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了的。谁又能想到呢，姜先生在人生最后的这一次扩张上，别说产品，连做人的道德良心都没守住，姜家破产，应该也就在这在一个月两个月了。”
多少惊心动魄的事情，在方蓝慵懒的嗓音里，变得宛如儿童的睡前读物一样安宁。
林扬仔细地听着方蓝的讲述，但在最关键的最后这次企业决策上，方蓝偏偏语焉不详。
“让方小姐见笑了，我一向在医疗器械领域，都说隔行如隔山，还请方小姐指教。”
林扬这样礼貌的请教已经超出了方蓝的预料，毕竟林扬是这样一个看起来自带距离感的男人。
方蓝也收起她话语里的嘲讽奚落，正色道：
“一年前，为了应付人工开支和厂房租金开支，姜家向李建国，就是我上午在别墅里说起过的李叔，借了2000万。”
“那时候企业就做不下去了？”
“还没有，那时候姜总是借这笔钱做生产线的升级，希望提高机械化程度，从而提高生产的效率，以此来弥补上支出的增加。”
“为什么不向银行贷款呢？”
“林先生没有在小企业呆过吧。”
确实，林扬现在的职位虽然是运营总裁，但他其实是在国内TOP2学材料学的工科男生，毕业后先是进入了医疗行业的国际巨头的中国区总部工作，后来才被离职创新的主管带到了新创。
林扬想了想，回答：“我在创业公司工作。”
“刚才林先生说过自己是在医疗器械行业吧。医疗器械是高新技术创业，风投好拿，也有政府支持追着项目。这边的这些纺织、制衣的制造业就不是了。”
方蓝又接上刚才的话继续说，“‘姜至’的生产线很快建了起来，第一批升级后的品牌内衣也生产出来了。看起来很美，是不是？
“在向经销商发货以前，质监部门在姜家的品牌内衣的布料里检测出了有毒成分，之后的事情，就剩下收拾烂摊子了。”
“方小姐说的烂摊子，是罚款，停产，赔付欠款吗？”林扬问。
“可不是吗。”方蓝轻笑着回答。
她的眼睛看向姜肖肖，此刻，姜肖肖正和周子亦以及其他几个年轻站成一圈说说笑笑。等到再耗上一两个月，只怕就只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方蓝想。
一个胖胖的中等个儿男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向林扬点头致意，又向方蓝：“方蓝，聊得这么热闹，不给我介绍介绍？”
方蓝倩笑：“这位是林扬，姜肖肖的朋友。这位是李建国，姜总在世时的好友。”
由方蓝一介绍，李建国清楚地比林扬高出一辈。李建国笑着点头，对这个介绍十分满意。伸出一只厚手，走上前去亲切地拍拍林扬的背。
“林先生，不常来苏州吧。这边虽然不如上海，但是夜景也别有看头。不如我陪林先生去露台上看看？”
又向方蓝道：“我们去外面吹吹风，你去给我们拿两杯酒过来。”
方蓝微笑着走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