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咏春课堂

“宋飞？”

刘宇从他身边经过时，惊讶万分，宋飞只有十八岁，本来体型高大微胖的他，现在却一身的肌肉，人也比之前要精神多了。

“刘老师，快快快。”宋飞挤着眼睛，摆出一份很认真的样子，“王老师可等了一段时间了。”

“嗯。”刘宇干笑着点点头。

他不仅看到了宋飞的改变，其他的几人也同样如此，虽然他们眼中的崇拜跟以前没什么差别，可是身材都大大变样。

强身健体，远离病灾，刘宇突然发现王伟仁招牌上的广告，并不是吹嘘的。

刘宇带着忐忑的心敲响了王伟仁的办公室。

“进来！”

依旧是王伟仁熟悉的声音。

刘宇推门而进，却愣住了，往常这屋里满是石膏画像，绘画书籍还有一些历年高考的绘画卷子。

现在...

可以说是跟他的房间一样，同样是遭到了强制性的改变。

不到二十平米的办公室中间竟然悬空吊着一个一人多高的拳击沙袋，那本来摆放大量石膏的角落，竟然摆了一个武器架子。上面插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除了十八般兵器之外，甚至还多了两件不知名的兵器。

“我去，这也太帅了吧。”刘宇更为惊讶的是王伟仁的变化。

王伟仁的身高依旧，看起来也并不健壮，正是夏天，他只穿了个短袖衫，扣子解开了几个，明晃晃的肌肉一览无余，最大的改变是他的眼神，眼神中少了一份书生气，多了一份武者的锐利。

这哪里还是那个体弱多病的王伟仁。

“小刘！”王伟仁很是生气的叫了声。

“王老师，你这也太帅了吧，你可比以前...”刘宇感叹着走到他的面前。

“胡说什么！”王伟仁语气强悍，呵斥住了他，“你知道你今天迟到多长时间吗？”

“哇！”刘宇忍不住感叹。“声音也比以前man多了。”

“小刘！”王伟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迟到了...”刘宇见他板着脸，也不敢再玩笑，看了一下墙上挂的老式钟表，“呃...王老师咱武馆是不是跟画室的工作时间一样啊？”

“画室？”王伟仁一皱眉头，“什么画室！这里是武馆，就你吊儿郎当的样儿，别说美术老师了。连一个武馆助教都做不好，你知道你迟到了四十五分钟吗？”

听着王伟仁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刘宇暗自算下时间，发现武馆的工作时间跟画室的工作时间一致。

我在这干嘛呢？

耳边响着王伟仁的训斥，刘宇心中开始思考：“我是一个美术助教，这里变成了个武馆，我还在这里干嘛？教这些练武的学生画画？”

一个不会画画的练家子不是一个好的练家子？

什么鬼！

“下次再迟到就扣你一块钱的工资。”王伟仁不客气地直接使用金钱克扣制度。

“什么？”刘宇露出一种惊呆了的表情，心中立刻犯起了嘀咕：“往常王老师扣钱可都是一百一百的扣，这次怎么...哎呀，又给忘了，刚才坐个出租车就要了两毛，那这一块钱说不定就相当于一百了。”

“王老师，我问一下，我这一个月能拿到多少薪水啊？”刘宇试探着问了一句。

“怎么？这个月还想拿三十啊！”王伟仁瞥了他一眼，“快去给同学们上课，你的咏春课到了。”

三十？咏春课？

刘宇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难道一个月工资就三十块钱？

“还愣在这里干嘛？”王伟仁见刘宇愣在那里嘴里嘀咕着也不知说些什么？

“您先等等哈，现在一个月三十块钱，以前一个月三千块钱，这比率难道是一比一百？看来是这个样子。”刘宇终于弄明白了。

“王老师啊，我今天其实是有原因的，你说我这出来挣钱不易的，您这一句话就给我扣了一百...哦不，是一块。”刘宇回过神来赶忙替自己求情。

为一块钱卑躬屈膝？这样的事情刘宇打死也不会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嗯？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王伟仁瞧着有些异样的刘宇，“刚才扣你钱你不说，现在又说，你是傻啊？还是反应迟钝啊？这事儿就这样，快出去给同学上课，要不然今天一天的工资都给你扣了。”

刘宇几乎是被轰出办公室的。

之前的王伟仁精打细算，现在的王伟仁怎么是一毛不拔了？

练武之人气度如此之小，难成大事！

刘宇心中痛快了几句，这时他带的十二个学生立刻把他给围了起来。

“刘老师，咋样？”宋飞一脸的坏笑。

“笑什么笑！”刘宇瞪了他一眼。“赶紧准备画板上课。”

