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用膳的时间是慧心最享受的时候,热热的食物顺着食道一直到达肚子,熨贴的感觉让她意识到自己确实活着,这一切并非是在梦中。喝下了最后一口汤,慧心放下了手中的碗,非常不文雅的打了个饱嗝。眼睛里少了几分锋利多了几分柔和。十足的像是一只餍足的小猫。
还不待慧心好好的享受这一温馨一刻就被菊蕊打断,“福晋,德妃娘娘派人来接您入宫了。”
“入宫?”慧心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眼神晦暗不明,“说了是什么事情吗?”
“回福晋,奴婢问过了,小祥子公公说德妃娘娘好长时间没有见到福晋了,有些想福晋了。”这话就连菊蕊这个传话的都不相信,何谈慧心了。
“哦?”慧心微挑了眉头,“那就快点梳洗,别让娘娘久等了。”
菊蕊咬住下唇,犹豫的看了看慧心,最后鼓足勇气抬头道,“福晋,奴婢也许知道德妃娘娘为何传唤福晋入宫?”
“哦?是吗?”慧心不置可否。
“奴婢不敢妄言。估计是因为最近大街小巷的流言吧。”菊蕊怕慧心不相信赶紧说道,“说……”真的说起来的时候,她又不敢说了,怕她说出来的话刺激道慧心。
“走吧,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她可没有强人所难的嗜好,既然她想待价而沽,那就待价而沽吧。
“不是的,福晋,奴婢只是……只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既然不知道就不要讲了。”就算她不知道什么事情,估计也和她们最近怪怪的态度有关。无欲则刚,她无所求,所以也就不怕她们拿什么东西压她。要是真让她觉得厌烦,她大不了一走了之,虽然后续有些复杂,但并不是搞不定。
菊蕊懊恼自己的迟疑,看到慧心率先走了出去,只好收起了胡思乱想,连忙跟上。
这是慧心第二次进宫,相较于第一次的恍惚,这次她可是全程清醒。刚出门还比较冷清,转过了四阿哥府的巷子,热闹扑面而来。就算是心如止水的慧心对外面的热闹也有了一丝好奇。释放精神力,笼罩在周围。锻炼控制力的时候还不忘记助人为乐。
清朝,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有皇帝的朝代。清朝,唯一一个满人统治的时代。也是唯一一个留西瓜瓢头,长辫子的朝代。今天曾经埋藏在心里的疑问就有见天日的时机了。
是不是每个清朝男人都有一头油光水亮的粗辫子?慧心放松精神,施展精神力,笼罩在这条繁华的街市上。
街两旁林立的铺子,铺子外叫卖的小贩,年龄层各各不一,辫子又粗有细,有长有短,有些甚至刚过脑后勺,稀稀拉拉的编制着一条极细的的辫子。
就像看一部有声电影,慧心津津有味的欣赏着这副清朝生活图。很快就到宫门口了。
“四福晋,到了这边请。”慧心低声道谢。
“琴心姐姐,四福晋带来了。”小祥子对着琴心道。
“四福晋,您现在这里等一下,容奴婢通传下。”
“娘娘,四福晋到了。”
德妃本来有说有笑,一听到琴心的通报,脸立马沉了下来,“把她带进来。”
“四福晋,娘娘让你进来。”
德妃前后态度的变化,别人也许不知道,慧心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谁让她拥有作弊神器。不过这并不能影响这位的情绪变化。
慧心依礼给德妃行礼问候,德妃仿若没有听到,自顾的和旁边的嬷
不愧是母子就是惩罚人的手段都一样,慧心在心里暗道。这点子惩罚整合她的意。她宁愿当雕塑,也不愿意陪着这群女人谈论衣服首饰神马滴。
德妃本来打算小给慧心来个下马威,然后慧心主动承认错误,她顺势敲打一番。计划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半个时辰过去了,慧心仍旧气定神闲,请安的姿势都纹丝不变,仍旧是一副面瘫样。如果不是知道,德妃还以为杵在那里的不是人而是一尊雕像。
德妃笑不下去了,眼睛都能喷出火,慧心的悠闲严重刺激到了她。饶是她氧气功夫到家,也被气的不轻。如果慧心一脸汗水,神色仓皇,德妃心里多少会有点平衡,毕竟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人都有比较的心里,如果她已经倒霉了,有人比她倒霉,心里多少就会平衡。
刚接到消息她还不相信乌喇那拉氏有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违背孝道,现在她却有点相信了,厉声斥责道,“乌喇那拉氏,你可之罪?”
慧心的体术锻练正进入一个玄妙的阶段,猛然被打断,说实话,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毕竟感悟不是每天都有的。好在慧心生了一双传神的眼睛,在面瘫的情况下,成功的演绎出了疑惑和不解,声音更是干脆利落,“回娘娘,我还真不是很清楚。”慧心就是论事,她整天忙的连出去的时间都没了,哪里还有时间和她们玩捉迷藏。啰嗦……
一句话噎得德妃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咳咳咳……紧接着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娘娘,您怎么了?”一时间拍背的拍背,喂水的喂水,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德妃的气息才算稳定。
“本宫倒是忘记了你现在长本事了。擅自回娘家不说,竟然想在娘家独断专权,你没有去听听大街小巷都是你的传言。我们爱新觉罗家里从来还没有过这样的有‘本事’的儿媳。到真真是本宫小看了。”
慧心眼睛里上过了然的神色,什么时候**成了菜市场,什么坏萝卜,烂菜叶子的都能摆在摊位上正常出售了?
“娘娘既然说是传言了,可信度本身就有待商榷,何况刻意流进宫中的传言。”
“本宫还用不着你来教本宫怎么行事。”
“娘娘你何必生气,我只不过说出了实情而已。娘娘何须如此?”
周围人因为慧心的话,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四福晋莫非疯了,她怎么敢如此刺激娘娘。
德妃气的手直哆嗦,慧心眼睛里的轻蔑刺激了她那根敏感的神经,自从她被册封为妃之后,曾经敢对她露出那种眼神的人,坟头的草早就一人高了,乌喇那拉氏,她怎么敢,怎么敢?
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些人或轻蔑或不屑的眼神,耳边又回荡起那些人的话语,卑贱的包衣奴,下贱胚子……“滚,滚,你这个狐媚子,该死,该死,你怎么不去死,不去死呢。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的儿子,你给我去死吧。”德妃怒睁着眼睛抓起桌子上的杯子朝着慧心扔了过去。
凭借本能,慧心能非常轻松的躲过杯子,她偏偏没动,任由杯子砸到她的额头。
一声惊呼,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额头留了下来,慧心顺势跪在地上,低垂下去的头掩盖住了她眼睛里的诡异,“额娘,您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千错万错都是儿媳的错,你只管惩罚儿媳就是了。不过儿媳绝对不敢丢爱新觉罗家的人,如果您不相信儿媳,儿媳可以已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也绝对不让那起子小人得逞。”
说着作势向着墙柱撞去,众人都被慧心前后不一的行为惊到,一时竟然没有人上去制止。眼看慧心就要继水杯之后,和柱子进行亲密的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