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在震惊中退出了梦境,醒了!
白色的天花板在台灯橙色的光影下显得斑驳陆离,可是现在,再怎么奇怪的事情也比不上白雪的梦境诡异!刚才梦里的一切时真的吗?还是确实只是一个梦?
想来想去,白雪觉得有几个办法可以验证,而最直接有效的验证方法就是询问肖海,当年他是不是真的在那儿?只有这个细节是陈东在叙述案件时不曾提起的!其它的细节,白雪不确定会不会自己在听陈东叙述时无意间印入潜意识——或者是陈东的印象,或者是自己的再加工。
正在这时,卧室门开了,肖海进来,见白雪睡眼惺忪,温柔说道,“已经睡了吗?”
“啊,刚刚打了个盹儿!”白雪回答。
“那就到客厅里来坐坐呗!”肖海提醒她。
白雪笑笑,突然望着肖海说道,“今天在火车站,那个戴小红帽的行李员你也认识是吗?”
肖海被问得措手不及,结结巴巴地说道,“你说道是谁?”
“郑洁!陈东死去的母亲!我今天早上才看过她的照片!你也认识她是吗?”白雪不依不饶,紧紧盯着肖海深邃的双眸,那漆黑的眸子深处亮起一点警惕的光亮。
“我…..我当然见过她!都是一个县城的,又跟我爸妈都认识!”肖海定下神来,不高兴地回答道。
“她死的那天你见过她是吗?你知道是谁下的毒吗?”一说出口,白雪登时咬住了舌头,觉得自己心太急了,因为肖海的脸已经涨红了。凭经验,这是肖海发脾气的前兆。
果然,肖海呆愣片刻,脸色登时迅速涨红了,皱着眉头压低声音发脾气了,恨声骂道,“这个陈东到底有完没完?无聊吧!你也是的,关你什么事,你一直掺合在里面!以后离这个陈东远点!”
话没说完,若兰被吵醒了,“哇”的一声哭起来,白雪连忙俯身过去拍拍她,肖海乘着这个当口立即走出了卧室。
白雪对肖海的反应了然于胸,肖海确实在现场!刚才梦境里见到的魅影是真的!
白雪的心砰砰乱跳!虽然她现在无条件地相信有神论,但是,出现在身边的游魂这种事情也太令人震惊了!看来这个游魂的实力很有限啊!白雪心里暗暗评价:既不能跟陈东沟通,也无法亲自报仇,连调查真相都没有能力!原因就在于游魂无法跟现实世界沟通!最有力的举动莫过于替陈东杀死了那个偷袭的连环杀手,但是,至此以后游魂的实力大减,不得不藏身于照片之中苟延残喘!连这次陈东在茶馆差点被那两个老女人害死,都只能通过把茶杯震裂来示警!而且,今晚与白雪通灵之后,只怕连游魂的虚弱身形都保持不住了,说不定从此就魂飞魄散了!
“周来第!”白雪猛地坐直了!小声惊呼把若兰引得从玩具上转过笑脸,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妈妈。
白雪连忙歉意地拿起玩具塞进若兰手里,脑子里却不停地跳出一幅幅画面:郑洁被毒死之前遇见过周来第,张丽雅死的时候她也在,陈东在茶馆里被下毒时她还在!会不会这凶手根本就是周来第,或者是周来第和丁爱昆联手呢?不对呀,自己前世被毒死的时候只有丁爱昆一个人呀!那么肖举鹏呢?他有没有嫌疑呢?
白雪想得心惊肉跳,恨不得马上跟陈东见一面,把这些事情告诉他,用他刑警的逻辑把这些情况重新罗列整理一遍。
可是,肖海刚才已经开口要求她别再与陈东来往,白雪觉得短期之内最好还是不要与陈东见面,如果陈东离开之前来找她一次最好了。实在不行,就等陈东回去以后给他打个长途电话吧。这样想着,白雪的思绪又回到了刚才脑子里罗列的那一大串信息,不过,白雪有一个艺术家的头脑,对于推理论证却是再弱智不过。白雪想来想去很不甘心,便取出一张白纸,拿笔在上面把信息一笔笔写了出来,看看能不能自己尝试着做个分类,把每一桩谋杀案时与被下毒者接触过的人都列出来。
郑洁之死:周来第、肖举鹏、肖海
张丽雅之死:周来第、肖举鹏、丁爱昆,县财政局其他同事
陈东下毒未遂:周来第、丁爱昆
那一世的白雪:肖举鹏、丁爱昆、肖海
望着这个整理条目,白雪凝思片刻,歪歪脑袋,突然想起来还漏了很重要的事件,立即又添上了。
周来第母亲:丁爱昆父亲、丁爱昆母亲、丁爱昆、周来第
丁爱昆父亲:丁爱昆母亲
白雪咬着嘴唇,看着这张分类清单,心里矛盾万分:肖海居然都出现了两次!不过,她在心里坚定地对自己说:肖海绝不可能参与到这种事情里面来!但是,他很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而清单里出现次数最多的是周来第和丁爱昆,肖举鹏仅仅比她们少一次。凶手到底是只有一个呢?还是他们每个人都有参与?是单独行凶呢?还是集体行凶?一想到客厅里正做着其中两个人,白雪心里一阵阵发冷,真恨不得夺路而逃!只是真的要逃的话,她还得拖家带口,抱上若兰,拉着肖海!
哎!白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见若兰已经又睡着了,便下床到客厅去坐坐吧。
肖海正满面春风给父母介绍这套房子。他们一家人围着满桌堆成山一样的水果在边吃边聊,每个人都手里忙着剥皮,嘴里忙着咀嚼。经过那一世,白雪其实对他们那副样子已经很反感了,简直就是老两口处事哲学的写照——贪婪饕餮,还不择手段!
“哟,看不出来啊,我们本来还以为你们过得抖抖索索的,没想到还挺能攒钱的啊?”丁爱昆笑得很高兴,不用他们老两口掏钱,她自然乐得高兴。不过笑到一半,见白雪出来了,立即像噎住了一样,笑到后面,已经变得讪讪的。她可不想让白雪以为自己想巴结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