“准备画板？”十二人几乎同时发出惊讶。

“刘老师，你是不是被王老师说糊涂了。”搂着宋飞肩膀的小胖子庞云一脸坏笑。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取笑老师了。一会儿王老师出来就连我们一起训了。”女生中往常与刘宇关系最近的林青儿帮刘宇打着圆场。

“好好好，上课！上课！”

刘宇被这群青春少年弄得头晕脑胀的。

这时另外一堆学生也围了上来，其中一位对刘宇说：“刘老师，今天我们也跟着你学咏春拳。”

“咦？”刘宇往周围瞧了瞧，“你们的小雨老师呢？”

沈小雨与他一样，之前也是王伟仁一同招过来的助教，整个红墨画室就一个主教外加两个助教。

他和王伟仁都成了武馆教练了，那沈小雨...

“小雨不会也成了教拳的了吧？”刘宇心中坏坏的想，沈小雨年芳二十二，出水芙蓉般的美人儿，平日里温文儒雅，就似古代深闺中的大小姐。

“小雨老师今天请假了，王老师跟我们说今天跟着您学习咏春拳。”那个学生一张四四方方的脸，写满了诚实可信。

刘宇为了避免出糗，低声询问林青儿：“小雨现在教的什么课啊？”

林青儿一愣：“老师，你今天怎么了？往常小雨老师的事情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刘宇尴尬一笑：“呃...昨天有点头疼，刚才又被王老师说了两句，一时间脑袋还真有点乱。”

林青儿捂嘴一笑，似乎并没有过多在乎这么牵强的理由，低声回：“小雨老师现在教八卦掌。”

“八卦掌？”刘宇忍不住的噗嗤笑了起来。像吴小雨那种静若处子的美女竟然教八卦掌？那该是一个什么的画面？

刘宇想想就得好奇而又好笑...

四十余名学生瞬间鸦雀无声，同时看着他。

“没事，没事。”刘宇嘿嘿一笑，拍了两下手掌，“来来来，散开散开，跟往常一样我们开始上课。”

学生们自觉散开，分成前后两排成一个半环形将他围住。随着刘宇一声“坐”，学生们盘腿而坐。

刘宇站在他们前面，瞧着一对对渴望知识的眼神，瞬间就感到自豪感爆棚，这也是他日常中最能找到尊严的时刻。

“我记得我们昨天讲到脸部结构，颧骨到下颚骨的转折画...”刘宇看着学生们一个个张成“口”字的小嘴，也跟着愣了起来。

职业病！职业病！

我去！

今天是教咏春啊！

大哥！咏春谁会啊？

刘宇反应过来时，心中不免暗暗叫苦，可面对着学生们近四十双的眼神捕杀，他又不能僵持太长时间。

一丝尴尬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脑海中忽然响起前不久看的某动作演员演的新电影《叶问》，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叶问在RB道场一个打十个的酷炫画面。

“大家应该都知道，咏春呢，是一种GD区域的拳法。”刘宇将语速放到最慢，脑海中极力回想以前积累的有关咏春的信息，“这个...这种拳法有什么特点呢？呃...”

刘宇突然像是一把卡壳的枪。

空气中立刻又飘起了尴尬的气息。

“有哪位同学知道啊？”刘宇脑袋一转，想起歌星忘词将话筒朝向观众的手段，立刻活用于教学上。

这话抛出去，还真有人举手。刘宇长舒一口气，点了一个熟人。

“庞云，你来说说。”

随着刘宇一声点名，小胖子庞云得意洋洋的站了起来。

“咏春是一种实战性强的拳术，拳快而防守紧密，马步灵活而上落快。”庞云言罢，胖乎乎的脸骄傲的仰了起来。

“不错。”刘宇表面陪着笑，心里却松了口气，“坐下吧。”

“老师！”庞云刚坐下，宋飞突然接着站了起来，“胖云，没有说完。”

“那你接着说。”刘宇刚刚平复的心，又被捣蛋宋飞给撩了起来。

“咏春拳用寸劲来攻击和防守，理论和心法方面注重中线、埋跨、朝面追形、左右兼顾、来留去送、甩手直冲等特点。”宋飞说完，下巴几乎都仰到天上去了。

“不错！”刘宇苦笑着拍着手，心里面暗自祈祷：“可别再有人再站起来了。”

身为一个美术助教，对武学的东西略知一二，涉猎不深，其实也可以原谅。

“老师！”

就在刘宇要接着往下讲的时候，林青儿又突然站了起来。

“你又有什么要补充的啊？”刘宇脸上的笑容几乎僵住了，从未觉得一节课有这么漫长。

“老师，庞云跟宋飞刚才说的，都是您昨天说了很多遍的，我们都记下了。”林青儿一脸的诚恳，“我们现在想见识一下您的咏春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