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一张张深色诡异的脸,孙氏的心里说不出的解气,作为费扬古府里的嫡长子星辉的正妻却过的无比憋屈,甚至不如王芙蓉这个姨娘赐给星辉的妾侍。
作为嫡长子的星辉也好不到那里,堂堂的嫡长子却被福昌这个庶子压迫,好不容易上下活动得到上峰的许诺即将获得一份好差事,最后也在费扬古偏心之下,被福昌这个庶子得到。
要真是细数,他们一房的委屈可真是数不胜数。现在看到一向嚣张的福昌得到四阿哥如此“宠爱”,她真想仰天大笑,真是感谢老天有眼.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想到一双儿女,孙氏刚才有些发热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要是福昌真的成了太监,不说别的,他们府上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试问还有哪个家族敢和他们联姻,可怜她的一双儿女也要被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带累。
想到这里她不蛋定,费扬古都被四阿哥不留情的驳回,擅自插话的福昌落了个这个境地,她又岂敢贸然开口。为今之计,整个大厅之上能和四阿哥说上话的只有四福晋了。孙氏求救的看向了慧心。
慧心视若无睹,她不是圣母,没有随便救人的习惯,何况曾有的几次她因为所剩无几的善心出手相救,最后的结果都不美妙。
乞求别人的救赎,还不如自救来的快些,虽然过程艰辛了些。何况她这种状况本来就是她乐见的,也是她极力想促成的,虽然之前没有想到进展的这么顺利,不过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她可没有习惯做些损己利人的事情。
这具身体她接收了,但她没有打算接受这一群极品的亲戚。如果他们准备用亲情绑架她,那么她只能说她们打错了算盘。
孙氏的眼神暗了暗,她以为今天慧心能够回来,而且主动对着那对母子开战,已经打定主意为他们大房撑腰,最起码是站在他们这边的。慧心的冷漠才让她觉察实际情况似乎和她想的有些出入。可是现在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让她东想西想。
胤禛不是没有看到孙氏对着慧心眉来眼去,可是他没有阻止,他就是想看看慧心究竟会怎么做。
幸好慧心的表现让他很满意,没有当众和他对着干。他心中因为慧心而起的愤怒也平缓了不少,脸色虽然没变,但是却让人感觉到周身的冷气似乎有所减轻。
其实他也不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小舅子去当太监,这传出去了,他自己面上也无光,恐怕那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御史恐怕会像苍蝇一样围了上来,虽然他根本就不怕他们,可也不想招惹他们。
他也只不过是厌恶费扬古一家子尊卑不分,所以想吓吓他们。这个乌喇那拉氏往日里喜欢装好人,今天怎么不动静了。该死的,她不会睡太久脑袋睡坏了吧,该死的,她怎么还不说话。
算了,爷不和他一般计较,胤禛示意性的看了看慧心。
“爷,你的眼睛不舒服吗?”慧心此话一出,胤禛的脸彻底黑了。
本来他心里还觉得乌喇那拉氏不是那样无可救药,还算有眼色,可是他现在非常怀疑,乌喇那拉氏是故意的,故意想看他出丑,胤禛看向慧心的眼睛里冒着火。
“不牢福晋费心。”这几个简直是从胤禛的牙齿离挤出来的,如果可以胤禛真的想掐死这个女人。
“四阿哥,您要是不舒服,奴才这就着人收拾个地方……”费扬古好不容易插上句话。
“噢,费扬古大人什么时候来的,快快请起。”胤禛好像忽然看到费扬古似的。
这么个大活人杵在屋子里,只要有眼睛,不可能看不到。不过有点头脑的,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会吃下这个哑巴亏。出身压死人。可是有些人却偏偏脑筋不清楚。费扬古就是这一列的。
“四阿哥之前,臣可是一直都在。可能是臣太过渺小了吧,四阿哥看不到也是常情。”如果是一般人还能说过去,费扬古长的五大三粗,就是想忽略也没办法忽略。
他这是明是说自己,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怨怪四阿哥。孙氏刚刚松开的眉头又攒到了一起。
