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煜舒一怔,原来他不知不觉,眼光一直留在谢涵容身上不能移开。不提防她这么一问,大是尴尬,又见她看着自己,眼中似乎有水雾一般,实在是足以令人心神大乱,他心中一热,心中的想法便脱口而出:“我听说——任家派人来说亲了。”
“世子的消息果然灵通的很,这宫中不知道有你锦王府的多少眼线!”
段煜舒确面上突然严肃起来。“这些眼线是我的,父亲并不知道!”
涵容笑了笑夹了块肉放在段煜舒碗里。“是是,算我说错了话,吃吧”
段煜舒笑了笑,道:“怕我知道?真想嫁过去吗?”
涵容轻轻咳嗽了一声,横他一眼道:“谁说我想要嫁过去!”
自然知道你是不肯的,否则他也不会平心静气地坐在这里了。段煜舒只是笑:“那……可想好了法子?”
涵容有了一丝苦笑:“事出突然,我还得再想想。”
段煜舒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在涵容身上转了转,似笑非笑道:“我有个法子——”
段煜舒的笑容里带了一丝促狭,道:“他们想要娶你,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这个代价,不知道他们能否承受得了。”
谢涵容瞧他说的笃定,便知道他是胸有成足,不过,她心底还是有些不安:“问题的关键不是在任家,而是在父亲。”
段煜舒微笑问道:“那你现在怎么看待这个人?”
涵容冷冷地回答道:“他既然不把我看成女儿,我自然也不会敬重他了。大家彼此不要为难,把日子过好就行了。”
段煜舒笑道:“女孩子又不会跟父亲过一辈子,他是好是坏,都没有干系。”
涵容叹了一口气。
“以后你的一辈子是我的,由我来陪你过!”
涵容听了后,只觉得十分温暖和安慰。
放下筷子,说道:“还是言归正传吧,我的婚事可就要靠你了,千万别办砸了。”
段煜舒听得又是惊诧,又是好笑:“好,我自然会安排,要不然我的媳妇跑了,这么怎么办,哪有把自己夫人送到别的男的那的,千万不可万万不可”一边说着,一边严肃的摇着头。
“噗”的一声,涵容也被段煜舒这古怪的模样给逗笑了。
涵容笑道:“不,还是让我参与,亲眼看着任武倒霉,我心里总是开心的。”
段煜舒:“……”其实他倒是挺替任武担心的,漂亮的媳妇谁都喜欢,这么厉害的,只怕他任武可是消受不起的。
“二弟,你真是胡闹!”任莫一听这任武居然要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去对付一个女人,气的大声呵斥了起来。
“嘘。大哥,你小点声!别让父亲听见!”任武赶紧捂住了任莫的嘴。
“大哥,二哥又不是要真的娶那女人,你别激动”任羽心靠在美人榻上,显得无比羸弱。
“你们都让父亲进宫跟姨母说了,还想到时反悔吗?”
任羽心喝了口茶,阴森森的说道“我当然不会让二哥葬送自己的前途的,这件事我想了更好的办法,倒是让谢涵容有苦也说不出!”
这一刻,任莫看到任羽心吃人一样的目光,他吓了一跳。
“小姐,门口有个称是锦王府的人,说世子有事找您,请您出府一聚!”
一边的赫流鸢说道“小姐,这世子要找您向来是直接的,日天怎么这么麻烦”
涵容轻轻一笑“不放鱼饵,怎么钓鱼呢?绿意你去传个信,就说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绿意低头道:“是!”随即便出了门,很快消失不见了。
涵容也站起来,带着赫流鸢和茗香去见那锦王府的人了。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谢府门口,那车夫见到涵容出来,立刻行了个礼“给二小姐请安,我家主子命小的送小姐去,请您上车。”涵容低头恩了一声,踩着车夫准备好的凳子上了车。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车才缓缓停下,茗香掀起帘子跳下来,然后扶着涵容下车,只见眼前根本不是药堂,却是到了一处僻静的四合院,周围树木森森,将其半掩其中。
涵容带着两人毫不怀疑饿走进了眼前的院子,三人刚到了门口,白茗香和赫流鸢的脖子便被人架了长剑,一切都发生在猝不及防之间,甚至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涵容冷冷笑道:“看来这请我来的不是世子了,不知道是哪位借着世子的名义想见我!”
