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江风一听,怒火中烧,脸色气的铁青,道:“叛徒,待我见到她,一定亲手将她了结。”
“阿弥陀佛,易掌事先息怒,此事,小僧也曾亲眼目睹,当中有些蹊跷,你先听北长老说完”,修善道。
“有什么蹊跷,她体内有妖物内丹暂且不说,还归入了邪教门下,三年没有消息,在这风口浪尖上,她又突然出现,说与她无关,哼,我倒是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了”,易江风冷冷道。
欧阳轩虽然觉得云羽泽夜访万草堂必定不怀好意,但是她与幽夜交手,确实有些蹊跷,他于是将那天夜里的事情告诉了易江风。
易江风冷哼了一声道:“鬼雄生性多疑,说不定是不信任他们二人,这才让他们单独行动,你不是说云羽泽戴着面罩嘛,肯定是幽夜不知情,又发现了他与水天寒的密谋,这才动起手来的。”
修善道:“依小僧之见,恐怕不是,鬼雄即使狡诈,也万不会做这种挑起争端之事,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这么做对邪教百害而无一利,云施主心地质朴,她到万草堂,可能另有打算,易掌事莫要错杀了她。”
易江风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道:“不管有什么打算,她现在都已经是邪教之人了,这种叛徒,你们见到她,不用手下留情。”
修善道:“云施主归入邪教门下,当中事情错综复杂,也不完全是她的错,小蹭愿意普渡于她,让她迷途知返,回头是岸。”
欧阳轩道:“大师说的在理,易掌事稍安勿躁,先不管云羽泽有何目的,她那天被水天寒打入了极北海中,下落不明,也有可能已经死了。”
易江风眼底深处不经意的闪过几许伤心之色,叹了口气,道:“死了也省心了。”
修善道:“鬼雄煞费苦心收集上古神物这件事情还要深入调查一番,这些东西要是都落入了他的手中,那一定危害无穷,这件事情,我还要尽早告知方丈师兄,以想应对之策。”
易江风点了点头道:“此事不简单,我也要修书告知门主,让他多派些弟子过来,要是十三年前那场大战重来,光靠我们几个,绝对不是鬼雄的对手。”
欧阳轩道:“两位说的在理,现如今也只能做好应对之策,鬼雄也并未出面,我们静观其变吧。”
易江风沉吟道:“那水天寒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欧阳轩道:“水天寒在万草堂根深蒂固,党羽繁多,就算倾尽万草堂所有力量,也只能是两败俱伤,更何况还有邪教相助,无论如何,他现在也还是万草堂的南长老,做事也顾忌几分,若是贸然动手,狗急跳墙,把他逼到邪教门下,那就大大不妙了。”
易江风最不喜欢做事瞻前顾后,拖泥带水的了,他不耐烦的道:“难道就任由他胡作非为吗?”
欧阳轩道:“自然也不是,我会暗中派人激化他与鬼雄之间的矛盾,先将他牵制住,待解决了邪教之事,再行处理,安内必先攘外。”
修善点点头道:“北长老此法可行。”
三人又陆续的商量了一些应对之策,便离开议事厅,各自安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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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仙石镇,某家客栈。
小凰坐在客栈后院的石阶上,两手捧着脸,望着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嘟着嘴道:“小吟,都这么多天了,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啊”?她忽的从石阶上跳起来,拉起身旁的吟白,道:“要不,我们再去找找吧。”
吟白沉吟道:“我们还是在这里多等几天,万一她回来了,找不到我们,会以为我们出了什么事,再急着去找我们就不好了,再说,幽夜也说她没事,应该没什么问题。”
小凰像打了霜的茄子,又坐回石阶上,道:“那个幽夜就是你去海上找姐姐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人吗?”