费扬古说完这句话偷窥下四阿哥的表情,好似没什么变化(四阿哥本来就是张冷脸,就算是变化,估计他也看不出来)。费扬古他的胆儿更肥了,这货就整个是顺杆爬的,“四阿哥想让我们家福昌贴身伺候,这是我们乌喇那拉氏的福分。不过福昌毕竟是男人,没有女人细心。我孙女筱雅刚及笄,如果四爷不嫌弃的话……”后面的话费扬古没有再说,对着胤禛笑的一脸威胁。
“不……”孙氏忍不住低喝出声。
刚出口就被费扬古截住话茬,“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能伺候四阿哥,是筱雅的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何况现在四福晋身体不好,也需要有人伺候四阿哥不是吗……”
“不,阿玛,筱雅还小,筱雅……”
费扬古被打断,本来满腔不乐意。刚准备开口训斥,可是接触到孙氏那双满怀恨意的眼睛,他心里不知道怎滴生出了惧意,嘴里责备的话就没有说出来。
当费扬古说出筱雅的名字,孙氏恨不得一口咬死他,他凭什么,凭什么如此仓促的决定她女儿的未来,就为了个贱妾的儿子,竟然让自己的嫡亲孙女去给四阿哥当妾。不管费扬古说得再好听,妾就是妾,捅破天了也是个伺候人的。她岂会让她的女儿去受那种苦。
孙氏噗通跪地地上,以头抢地,“四阿哥,人中龙凤,小女蒲柳之姿,又被我们养的顽劣不堪,骄纵蛮横,不闯祸就好了,臣妇哪里敢期望她能去伺候贵人。只期望到时候给她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嫁了就好。还请四阿哥收回成命。所以万望四阿哥和四福晋谅解。”
胤禛满脸不耐,他根本就不稀罕什么小雅、大雅,想爬上他床的女人不知道排了多长的队。可是这样让人嫌弃,他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可是他更不待见费扬古。为了个庶子,竟然牺牲嫡亲孙子,真是个四六不着的人。
“好了,爷今天过来主要是接福晋。既然费扬古大人这么清闲,还是想着怎样早日还清户部的银子吧,否则就别怪爷到时候领着人直接过来接收这里的一切了。”说着不等费扬古反应,就对着慧心道,“福晋,出来时间不久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慧心冷眼旁观,算是明白了,费扬古就是吸血蚂蟥,只要有利益,就会紧吸着不放。而且极端自私自利,为了他自己可以牺牲任何人。想一次摆脱他,看来是不行的,一切还要从长计议。所以她也就不再说什么,顺势站了起来,随着胤禛往外走。
费扬古被胤禛的话吓到了,如果这话是八阿哥说的,他也许不会当真,但是这话从四阿哥嘴里说出来,那就会百分百的被执行。礼部侍郎因为欠户部款项拒不还款,结果不是被四阿哥弄得家破人亡,皇上也只不过是训斥了番,那件事情就揭过去了。
该死的,如果她不回来这一次都不会发生,四阿哥也不会这样逼债,都是她,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就是个霉神,自从她醒了后,他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费扬古恨恨的握紧拳头,对着虚空打出一拳。
慧心不知道费扬古把自己的诸多不如意全部算到了自己的头上,估计就算知道了她也无所谓吧。
一路上,胤禛板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能冻死人的冷气,可苦了马车外的马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里多少有些同情同坐在马车里的福晋。
慧心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不理会四阿哥的冷脸,反正不痛不痒的,她就当成天然的空调呗,不过是冷风强了些,她还能承受。于是她当着四阿哥的面径自的闭目养神。
胤禛被慧心淡定的样子刺激到了,她做错了事情,竟然敢,竟然还敢如此不当回事,如此的……
一贯的教养让他做不出大吼大叫的行为,所以他只能内伤,脸色越来越冷凝,身上的冷气也越来也越盛。可怜的车夫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成冰雕之前终于看到了府上的大门,他从来没有这样觉得府上的大门如此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