那数名凭空出现的护卫都默不作声,只有为首的人冷冷道:“二小姐,请你进屋吧,我家主子有话要说。”
涵容面无表情,眼睛却向着赫流鸢眨了眨,赫流鸢急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涵容便冷哼了一声,仿佛无奈的样子,不得已一般地走上阶梯,推门进了主屋,由于背光,整间屋子里暗沉沉的见不清景致,再往右看,那帷幔忽然一动,涵容向后退了一步,却看见一个高大公子站在了跟前。
“原来是你——”涵容扬起冷笑,“什么时候让任二公子公子也做出这种勾当来了。”
任武的脸挂着讽刺的笑容“谢涵容,你也不过如此——”任羽心原本还设想了无数的法子将谢涵容骗过来,因为听说她生性多疑,只恐她会带很多人来,所以特意安排了二十名身手一流的护卫,可是现在看来,倒也太高看她了,居然就这么相信了传信的人。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段煜舒和她关系不一般。
听见他说出这种话,谢涵容的脸上却见不到多少惊讶,相反,她施施然坐了下来,甚至取过桌子上的茶杯,慢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雾气缭绕中她的神情看来有一丝嘲讽,道:“任二公子,你买通锦王府的人强行掳我过来,是活腻了么!莫非你不知道强行掳走官家千金,按例当斩么?还是你以为任家有特权,可以免受处罚?”
任武怔了一下,随即笑道:“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想不破呢?如今可不是我强行带走你,而是你自己乖乖上门的。这怎么说来着,是自投罗网。”
涵容抬眼看他:“哦?自投罗网?”有淡淡的冷嘲蔽住了她澄澈而清郁的眼,可惜对方却没有看出来,她慢慢道,“那么,不知二公子请我过来做客,是什么意思?”
任武冷笑一声,道:“自然是见见我未来的妾了!”
涵容一怔,倒是有三分惊讶,上上下下看了任武几眼,道:二公子莫不是失心疯了吧?我为什么要见你的妾?”
任武大笑出声,笑声中无比的放肆:“你就是我未来的妾啊!难不成你以为跑到这里来跟我厮混一天之后,还能名正言顺被赐婚给我做正妻吗?”
涵容瞠目结舌地看着他,道:“难不成,你把我骗来,真是要坏我的名节吗?”
任武的笑容带了一丝冷冽:“我总不能是请你来作客的吧。”劫持贵族千金一旦公开审判可是死罪,但是他敢肯定,若是他劫持了谢涵容,谢府只能哑忍,并且将谢涵容嫁给他做妾,因为谢涵容再强悍再嚣张,仍旧是一个女子,她绝不可能牺牲自己的名节的,若是她被他强行掳走的事情传扬出去,她只有一死了之这个解决法子,相比较自杀而言,隐忍了这件事情并嫁给他做妾反倒要好得多,所以这个赌,他赢定了!”
谢涵容悠然地叹了一口气,温柔的语调像缓缓流淌的碧绿春水,听不出一丝的恼怒:“二公子,我真是高看你了。原以为你虽然个性暴躁了些,骄傲了些,对我种种布满也是因为爱妹心切,但好歹还是个战场上的英雄,却没想到你连这等下贱的法子都想得出来。唉,真是叫我失望!”
任武心头一震,没想到她居然如此镇定,很快他却笑了起来,她如今的镇定必然是伪装出来的,如果她在这里被关上一个晚上,不管他有没有对她做什么,以后她都不能以清白女子的身份嫁入任家了,当然,到时候她也不能嫁给别人,只能嫁给他,而且,是以妾的身份!这样,既能既满足了小妹的意思,又不会让他觉得憋屈。
不得不说,这个的法子很卑劣、很龌龊,对于未出嫁的姑娘来说极为残酷,且简单粗暴,但是,很有用,有用到涵容不禁笑了起来。这个法子,大概是任羽心才想的出来吧!
“你笑什么!”任武越看谢涵容越是觉得她不正常,到了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你以为你的护卫能救你吗?不妨告诉你,那些护卫早就被我想法子调开了,他们根本没办法来救你!你若是聪明,就乖乖在这里呆到明天早晨,那么,至少我还能给你一个妾的身份,若是你耍花招意图逃跑,那么,明天也许只能在乞丐窝里面看见赤身裸体的谢府二小姐了。”蒋南冷冷地道。
涵容一边笑一边摇头,最后几乎笑的咳嗽了起来,任武越看越觉得她疯了,心里更是被她笑的发毛,不由怒声道:“你干什么!”
谢涵容好不容易才止住笑,道:“二公子,你这行为,哪里像是个世家公子,跟外面的地痞流氓实在没什么区别了。你瞧瞧,这么多年任家就教育出你这样的人,我真是替任将军可惜,他若是知道你今天的作为,只怕要失望吧!”