吟白点了点了道:“羽泽来凤凰谷喝酒的时候,提起过他几次,他是羽泽的朋友,不会害她的。”
“他每天晚上都准时回来跟我们一起等姐姐,虽然他不爱说话,看起来挺凶的,但是我知道他不会害姐姐的”,小凰道。
正说着话,三两腰上别着个大葫芦,红扑扑的脸上满是油渍,哼着小曲,心满意足的回来了,小凰一看见他,登时火冒三丈,嗖的一声,就闪到了他的旁边,揪起他的耳朵,大声叫道:“你一点也不关心姐姐,成天就知道吃吃喝喝,亏姐姐平日里这么照顾你,我今天非要替姐姐教训你不可”,说着手上又加大了力气。
“哎呀呀,松手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臭鼠,信不信我把你打回原形啊,呀呀呀,痛痛痛痛,快松手”,三两疼的直跳脚,脸也涨得气鼓鼓的,厉声喝道。
“我就不松手,你吃的喝的都是花的姐姐的银子,你没有感情,我讨厌你,以后你不要跟着姐姐了”,小凰也大声吼道。
“哎呀呀呀,我的耳朵就要被揪下来了”,三两眼珠子一转,化成一道白烟,闪到吟白后侧,不停的揉着被揪的红通通的耳朵道:“怪不得这人界有句话叫作那个什么,哦,唯银子与女子难养也,对,就是这句话,哎呀,疼死我了。”
小凰见他不知悔改,三两步的跑到他跟前,撸起袖子又想大打出手,却被吟白拦了下来,“小凰,好了,别闹了,我知道你担心羽泽,我等一下再出去打听一下消息好不好。”
小凰撅着嘴道:“你怎么帮他呀,我没闹,哼。”
“你这个小丫头,平日里看起来挺温顺的,炸起毛来真是恐怖”,三两摇了摇头,心有余悸的说着,“哎呀,担心也没用,该回来就回来,没有回来那是天数,再说,那丫头命大着呢,没那么容易死”,说完,坐到台阶上,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杏仁,又开始吃起来了。
小凰刚想说话,忽然抽了抽鼻子,道:“姐姐的味道”,她忽的狂喜起来,大笑道:“姐姐回来了”,话音刚落,云羽泽与吴楚蘅外带一个野人就精确的出现在了客栈的后院里。
小凰一把上前抱住云羽泽,哭着道:“姐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呜呜……”
云羽泽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笑道:“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姐姐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给我们拿些吃的出来好吗?”
小凰眼角还挂着莹莹的泪珠,转而又笑道:“嗯,我这就去拿”,她刚转身,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抽了抽鼻子,转而看向吴楚蘅,惊道:“三哥哥?”
吴楚蘅点了点头,道:“嗯,小凰,许久不见了。”
吟白上前笑道:“楚蘅,没想到会在这里相见,哈哈,晚上一定要不醉不归。”
吴楚蘅道:“自当奉陪。”
这边正忙着相聚寒暄,就听见了三两很不协调的声音横空出现,大声吼道:“你是哪里来的野人啊,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要把我熏死吗,哎呀,你别抢,哎呀,你住手,我的杏仁,都被你摸脏了,哎呀,救命啊”,他立刻闪到了云羽泽的身后,拉着她的衣角,道:“小丫头救命啊,你从哪里把这么个人带回来的,可怜我的杏仁,全都死于非命了。”
欧阳沐风自顾自的蹲在地上,抓起地上的杏仁,壳也不剥,就大把大把的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的嚼起来。
小凰看到欧阳沐风犀利哥般的造型,吓了一大跳,支支吾吾的道:“这、这、这、这是什么呀?”
吟白温声道:“别怕,我跟你一起进去拿些吃的吧,羽泽他们估计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小凰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闪到客栈,先把现成的全部拿出来给他们,然后又叫了客栈小二,点了一大堆菜,五六个人挤在一张桌子上,热热闹闹的吃起来了。
酒足饭饱之后,除了欧阳沐风还在洗漱之外,剩下的人都整理完毕,坐在客栈后院的石凳上聊着天。
小凰拉着云羽泽的袖子,好奇的道:“姐姐,你这些天都去哪里了呀,那个人是谁呀,看起来不修边幅的样子。”
云羽泽沉吟了一会儿,道:“他是欧阳沐风。”
“什么”?小凰惊得跳了起来,扶了扶下巴,呐呐道:“他、他就是水翾姐姐的、的情郎啊”,小凰满脸的失望之色,“水翾姐姐要是看到了他这个模样,肯定会伤心的吧。”
吟白也是有些惊讶,随即洒然一笑道:“他只是许久没有打理了,性情……虽不同以往,但却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我看他性情豪爽,不拘小节,那水姑娘未必不会喜欢。”
吴楚蘅淡淡一笑,道:“看来我是错过什么精彩的故事了。”
于是,吟白一边忙着跟他讲水翾的事,一边听云羽泽跟小凰说着这些天的遭遇,三两则一边吃着他最喜欢的杏仁,一边竖起耳朵,津津有味的听着他们说离奇精彩的故事。
月白风清,后院拱门漆黑的一角,幽夜看见云羽泽安全回来,身边也热热闹闹的,心中的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了,他独自站了一会儿,就打算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