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伴着雨露拍打着红木做成的门窗深沉地吱吱作响,玲儿转身开门向外打量了一番,直到确定外面空无一人后,她这才又走到白静的身边。
玲儿这种谨慎的态度,白静感觉自己与玲儿还有一定的差距,不过想起古代做丫鬟的做到事谨慎,这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在古代,一个丫鬟不论是做错事情或者是说错话,抑或是听到不该听的事情,这些都会给她们带来难以承受的严重后果。
“在奴婢心里,夫人并不像现在一样!”玲儿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这种光芒足以折射出她不平静的内心,她顿了顿接着说,“奴婢自幼跟随夫人身边,换句话说,奴婢是夫人看着长大的,而夫人之所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那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当时教主还是杨教主,现在的花教主只是护法,后来,夫人就嫁给了现在的花教主。说起这件事情来,还有一段颇为感人的爱情故事!”说道这里,玲儿脸上充满了羡慕与幸福,“当然,二十年前,奴婢还小,这些事情都是后来听去世的赵妈说的,赵妈本是夫人陪嫁的丫鬟,去年患了怪疾便撒手而去了。”
玲儿不紧不慢地一边思考一边悲喜交加地凝视着桌子上已经凉尽的茶水,而白静坐在玲儿的一旁静静地听玲儿讲的话,她似乎对这些很感兴趣,更不想错过每一个细节。
“夫人本是名门之后,大家闺秀,只因她家在朝廷内惹怒了宇文势力才惨遭迫害。最后弄得家破人亡,据赵妈说,那****与夫人清音寺去游玩,这才躲过一劫,但是宇文势力却没有罢休,为了斩草除根,他们四处搜寻夫人的下落!”玲儿一边说着一边不时地抬头看看白静的反应,确定白静没有出现疑问的表情,她便继续说,“想那宇文家的势力多庞大,天下之大却无夫人和赵妈的容身之地,没过多久,在一个破旧的寺庙里,夫人和赵妈便被宇文家的爪牙找到了。”
白静凝神地听着,她现在还没有心思考虑玲儿所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从玲儿的表情和眼神中看,白静觉得玲儿的话是发自肺腑的,而玲儿也没必要欺骗自己。
玲儿停顿了一会接着说:“在夫人逃亡的路上,她吃了好多苦,再加上夫人一家上上下下数百人都已不在了,也许那种哀伤的感觉只有夫人明白。”
玲儿眼中再次泛起晶莹的泪花,她擦了擦湿润的眼睛说:“后来夫人被现在的花教主救了,并把夫人带到这里来的,听赵妈说,当时教主对夫人一见钟情,只是碍于夫人陌生的身份和神教其他人的眼色,花教主便没有向夫人表白过,直到过大约两年了,花教主作为主帅出征与白莲教的战争而大获全胜,当时杨教主本来就对花教主很器重,杨教主得知花教主凯旋,作为奖赏,杨教主便答应花教主的任何不违反教规的要求而且还奖赏千两黄金,百段布匹和无数珍珠玉器,而最重要的是杨教主还打算连他最喜欢的汗血宝马‘追风’一起赏给花教主!”
玲儿说的起劲,白静也听的认真,话到此处,白静显出一副吃惊不已的样子并急忙问道:“若是如此,那花教主岂不是发了?!”
“黄金千两!那得多少啊!”白静撇了一眼中指上的黄金做成的戒指,内心中稍微有些感叹。
说起白静手上的戒指,那是她从现代带来了的第三件值得回忆过去的东西,第一件就是那件警服,二件就是那把乌黑现在有些发灰的手枪,这第三件戒指本是他与她男朋友的定亲信物,现在却成了她的感情纪念品,虽然值不上多少钱,但是确是她我中最为宝贵的心爱之物。
见她看着手上的金戒指不停地发呆,本来沉闷尴尬的忧伤气氛却被玲儿风铃般悦耳的笑容所打破。
“呵呵!奴婢没看出来小姐您也是……”玲儿没有把话说说明,其实玲儿的意思就是顺她贪恋财物,只是在封建的王朝,作为一个丫鬟,玲儿是不能这样说自己的主子的,玲儿更不敢这样说她,而她并不傻,她能听出玲儿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她佯装生气地说道:”玲儿你大胆!竟然讥笑我!”
说者无心,听着却有意,见她一脸的严肃表情和带有责备的语气的话,玲儿急忙从座位上起身并慌忙跪在地上说:“请小姐恕罪!奴婢一时最快冲撞了您!”
