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那双眼睛平静无波,越看越觉得她的眼睛里是死水,几乎让人窒息溺毙。德妃狼狈的躲开了慧心的回视。她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根本就不像是正常人的,想到慧心一个多月前曾经濒临死亡又突然醒过来,无端的大白天德妃就觉得渗得慌,心里发毛。
再联想前段时间她进宫,算计她的事情,过后她仔细筛选排查了可能出现奸细的地方,可是愣是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没有人通报,她竟然能掐算出康熙到来的时间,如果说是巧合,她头一个不相信,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德妃越想越觉得慧心诡异,莫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
“娘娘,四阿哥和十四阿哥过来请安了。”宫人通传的声音打断了德妃思绪。
德妃顿了下道,“请两位阿哥进来吧。”
不一会,四阿哥和十四阿哥鱼贯而入,“儿子给额娘请安了。”
“都起来吧,给两位阿哥看座。”
四阿哥肃着张脸坐下,十四阿哥却没有座,反而几个大步走上前,依着德妃道,“额娘,儿子最近忙,没来宫里看您,您想没想儿子呀?”
德妃本来有些紧绷的脸随即绽放,食指轻点十四阿哥的鼻子,眼睛里满满的宠溺,“你这个猴儿,都是当爹的了,还对着额娘我撒娇,就不怕被笑话。”
“我就算是一百岁了,还额娘您的儿子,额娘您到底想我了没有呀?”十四阿哥不依不饶,作势摇晃起了德妃。
“好了,好了,没看到你四哥、四嫂,还有你家媳妇看着嘛,这么大人了还没有点稳重的样子。”虽然是责备的话,但是明眼人不难听出她语气中的亲昵和喜爱。
十四阿哥的眼睛在扫到四福晋身旁两个绝色女子的时候突然变亮,也不顾十四福晋变黑的脸色,兴奋的问道,“额娘,你这里哪里来这两个漂亮的姑娘,我怎么没见过?我那里缺少两个端茶递水的,额娘把她们给儿子好不好?”
完颜氏一张俏脸黑的不能再黑,狠狠的瞪了娇儿和媚儿一眼,也顾不得德妃还没说话就抢先道,“爷,那是额娘给四哥准备的,四嫂刚才已经收下了,你怎么能夺人所好呢?”
四阿哥听到完颜氏的话,抬眼看了一下慧心,看着慧心平静无波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就不好的情绪更加的糟糕了。
德妃虽然不喜完颜氏插话,也没有当众甩脸子,“嗯,你福晋说得对,这是我给你四哥的,你四嫂大病初愈,要管着府里上上下下的人,还要伺候你四哥,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有那两个人帮你四嫂分担,你四嫂也能松泛些。”
十四阿哥的眼睛闪了闪,嘴里却还叫嚷道,“额娘就是偏心,有什么好的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四哥。”
德妃没好气的点了点十四阿哥的光亮的脑门,“好,额娘我偏心,偏心好了。”
“儿子说笑的,额娘对儿子最好了。额娘,你可不能生气,生气可要长皱纹了。”
“你呀,打趣额娘是不是?”德妃娇嗔的瞪了十四阿哥一眼。
“呵呵,谁让额娘和善,对我们这些小辈好得不了,我的那些好姐妹可羡慕的不得了。”完颜氏见缝插针。
德妃被他们两个逗得一张嘴都合不拢,和乐融融的场面说不出的和,如果忽略胤禛和慧心这对布景板。
完颜氏还特意示威似的看了看慧心,眼睛里闪着得意。
慧心完全无所觉,好似这一切都与她不关,端坐在那里,就连端坐的身姿都没有变化一下。
完颜氏咬了咬嘴唇,该死的,她就讨厌她这个样子,伪装的贤惠大度,如果她真的贤惠大度,四阿哥的子嗣不会仅有那小猫两三只,甚至当今圣上都特意关注的地步。哼,终有一天她要拆穿她的伪装。
慧心虽然端庄的坐在那里,心早就跑到别处了,不过一会她就觉察出一道饱含而已的目光看着她,顺着那道目光看过去,她看到了完颜氏。淡然的扫了下,她就收回了眼神。
德妃和十四阿哥两母子腻歪够了,才发话,“今天中秋节,我也就不留饭了,你们快回去吧。”
大过节的她也不愿意看到老四夫妇,一个像是她的债主似的,阴着一张脸,另一个倒好,面无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个额娘怎么他们俩了,真晦气。说她偏心老十四,怎么不说十四总是逗她开心。而老四,总是离她远远的,对她还总是阴着一张脸。就算她这个当妈的想亲近也无从亲近,肯定是怨恨她这个当额娘的把他“送人”。
可是他怎么不替她这个额娘想想当初就凭借她那个位置,就算儿子是她生的,她哪里有资格抚养,他怎么就不理解她的难处。算了,就当没有这个儿子,好在她还有她的胤祯。
胤禛木着一张脸,踏着大步离开了。嘴角扬起了个讽刺的弧度,他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明明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可是为什么每次看到德妃和十四相处的样子,他的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不管胤禛走到多快,慧心总是和他保持着固定的距离。慧心的好体力源于这么多天的辛苦锻炼,不过可苦了娇儿和媚儿。小跑步的跟在两人的身后,汗水浸湿了她们额娘的头发,更多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本来千娇百媚的妆容,现在却糊在了脸上,梳理整齐的头发也乱了,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
胤禛一口气走到了马车停放的地方,因为是进宫,带的人进不了宫,所以也就没带那么许多人。
“你俩去坐后面那辆马车。”慧心对着两人吩咐道,如果可以她还真不想管她们,可以也不想因为她俩把时间浪费无所谓的事情上。
娇儿看着后面那辆简陋的马车,不乐意的撇了撇,不过好在她还算有脑子,没有闹将开来。撇了撇嘴不乐意的朝着后面那辆马车走了过去,走一几步,发现她身边的媚儿没有动,赶紧折回来,拉着她的胳膊向后面那辆马车走去。
媚儿甩开了娇儿的胳膊,娇儿趔趄了下,差点摔倒。媚儿没有丝毫歉意,反而觉得娇儿不仁义,故意的想破坏她的机会。
看到两人的作态,慧心的眼睛里快速的闪过一抹厌恶,不过很快的就恢复平静.
“福晋,您身体不好,奴婢愿意替福晋分担。”说话的时候还忘记偷偷的瞄着胤禛。
她还正不想和他呆在同一个空间,虽然她不怕他的冷脸,但是也不乐意和他呆在一个空间,他的存在感太强了,会影响人的心情。不过吧,这个时候如果她表态的话,后面的事情会更麻烦。
慧心还没有想好,胤禛可就不乐意了,阴沉着一张脸,“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公然违背四福晋的命令。一个个要是活得不耐烦了,爷不介意送她一程。”
此话一出,媚儿一张绝色的小脸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娇柔的小身体也摇摇欲坠。娇儿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往前凑,完全忘记了刚才被媚儿推开之后,她多少有点后悔她之前的决定。
胤禛说完话后就不理会媚儿了,不耐烦的扫了一眼慧心,“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赶快上马车,难道准备让爷把你给扛上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