。
姜父说:“林扬,让肖肖妹妹嫁给你好不好?”
当时还是十五岁别扭少年的林扬听到了姜父的话,偷偷看了看这个远道而来的妹妹,只觉得对方像小洋娃娃一样,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长长的睫毛,心里竟然有些惊慌。但是为了维护少年的尊严,少年林扬马上义正言辞回绝道:“不要,我才不要和女孩子在一起!”
林扬话音刚落,姜父还没有反应,瓷娃娃一样的姜肖肖已经睁圆了眼睛,一眨不眨认真地盯着林扬:“林扬哥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
“这样好不好,我请林扬哥哥吃糖,是我最喜欢吃的姜糖,姜肖肖的姜。吃完糖,林扬哥哥就喜欢我了,好不好?”说完姜肖肖便从包里掏出一只姜糖味的棒棒糖,就想塞到林扬手里。
林扬并不去接:“我不吃糖,男孩子不吃糖。”
“很好吃的,”姜肖肖不死心地又补充一句,“不信你看。”然后剥开棒棒糖,飞快地塞进了自己嘴里。
“肖肖,不是说好了每天只吃一支糖吗?怎么今天吃第二支了呢。”姜母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微笑着提醒道。
姜肖肖嘴里含着糖,眼珠一转,鼓着嘴巴眯起眼睛一笑,突然把棒棒糖重新从嘴里拿了出来,一伸手就递给了林扬:“这支糖……这支糖是给林扬哥哥的!”
“你这孩子,明明自己吃了就吃了,怎么能当着大人面尽说瞎话!不礼貌!”姜父显然不悦,拉下脸训斥女儿。
听到父亲的斥责,姜肖肖的眼圈和鼻子慢慢泛起了红色,低下头去盯住自己手上的棒棒糖,肩膀下上耸动,似乎是想哭的模样。
少年林扬看到漂亮的小瓷娃娃姜肖肖这样,忽然生出一股要保护她的冲动,对姜肖肖说,更是对姜父姜母说:“这支糖,是我的。”
姜肖肖马上抬起小脸看着林扬,脸上还挂着将将掉下鼻涕眼泪,笑嘻嘻的。林扬被她看得脸上发烧,局促地不知道手往哪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