白静没有料到自己只是开了个玩笑却引得玲儿如此大的反应,这也难怪,白静之前只考虑到了玲儿是一位思想细腻,心里太多顾虑的丫鬟,她却没想到玲儿的胆子如此的小,做事如此的谨慎。
白静觉得玲儿就像家中养的一只猫儿,骨子里透出的那种野性已经被世俗的世态炎凉抛的远远的,也许剩下的只有一丝的倔强。
其实白静最不喜欢这样动不动就哭,说话低三下四的人,这种不知道自爱不知道自尊的人到什么时候都会被人看不起,而白静也不喜欢这样的人。
不过看到玲儿一脸委屈地低着头,而且两只细如绿竹的双腿跪在地上微微颤抖着,白静又生出一番怜悯之情,她急忙扶起玲儿并解释说:“玲儿快快请起!姐姐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不必当真的!”
可能是看到白静脸上露出了难为的神情或者说玲儿并没有把刚才白静说的话当真,只见她忽然用袖口遮住嘴巴笑道:“奴婢知道了!嘻嘻!”
“好啊!玲儿你竟然会敢戏弄姐姐我!”白静舞动着手掌,并故意装出一副想要抓玲儿的样子。
“嘻嘻!”
白静再次示意玲儿坐在自己的身边,她收起笑容并一脸严肃地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玲儿眼中带着异样看着白静说道:“花教主非但没有要什么赏赐,就连杨教主的那匹汗血宝马也宛然拒绝了!”
“什么?既然还有这种事?”白静惊讶地问道,“你们教主是不是不差钱?还是他不知道好歹?”
“小姐此言差矣!”玲儿面带微笑地说,“说实话,当时花教主虽然身为护法,但是他每年的俸禄就可以顶的上奴婢一生的工钱,那些钱财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而最让人费解的是他居然拒绝了杨教主赏赐宝马的事情!”
“那他家肯等是不缺‘宝马’和‘奔驰’什么的,要不然怎么会拒绝!”在现代,白静最见不得那些高富帅是钱财如粪土的样子,而她家虽然也算是奔小康了,但是白静一直是勤俭节约,从不乱花一分钱,更不会买什么名贵的东西。
“啊?”玲儿满头雾水却不知道白静在说些什么。
“额…”白静差点忘了眼前的这位少少女生在古代,她自然不知道现代有“宝马”这种名贵的车,更怎么会知道她的话外之意。白静越想越有意思,她笑着说,“那他什么都没要吗?”
“不是!”玲儿摇了摇头说,“杨教主的好意虽然被花教主一一婉拒了,但是他还是向杨教主提出额一个要求!”
白静迫切地问道:“什么要求?”
玲儿思考了一会说:“那就是请求杨教主为他赐婚!”
说到这里,白静似乎有些豁然开朗起来,不用问,白静已经知道花铁旗要杨教主赐婚的那女人就是现在的教主夫人。
“小姐聪明,你自然知道我指的就是现在的教主夫人!”玲儿越说声音越小,但是他还是鼓起了勇气继续说,“虽然当时杨教主犹豫了一会,因为他不确定夫人会不会答应,但是为了打消花教主再次出战的志气,杨教主便默然允许了!”
白静似乎更关系后来发生的事情,她便急忙问道:“那当时夫人同意了吗?”
玲儿似乎亲眼见过那样的场面似得并肯定地说:“没有!”
白静越听越糊涂起来,她不禁问道:“那…”
“嗯!”玲儿似乎看出了白静的心意,她起身为白静倒了一杯茶水,茶水虽然不是很热,但是却能为白静解决一时的口渴,玲儿坐下继续说,“夫人当时并没有同意,因为她当时他并不怎么了解花教主,更没有打算长时间留在神教!”
“这…那现在…”白静一脸迷茫地问道。
“哎呀!你看奴婢多粗心大意!这茶水都凉了!”玲儿端起茶水打断递给白静,但是他发现茶水确实不怎么热,她缩回手中的茶杯说,“茶水凉了,若是喝了会坏肚子的!玲儿这就去为小姐打一壶热水来!”
见玲儿提起茶壶打算起身离开,白静急忙追问道:“玲儿等等!后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变得现在这种状况?”
一阵秋风肆无忌惮地拍打着白静房间的门窗,虽然门窗已经经过玲儿细心的检查,但是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微弱的吱吱声。
面对白静的问话,已经转身打算离开的玲儿停了下来,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屋内的处境陷入从未有过的寂静,就像石头刚刚激起的千层浪又恢复到往常的平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