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聪在一个星期之后出院,父母都说他是幸运的。没有像那个女孩一样被打断了手,也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医药费家里没出一分钱,还得了五万块的补偿。出院以后严聪就回到了学校上课,季如花的小队成员还是经常聚在一起,不过除了雷瑜,似乎没有人知道季如花在哪里。雷瑜也从来没有提过季如花受伤的情况,大家心照不宣的不提季如花受伤的事实,严聪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雷瑜说,季如花只要恢复好了就会回来上课,严聪一直等到期末考试的前一天,身边的座位还是空的。
因为不能补课,所以学校选择在小年当天把所有的学生全部放回家,严聪的爸爸来接他的。这次放假,他特意把手机的来电提醒声音调到最大,这次正是他所希望的,电话来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您好。我是严聪,请问您找哪位?”
“喂,葱姑哥哥,你现在有空出门吗?”
“你是?”
“我是韩紫琪,凌立凡的妹妹!你见过我的!”
“哦哦,我现在有空,怎么了?”
“你家在哪?我过来接你?”
“万和小区,要去干嘛?”
“我带你去看小花姐。”
“好,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嗯,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严聪跟妈妈说一声我出去一下,就想冲出门。严妈妈叫住了他。
“小聪,你要去哪?”上次差点失去了儿子,严妈妈不得不多一个心眼。
严聪努力的不让妈妈看出来自己有什么异样,虽然妈妈很同情这个曾经来过家里两次的女孩的遭遇,但是说自己去找她的话,妈妈绝对不会让自己出门的。
“我们班上有个男同学在做寒假工,就在咱们家附近,说让我过去找他玩。”
“是吗,他叫什么名字啊?”超温和的语气,不过严聪知道妈妈现在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话,不然她不会再多问这一句。
“叫梁绍。”大不了待会让梁绍打个电话给妈妈,自己用女神的QQ号码跟他换就是。
“哦,那早点回来吃饭,外面天气冷,把围巾也系上再出门。”虽然严妈妈半信半疑,可儿子理由充分,她也没有说不让他去的道理。
严聪依言乖乖地把围巾系上,说了声:“妈,我先走了”就出了门。
刚到小区门口,严聪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我到了,你在哪呢?我看到你了,站那不要动。”
挂断电话一辆红色的宝马就停在自己面前,车窗放了下来,是韩紫琪。
“葱姑哥哥,上车吧。”
严聪依言上了车,一上车韩紫琪就说:“葱姑哥哥,我这次是偷偷带你去,现在小花姐不见人。所以我们只能在外面看,我上次跟我哥哥去过才知道在哪里,但是哥哥不让我告诉别人。我猜你肯定也很担心小花姐的情况,所以带你去看看。不过再再提醒你一次,到哪里你不管看到了什么,你都不准进去,只能站在外面看,可以吗?”
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不过严聪还是答应了下来。
车向着市中心开去,严聪记得市中心有一家全市最好的骨科私立医院,就是在那里都治不好么?
下了车,严聪跟在韩紫琪后面进了医院,虽然韩紫琪让司机也跟着,严聪也没觉得奇怪,只是现在对这种身材魁梧的男人没有任何好感,如果那天自己在那两个壮汉面前不是像小鸡仔一样的话,今天的情况一定是不同的吧?
电梯里,韩紫琪再一次强调,说:“葱姑哥哥,虽然这样很啰嗦,我还是要再提醒你一次,不管你等会看到了什么,你都不能冲进去,甚至不能引起小花姐的注意,你能做到吗?”
在这医院里,季如花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安全才对,可是韩紫琪再三的强调,严聪还是老老实实的答应了下来。
很快,严聪就知道了韩紫琪三番两次的强调是为了什么。
严聪站在一个特殊的病房外面,病房有一整块玻璃,却不是窗户。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病房里的情景。
“小花姐自从手伤了之后,情绪变得特别暴躁,也格外的抵触医生。所以才会把她调到这间病房里来,这间病房里的所有家具包括墙壁外面都包了一层海绵,以防她生气胡乱踢的时候脚疼,所有的用的东西都是树脂做的,无毒又不会摔烂。还有这个窗口,就是那种一般的单面镜,不过玻璃是防弹玻璃,她在里面用凳子砸也不会破。医生可以通过这个窗口观察她,免掉了一些不必要的接触。这个房间就像是那种防止某些特殊犯人自杀的监狱一样,可小花姐比他们自由,却至始至终不肯离开这个房间一步。”
严聪不知道有没有把韩紫琪的解释听进去,他通过这个窗口,可以清楚的看到季如花用她的右手试图把桌上的积木垒好,每次堆不到4块,去放积木的手就不受控制的把积木碰倒。想要那笔写什么东西,却只能在纸上护画出一些不规则线条。想要端起一杯水,最后直接掉在了地上。
经历了多次失败的她,把积木一股脑的全部扫在地上,用嘴和左手把纸撕得粉碎,把水壶里的水全部浇在床上,把房间里的东西弄得一团糟。用脚拼命的往墙上踹,严聪想要进去,韩紫琪却拽住了他的手。
“葱姑哥哥,来的时候我们说好的你不能进去。”
严聪这才稍微冷静了一点,屋里的季如花还在继续踢墙,韩紫琪在念念叨叨。
“季阿姨呢?怎么这个时候季阿姨不在啊。”
没想到季如花在疯狂的踹了墙壁几十脚以后非但没有停下来,而是更加极端的用自己头往墙上撞,就算墙上有一层厚厚的海绵,可是痛肯定还会有的,季如花却像是麻痹了一样继续撞。
严聪看到这里甩开韩紫琪就想要冲进病房里,可韩紫琪的司机把他紧紧的抱住,虽然用力到脸都涨红了,可是力量差距太大始终挣脱不开。
“你现在冲进去,你以为就的、能帮到她吗?你就这样冲进去除了刺激她你以为你还能做什么?!”
韩紫琪说的话,严聪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季如花似乎是撞累了,顺着墙壁滑下来坐在那里,用头抵着墙在哭。
虽然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可是严聪能够看到季如花因为哭泣而抖动的肩膀,垂在一边无法握紧的右手。
隔着玻璃,严聪能够感觉到季如花的绝望,还有自己心里的磅砣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