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很奇怪,这是舒雪来上班之后的感觉。不知是否是受上次与梅月谈话的影响,舒雪总觉得萧衡这几天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不同于最初的戏谑与好奇,偶然回头与那双深邃的桃花眼相撞,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眼里的深情。也许陷入爱情的都是傻瓜,不管他人如何,至少她是。就因为他人一句并不可靠的戏言,便产生对方喜欢自己的幻觉,她还真是无药可救了。这般想着,心便开始钝钝地痛。
微扬嘴角,想要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缓解那种如同蚂蚁噬咬的感觉,面部的肌肉却像僵住了一般,无法动弹。舒雪这才想起为了不露出破绽,莲控制了她的表情,喜怒哀乐早已不由自主。手习惯性地抚上心口,慢慢地那种酸涩的感觉淡了些。
“怎么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舒雪抬头,萧衡高大的身影在她身后投出一个淡淡阴影,俊美的脸上有着疑似担忧的神情。
“没事。”冷淡的声音有种刻意的疏离,舒雪将头偏向窗外,暮色微醺,天空不甘寂寞地下起了小雨,透过玻璃似乎可以闻到泥土的香味。
“看着我。”按住那瘦弱的肩头,萧衡钳住舒雪的下颚强行将她的视线扭转,却见到那琥珀色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倔色,慢慢浮上一层水汽。
“你想离开?”意识到自己的手在那白皙的皮肤上印出了红痕,萧衡不由放轻了力道,原本聚起的怒气也烟消云散,只是话语中仍有着淡淡的质问。
“没有。”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舒雪忽然有种深深的疲惫感。这是她深爱着的男人,对于这一点她从未怀疑过。只是这个男人的心思却太过复杂,被伤过一次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再也没有勇气承受再一次的欺骗与伤害。此刻,她忽然有些想要退却,即使只是短暂的逃离。
“没有?!”似是被舒雪的反应激怒了,萧衡眉目间满是阴霾,嘴角微扬,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舒雪不由地想要后退,却发现动弹不得,与此同时那张俊美的脸在眼前迅速放大。
“唔——”舒雪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待她反应过来却已失去了先机,只能被动地承受男子单方面的掠夺。
淡淡的血腥味在彼此的唇间散开。萧衡知道他该停下,但是融合着鲜血的唇散发出甜美的气息,刺激着他去品尝占有。至于舒雪那些微的挣扎,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单手固定住那不断想要逃离的红唇,他吻得有些投入,几乎是沉醉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中对他的排斥他看得分明,一种即将失去的恐慌感让他下意识地做了这样的动作,但结果却让他有些欲罢不能。直到快要窒息,萧衡才恋恋不舍地放过那让他着迷的人儿。
扶着办公桌舒雪急速地喘息着,胸口有些闷,几乎透不过气来。在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你还是喜欢我的。”萧衡肯定地说道,话语中带着些得逞的笑意,俊美的脸上有种孩子气的天真。
还能说什么呢?一败涂地,只要遇上这个男人,行为便开始失控,再完美的伪装也不能控制身体的沉醉。萧衡就像一头优雅的猎豹,在一旁窥视着她,等待她露出破绽好给予致命一击。可笑她还想着能让他爱上自己,这个男人从头到尾只把她当作一种挑战。
视线渐渐模糊,温热的液体不断自眼角落下,淡淡的苦涩滋味在嘴里散开。
“不要哭了!”看着那琥珀色的眼睛落下一颗颗泪珠,不知怎地,萧衡忽然感到一阵心疼。手足无措地抹着舒雪眼角的泪珠,却发现眼泪还是不停地流下来,怎么也擦不干,只好对她大声吼道。
轻轻推开萧衡停留在眼角的手,舒雪哭得更加肆无忌惮,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在今天发泄出来。管他什么天子骄子,反正今天过后他们就彻底分道扬镳了,干什么还要迁就他。
“喂,我喜欢你。”看着蜷缩成一团,哭得可怜兮兮的舒雪,萧衡有些烦躁。想着似乎对方很喜欢自己,如同哄小孩般他说出了这句话。没想到舒雪本来因为哭泣而颤动着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唯一可以安慰的大概是那让人烦躁的哽咽声慢慢淡了下去。想着对方因为自己的话而停止了哭泣,萧衡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喜悦。过了大概几分钟,那低头哭泣的人抬起了头,眼角带着泪痕,因为哭泣琥珀色的眼眸有些泛红,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有些心慌。
“够了,萧衡。”舒雪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有些哀伤的笑容。
没有等萧衡开口,舒雪咳了几声,有些哽咽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作一个傻子。是,我是喜欢你,但是我已经累了。为了爱你,我放弃了自尊,拼命改变自己的性格,想要让你对我有同样的情感。即使被你伤害,欺骗,甚至你把让我爱上你当作一场游戏,我都认了。谁叫我喜欢你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舒雪顿了顿,琥珀色的眼里流露出一抹坚定:“就这样结束吧,请看在这个傻瓜取悦了你的份上放过她好吗?如果是因为我以前冒犯了您——”。
“啪。”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办公室响起,舒雪的左脸出现一个明显的红印,看得出来这一巴掌她并没有对自己留情。
“你干什么?!”萧衡几乎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对自己这么狠,鲜红的掌印在白皙的肤色衬托下显得触目惊心。但舒雪却仿若未觉,嘴角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
萧衡忽然有些怅然若失,凭借出色的头脑,无论遇到什么难题他都可以轻易解决。在别人为了工作而到处奔波时,他已经掌握了萧氏,那个在整个金融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跨国公司。可是在面前这个只能称得上清秀的女人却教第一次他感到了恐慌,在舒雪说结束时,他觉得心像是缺了一块,不痛却空洞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