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金乐园如镜般照见人影的地面上倒映璀璨的灯光，比比皆是的橱窗里，各种价格昂贵的商品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杨逸和柳梦瑶从一层的唛丹劳里出来，挤上电动扶梯。
柳梦瑶侧过头问：“去三楼吗？”
二楼皮具箱包居多，三楼内衣化妆品居多。
杨逸轻扶她的肩，让她往里站一步，给非要挤上来的一个中年大妈让出一个位，才道：“直接去三楼吧。”
柳梦瑶笑了一下，有点恶作剧般道：“你好意思啊？”
杨逸笑：“这不是找你做掩护吗？”
柳梦瑶抿着嘴笑，从得知杨逸约她来的目的，她便一直这副表情。年轻的男孩子逛女性内衣店，应该很难为情吧，何况他还是一个没有女朋友的男孩子。
可是杨逸不约别人，而是约了她，她还是挺开心的。
上下扶梯两旁是黄金地带，商家必争之地。还没上三楼，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大幅广告牌，一个身着三点式的模特面向扶梯微笑，旁边三个大字“樱而美”，橱窗里两个塑料模特身上的内衣华丽丽地引人注目。
朝楠县是著名内衣产地，生产的大多是国内二线品牌。樱而美是其中的佼佼者，专业做内销，品牌度非常广。金乐园这家店的面积，最少有两百平方。店里，各个系列的内衣琳琅满目，营业员们低声向每个服务的顾客说介绍着。
两人迈步进店，一个化着精致的妆，个子娇小的营业员迎了上来。
柳梦瑶还是第一次进这家店，以前和闺蜜来金乐园，也只是从橱窗里欣赏美到极致的文胸。这里每一件的标价都比她身上的外套贵。
近距离观察，又是在营业员的注视下，她有些不自然。
杨逸却伸手去抚摸每一款文胸的质地厚薄以及绣工，仔细分辨每一款的差别。
营业员的神情便有些怪。不过，受过良好训练的她，还是忠于职守，杨逸的手伸向哪一款，她便介绍起哪一款的功能。
身边的顾客来来去去，唯有这两人看得很仔细，流留最久。
营业员见柳梦瑶一直没表示试穿哪一款，杨逸又研究个不停，也有些不耐烦了。取过杨逸刚刚看过的一款大红色绣金色玫瑰花的，道：“这一款C杯，聚拢形，适合这位小姐，有四只颜色可选，小姐不妨试穿看看。”
被人当杨逸的面说穿杯型，柳梦瑶脸上浮起两朵红云，却不愿去试。试了营业员非要说服她买可怎么办呢。
杨逸含笑道：“去试试吧。”
以为两人情侣档的营业员取下一款36码的，道：“小姐应该穿这个码，大红色好吗？”
刚刚，杨逸看过大红色。
柳梦瑶的脸红得像朝霞。
杨逸鼓励道：“去吧。”
柳梦瑶半推半就被营业员拉进试衣间，杨逸面不改色继续看。便有顾客望向他，那眼神有点怪怪的。她旁边的营业员轻声解释：“这位先生带女朋友来的。”
古怪的神色马上变成羡慕，有人跟身边的女伴抱怨：“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我家那位哪有这么贴心啊。”
另一位马上接话：“瞧瞧人家，又帅又年轻又体贴，还多金。唉，不知谁用手段钓上的金龟婿。”
两人说话声虽轻，旁人却听得很清楚，更多的目光望向杨逸。
杨逸微笑着继续看文胸。
良久，柳梦瑶才和营业员一起出来，营业员介绍道：“这一款厚薄棉兼备，你可以根据需要自己配。你要是中意，我送你一副棉垫。”
柳梦瑶忸怩不语。
杨逸问她：“合不合身？要是喜欢，就买下吧。”
柳梦瑶尴尬地笑了一下，没有吭声。
杨逸对营业员道：“包起来。”
“好。”有了生意，营业员的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殷勤地介绍起其它款式。看准了两人年轻，喜欢新款，介绍的都是有各种新功能的款式。
柳梦瑶刚才试穿的时候看过吊牌，要五百多呢，她身上只带了一百多块，先不要说买了这一件这个月超支，眼前的难关就不知道怎么打发，听营业员介绍的时候就有些走神。
杨逸听得很认真。
营业员想着他是付款的人，又对女朋友喜欢得不行，只要他看中，自然会给女朋友买下，干脆撇下柳梦瑶，对着他介绍起来。
全盘了解一番之后，杨逸才问：“刚才包起来那款是单个，还是一套。”
“一套，”营业员眼睛闪闪发亮：“还有一条同款同色内裤，八十八元。先生要是买一套，我给您打九折。”
杨逸道：“都包起来吧。”
虽然没有再买别的款，但是加了一件内裤，也算增加营业额，就是这两位浏览的时间长了点。营业员取了一条配套的内裤，展示给两人看。
正中间敏感部位那一块，缕空绣着一朵玫瑰花，穿起来自然若隐若现，性感得不行。
想到杨逸就在旁边，柳梦瑶一张脸都红了。
杨逸却点头：“不错，包起来吧。”
营业员飞快地装好，按了计算器，道：“打完折总花六百二。”
柳梦瑶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杨逸掏出钱包，淡淡问：“能刷卡吗？”
03年，信用卡还是先富起来那号人的专利，不像十年后满大街都是卡奴。营业员听到刷卡两个字，眼睛更亮了，心想真是有钱人。
提着印刷精美的袋子走出来时，柳梦瑶道：“我明天拿钱还你。”
杨逸笑出了声，道：“你没带够钱啊？难怪那么不自在。”大大方方地把袋子交给她：“不用还了，我送给你吧。”
“这……”柳梦瑶犹豫了一下，道：“你不知道男人送女孩子这种东西，有特殊意义吗？”
“知道啊，”杨逸大大咧咧道：“你不会让我穿这个吧？那得多变态啊。”
柳梦瑶扑哧笑了出来，顺势接过袋子。
两人又去别的店逛。
看着柳梦瑶手里樱而美的袋子，就算两人没买，店员们的态度也很好。樱而美是金乐园同类产品中最贵的一家店，去了樱而美，看不上自己店里的商品也很正常。
两人从金乐园出来，已近午夜。金乐园里顾客已少很多，有些店里没顾客的已准备打佯。
站在大街上，寒风吹得柳梦瑶的长发飘舞，她紧了紧衣领，道：“我们回去吧。”
杨逸道：“明天周末，你要是没安排拜访客户的话，不如我们去吃点东西，走了一晚上，腿都酸了。”
周末不用上班，不过柳梦瑶为了业绩，还是没有休息，一直尽可能地约访。
“明天没约到。”柳梦瑶道：“客户开发也有个过程，一般得跟进几个月，有的得一两年呢。德成在永庆经营三年，上规模的客户资源都在同事们手里，开发越来越难了。”
“那就放松一下，别整天神经绷得紧紧的，除了谈客户就是谈客户。”杨逸说着，拦了车，道：“我带你去吃宵夜。”
柳梦瑶温顺地跟他上车，杨逸报一个地名，却是离金乐园不到三百米的一家小吃店。据说从晚上经营到天亮，做的永庆小吃非常美味。齐志刚和杨逸来过几次。
下了车，柳梦瑶想了想，对杨逸道：“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
杨逸明白柳梦瑶觉得他利用她女性的身份一起去了解市场，以为他送了一套内衣还请宵夜才过得去。拉着她一起进了小店，他才道：“没有，我是真的饿了。”
柳梦瑶笑了笑，表情愉悦，也不知信了没有。
吃过宵夜，杨逸把她送回家，才回华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